出品:@菟莬(tuwen)工作室
“您好,柯技公司。”秘书罗欣然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柯杨。”
罗欣然一愣,柯方的儿子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以前在公司实习的时候也几乎不与人交谈,他竟然主动打电话过来,实在令她惊讶。
“我是想请你帮个忙。”罗欣然更惊讶了,在她的印象里柯杨是老板的高材生公子,帅气却高冷,他的周围自动生成四面厚厚的围墙,很少和别人交流,更别提求别人办事了。
“什么事呢?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我想要两张机器人展览会的票。”
“小事一桩,我们内部有很多票,今天就给你寄去。”
“谢谢你。那个,有空来我的咖啡店坐坐,请你喝咖啡。”
“那太好了。”罗欣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今天这位公子是怎么了?
挂下电话,柯杨松了一口气,想,许呈露这下一定会高兴的。
许呈露收拾着吧台,今天她穿了件黑色的紧身针织衫,一条牛仔喇叭长裤,一双红色高跟鞋,一根红色的发带束着她乌黑披散着的长发。她虽瘦,但身材玲珑有致,这身打扮较平日更成熟。
柯杨见她有点心神不宁,手上捏着两张今天刚收到的票,走到她面前。
“有兴趣去看吗?”
她接过票一看,“国际机器人展览会?好啊好啊!”
每次提到机器人,她就会两眼放光。柯杨看着她欣喜的样子也不禁露出了微笑,不知不觉中她的喜怒哀乐竟越来越能牵动柯杨的心绪,这种奇妙的感觉对柯杨来说很陌生,让他感到不安却欲罢不能。
“请问,这里是委托事务的KEY便利屋吗?”柯杨和许呈露转头,一个抹着鲜艳的大红色口红的年轻女子站在咖啡店门口,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他们。
“是的,请坐这里。”许呈露用手势引导女人向沙发区走去,跟着她,把菜单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随即去叫肖景。
肖景过来后,女人便开口了。
“你们什么委托都接受吗?”
“只要不犯法害人,都接受。”
“我的要求很特殊,你们听听,是不是能做到。”女人神态高傲,头发二八分路,全都披散在右边,像黑色的瀑布直到右前胸。深V领的裸色衬衫下显出性感的****。她唇色嫣红,眼妆浓艳,右腿交叉搭在左腿上,左腿的大腿根部在大开叉的花裙下若隐若现,浑身散发着巨大的性感和诱惑力。
“只要你提出来,我们就能想办法做到。”对于美女的挑战,是肖景最喜欢征服的。
“呵呵,这样最好。”女人似笑非笑。“我想要知道最痛苦的感觉是什么,不只是知道,我要体会到。你们有办法吗?”
她刚走进来的时候,柯杨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委托一定不简单,却没料想到她想要的是那么玄乎的感觉。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自寻痛苦吧?”女人捋了一下头发。“我得了病,可能快要死了。”她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他们,柯杨依旧不动声色。她继续道:“但要是死的时候,因为心里充满恐惧而不能坦然面对,死也会死得不安稳。所以呢,我想趁还活着的时候,体会一下最深刻的痛苦,算是对死亡的演习。”说完,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水,性感丰盈的嘴唇在杯沿上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觉得哪一种最苦呢?”肖景挑衅地问她。
“生老病死是人必要经过的,大家同受的苦也就不显得那么苦了。怨憎会,单向的负面感虽然苦但不至于深刻。而爱别离、求不得才是最苦,情浓而损,执着而伤,存着希冀不放就算轮回也解不开。”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上有一朵绽放的深红色玫瑰,她轻轻打开,拿出一支细长的烟。
“爱别离和求不得也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也是同受的苦。”柯杨说。
“但每个人执念不同,爱和求的程度不同。”女人的眼神中充满着不屑。
“那你对什么人或什么事感受最深?”肖景拿出打火机,替女人点上烟:“那么这件事这个人才会让你感受到最苦。”
“如果我自己知道答案的话,还需要找你们吗?”女人缓缓吐出一口烟,挑衅地说:“如果你们觉得做不到呢,就不要接我的委托。”
“你的委托我们接定了!”肖景的战斗欲立马被点燃,语气凿凿,眼神坚定。
这个案子虽然自己现在一点把握也没有,不过也挺有趣的。想到这儿,柯杨开口道:“我们做到了再收费,做不到,不收费。”
“好,我喜欢你这种态度!”女人对着柯杨投去了一个放电般的眼神。“你们可以叫我玫瑰,这是我的电话。”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柯杨。
玫瑰走出咖啡店,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决定了?”
