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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因为爱你

奥莱。

清晨别墅中。

“咚——咚——”

一阵敲门过后,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喂!起来了!要去公司了!”岑纯在门外叫到。

房间里还是死寂般无动静。

终于,岑纯旋开门,冲到床边,却——

忘记了是来叫他起床的。

她欣赏着司空煦静静的睡容。

一张鬼斧神工雕像般的脸,肌肤如高山雪莲般纯白,就连睡觉都这么不安分,手臂放在床边缘,枕头一半被搁在了床外。

突然,他侧身。

岑纯摇摇头,晃神过来,拉拖着他的臂膀。

“起来!起来了!”

突然。

手臂环上她的腰,一用力。

“啊——”

她侧倒在床上。

司空煦没有睁开眼,只是有道笑容弧度挂在嘴角。

他就这样搂着岑纯,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

感觉到岑纯没有任何反应,在一瞬之间,他睁开眼。

怔怔地看着岑纯。

岑纯眼里有笑意。

松开臂弯,坐直身,面无表情地说到:“我要换衣服,你不出去吗?”

失落。

岑纯从床上撑坐起来,低声说着:“要不是契约上写说要叫你起床,我才懒得进你房间。”

“切!明明想吃我豆腐!出去!你这个****!”

“拽什么拽!”

她摔门出去。

司空煦看着关上的门。

久久地凝看着……

……

……

赫音公司。

司空煦和岑纯走进大厅。

贝蕾跑到司空煦身边,没有看岑纯一眼,拉着司空煦就要离开。

“阿煦,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啊!”

“你到我工作室来。”

司空煦侧头看向岑纯,“一起去吧。”

岑纯看了看贝蕾。

贝蕾眼里冒着怒火瞪着她!

看着这样的怒火,那一幕又浮上岑纯的心头……

……

……贝蕾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眉毛也怒皱着……她高扬起脚,在岑纯的膝盖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四周寂静。

有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

也有片片落叶的声音。

从天降下——

一阵阵骨头被削开的痛!

凝聚在膝盖骨的痛,像是要将骨头融化了一般!

岑纯紧咬着牙,没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她不能原谅自己在她面前有脆弱无助的神情。可是,她心中闷痛的呐喊声却响彻天际!

……

……

顿时,岑纯一股愤怒还是难以压制地涌出,她肃然看着司空煦。

“可以不去吗?”

霎时。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烟雾!

呼吸间吞纳的是浓烟一般的呛人空气!

一场比硝烟还致命的战争发生在两个人之间!

她们都僵持不让。

司空煦沉默,若有所思。

终于。

他转身对岑纯说到——

“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渐渐的,两个背影远离……

脚步声音,愈来愈弱……

离开了……

消失在过道尽头……

仿佛有什么东西也随之逝走了……

没有了……

只剩下空洞洞的孤寂……

一片怅然若失……

寂静无声……

空空荡荡……

岑纯看着过道尽头,呆呆地,傻傻地,好似在期待一个身影,期待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微笑着走来……

但是,没有。

岑纯苦笑。

走到窗边,靠在窗棂上,看着窗外屹立的高楼大厦,凝神发呆。

突然。

一阵脚步声。

越来越近。

是他吗?

是他……

欣喜转头。

过来一个矮胖的身影。

是Gavin。

“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阿煦呢?”

“他和贝蕾走了。”

岑纯还是难掩失望情绪。

“不开心了?”

“嗯?看得出来?”

“你脸上写着呢。”

岑纯继续面向窗外沉默。突然,她对Gavin低声说到:

“但是,我对他的爱,会影响到他的事业,我不想这样。”

Gavin摇摇头,低叹,这两个人,一个不想因为自己的执着伤害到她,一个不想因为她影响到他的事业,明明相爱,却不敢爱。

“岑纯,谁说你们的爱情会影响到阿煦的事业。你只要大胆地去爱他就好,他的事业发展就交给我处理,好吧?”

岑纯看着他。

“真的有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Gavin点头。“当然。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这个金牌经纪人的称号啊。”

岑纯看向窗外,静静地微笑,眺望远方。忽然,又有了失望的神情。

Gavin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安慰道:“我想贝蕾只是要和阿煦说公司对于他新专辑主打歌的决定。”

“他的新专辑不是很快要发行了吗?怎么还没有决定主打歌吗?”

“是啊,”Gavin叹息,“公司为他度身定做了很多首歌曲,但是阿煦说那些歌曲太过商业化,他说要自己创作,可是又迟迟没有作品出现,所以公司不管他对主打歌有什么异议,他必须听从公司的安排,去唱那些被他否定了的歌曲。”

岑纯沉思,过后,说到:“可以让我试一下吗?”