“痛苦的感觉,其实是可以制造的,比如蓝脑就是会思考的机器。它拥有感觉,痛苦、快乐甚至恐惧它都可以感受到。如果能在人脑中植入某种设置的话,的确能操控它的感受。但是在活体上做实验,风险是很高的。我对技术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就算是恢复了,也会涉及到法律和道德伦理上的制约,这可不行。”许呈露说。
只要一谈到科技,许呈露就展现出她独特的魅力,这股对一件事物的专注和真切的热爱让柯杨着迷。他甚至觉得许呈露就像是父亲柯方公司里的技术高层。柯杨在公司实习的时候,他们个个气场强大,言之确确,以至于柯杨根本不敢在他们面前表达什么,怕自己的稚嫩被取笑。同时,又在自己强大的自尊心的作祟之下,不愿自甘浅薄地去过多询问。他紧紧守着自己的防线,吃力地维护着自己“高材生少爷”的形象,沉默地无所作为着,消极地抵抗着。在那栋大楼里,他觉得所有人都压迫着他,无形的气压把他挤压得无所适从。
咖啡店开业已经快两个月了,只有在这里柯杨才觉得很安全。在自己的世界里,与最信任的人在一起,渐渐地看到成果,慢慢地积累着客户,资金越来越多,自己一砖一瓦垒砌的城堡渐渐地在坚固。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连他的自信和勇气也已不再是需要悉心维护的易碎品了,然而这一切,只有肖景都看在眼里。
听许呈露讲完,柯杨和肖景都若有所思,各自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朵娇艳的玫瑰尝到痛苦的滋味。
“你们相信神神叨叨的东西吗?”许呈露问。
“你是说星座?塔罗?五行这种?我挺信的,神秘的东西我都很有兴趣。不过柯杨是唯物论者。”肖景插嘴道。
“你是有什么建议?”柯杨问。
“我有个朋友,跟我提到过一个神秘人,会制造梦境。我想如果能让她在梦里感受到痛苦的话,应该能够达到她的目的。”许呈露说。
“可以试一试,带我见见那个神秘人,我有兴趣。”肖景说。
柯杨心想,许呈露什么时候有了朋友?是不是就是她最近常出去见的那个人?
“好啊,没问题!”
许呈露请蒋已时来咖啡店和柯杨、肖景见面。蒋已时快走到咖啡店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急刹车,他闻声望去,看到一辆小货车停在路上,不远处一个孩子躺倒在地上,旁边有个20多岁的女子,吓得六神无主。他跑过去,孩子大约七八岁,全身抽搐。下车的货车司机见状,踉跄地爬进车里,打了方向盘,脚踩油门一溜烟开走了。
蒋已时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他接起手机:“我就在门口了,这里发生了交通事故,你稍微等我一下哦。”
原来是许呈露打来的电话。他挂了电话,拨了120,报了具体位置后,许呈露和柯杨也赶到了。
“我的天哪!”许呈露看见躺在地上的孩子,吓得脸色发白。蒋已时马上挡在她面前护住她的身体。
柯杨上前蹲下握住孩子的手,对孩子说:“别怕。”小孩子穿着破旧的校服,肤色黝黑,脸上全是血。
“你是?”蒋已时问孩子身边的女子。
“我是实习老师,今天带他出来和他爸妈见个面,。”她脸色苍白,声音颤抖,连站都站不稳。
蒋已时对柯杨说:“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应该马上就过来了,别担心。”这语气就像他们是认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