“什么意思?你要帮阿煦写歌?”

岑纯轻笑,“好像试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那你以前创作过歌曲吗?”

岑纯轻缓摇头。

“那你只怕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难道第一次创作歌曲一定会失败吗?”

“也不尽然。主要是公司的音乐总监从来没有对一首歌曲,给出特别的评价,你又是业余中的新手,所以……”

“没关系啊,大不了我出一次洋相嘛。”

岑纯抽身,离开。

……

……

贝蕾摇晃着司空煦手臂,“阿煦,你别难过了。我觉得那些歌曲也很不错。如果你来诠释的话,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司空煦倚在沙发中,没有说话。

贝蕾看着司空煦不高兴的表情,突然灵光一闪,“阿煦,我不开心的时候,只要狂欢一下,然后心情就会变好,我们今晚一起出去,好不好?对了!还要叫上子浩哥。”

司空煦还是沉寂。

这段时间,一直在为岑纯的事忧心,对音乐的灵感好似枯竭了。但是,真的要去唱那些没有灵魂的歌曲,那些不能被听众再度创作的歌曲吗?

闭着眼,揉揉眉心。

贝蕾在一旁欣喜地打电话给萧子浩,约好今晚出去。

贝蕾还在通话中,司空煦起身离开。

深呼吸,挂上微笑,不要让岑纯看出他的郁闷。

再回到大厅时,熙熙攘攘的过往人群,却不见他要找的那个身影。

猛地,心被抽紧!

司空煦后退几步,开始疾走,最后脚步凌乱,变成疯跑。

找过一层楼,留下一片失望。

“阿煦,你怎么了?”

“阿煦,你找什么?”

“……”

没有回答。

步伐慌乱。

四处搜寻。

心被紧张和焦急牵制着跳动。

一层楼又一层楼地找……

岑纯一个人在顶楼的平台,吹着微暖的风,晒着温和的太阳,凝望着远方。

音乐是生活中的另一种语言,是感情的另一种技巧性表达,音乐创作,应该是要用情感、耳朵和……和本能去创作吧。

终于,笔在五线谱上填上一个个跳动的音符。

之后,又在白纸上写下一串串文字。

……

“砰——”

门被重重地推开。

岑纯吓了一跳!

司空煦看清楚这个身影,冲到她身边,抱着她,紧紧地,却什么话都不说。

她伸手抱着他的后背。

轻声问到:“怎么了?”

终于,司空煦放开她,苛责道:“不是说了!不准玩躲猫猫的游戏的吗?!”

“我……你找我啊?”

司空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到:“你跑到顶楼来干什么?”

“我帮你写了歌,你看看吧。”

岑纯将曲谱歌词递到他面前。

标题从纸上跃到眼中——

——《纯煦之光》!

司空煦怔怔地看着标题,久久地,出神。

深吸气。

感觉着那些音符,出奇般的认真,没有往常的顽劣。看完,他揉揉岑纯的发,微笑着。

“你笑什么?难道很糟糕吗?”岑纯叹息,“真的像Gavin说的,我是业余中的新手,所以还是要失败的。”

“走吧。我们拿给Vanessa看看吧。”

“……”

总监室。

司空煦将《纯煦之光》的词曲,交给这位来自美国的金发冰乳蓝眼的音乐总监Vanessa。

她的手在半空中打着节拍,感觉着曲调旋律,长时间不置褒贬。

Vanessa长时间沉默。

在一旁沙发上焦坐的岑纯,不禁为司空煦忧虑,如果这首歌被这位音乐总监否定了,那么他的新专辑的主打歌就要完全听公司的安排了,不管他是怎样的态度,都不能再有异议了……

司空煦却优哉游哉地,随意地踱步,什么都不担心。

终于。

这位金发冰乳蓝眼音乐总监,收起了词曲,竟然绽开微笑,面对着久候的他们。

岑纯看着她的微笑,傻愣住,这是她对作品表示欣赏的微笑,还是礼节性的微笑?

然后,他们听到Vanessa说:

“The tune sounds fantastic ,its rhythm and harmony can find their way into the inward places of the soul ,it has so much depth and meaning that I have a special liking for it ,I suppose it will be a famous piece !”

岑纯错愕,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她不是对音乐作品有很苛刻要求的吗?

司空煦却极致的认真对Vanessa说:“That’s exactly what I had in mind , thanks!”

……

……

傍晚时分,太阳隐藏万丈光芒,变成一个火红色球。

一辆加长林肯车在赫音大厦的门口等着。

贝蕾在车中。

她与车中的另一个人热议着什么。

车中那个人看见司空煦和岑纯出来,打开车门。

他是萧子浩。

“煦少,今晚要去哪里?”

“跟我走就对了。”

司空煦抓住岑纯手腕,一边去停车场取车,一边回答到。

萧子浩在背后骂道:“你这个臭小子,还去取车!难道还担心我开车的技术,毁了岑纯?!”

不悦地进车中。

一路尾随着他的法拉利跑车。

到了一家司空煦以前常去的餐厅——神之食典餐厅。

他们一走进餐厅,便有服务员引领着他们去预定的位置,然后礼貌地递出几份菜单。

“阿煦,一定要点大辣糖醋鱼,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了。”贝蕾欢气地叫嚷到。

岑纯看着菜单上那些菜的价格,惊得失态!而司空煦竟然点了菜单上的上半菜肴!不禁为他的阔绰哑然!

岑纯将菜单像罪犯丢开犯罪证据一样惊慌地丢在餐桌上,环顾司空煦和萧子浩他们尴尬地笑了笑,对服务员说到:“他点的那些,全不用,我和他,两份大辣糖醋鱼就好!”

服务员为难地看着司空煦,等他的决定。

萧子浩打趣说到:“现在就开始为煦少省钱了?”

司空煦似笑非笑。

“我……我没有!”

贝蕾瞪向她,说到:“你还没有什么资格!”

“小蕾!”

萧子浩低声呵斥。

司空煦背倚进桃红的沙发里,转头对服务员说到:“给我和她两份大辣糖醋鱼。”

又对萧子浩和贝蕾说到:“你们随便点。”

“哇!子浩哥,听到了吗?阿煦说我们随便点。”

他们在一旁说这个红烧鸡丁不错,那个红烧牛肉也很好的时候,司空煦却认真地凝看着岑纯。

而后,他挺直腰,“你……你是因为我才喜欢吃大辣糖醋鱼?”

岑纯沉默,她的思绪却飘到了有柏岸的回忆中,难道她还忘不了他吗?犹豫,不知道是否要告诉司空煦,其实是因为柏岸,她才点了大辣糖醋鱼……

见岑纯沉默犹豫,司空煦的心情黯淡下来,还是因为殿阳那个人吧。她还是忘不了他,尽管她回殿阳找他,再被他狠狠地伤害……

他又在期待什么呢?希望他们相爱吗?但是为什么看到她还忘不了他,他的心还是难以克制的痛,视线没有停留在岑纯身上,而是转向其它地方,来回跳动,用轻松随意的口吻说到:“是因为他吗?”

岑纯点头。

菜肴很快端上餐桌。

司空煦盯着眼前的这份大辣糖醋鱼,然后,用刀叉厌恶地划,好像他最讨厌的就是大辣糖醋鱼。

是因为……

这道菜有她和柏岸的回忆吗?但她和柏岸所有的故事都已没有续集了。

是舍则该舍吧……

“司空煦,你知道大辣糖醋鱼,还有个名字叫什么吗?”

司空煦扔丢下手中的刀叉,就叫大辣糖醋鱼不就好了,她和他还取别的名字干什么?!神经兮兮的!

“我怎么会知道。”

岑纯看司空煦的孩子气的举动,不禁失笑。

“叫大辣纯煦鱼!”

司空煦惊忙抬头,看向她,微皱眉心,困惑。

“大辣纯煦鱼?”

岑纯眼里藏着一道笑意看着司空煦,她的声音很轻松,“是啊,它的原名叫大辣糖醋鱼,我不厌恶吃糖,而且某人也好像比较喜欢吃醋,所以就变成了大辣纯煦鱼了。”

司空煦一时不知作何表情,“我……”

贝蕾瞪着岑纯,要说什么,被萧子浩捂住了嘴,她含糊不清地在骂着什么。

岑纯的心柔静下来,唇角一抹浅浅的微笑,低声对身边的他说到:

“好啦!以后,它就叫大辣纯煦鱼,是用我们的名字命名的一道菜肴,它从现在起有了新的意义,有着属于我们的回忆……”

司空煦心底泛起一阵阵暖意,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说也不笑。

……

……

晚上十点钟。

餐厅主办方如往常一样,开始他们的游戏环节。

一位青年男主持人,松系着领带,跑上那方空舞台。

“ladies and gentlemen ,attention please!在你们享受着由我们有食神之称的主厨烹饪的美食的时候,我知道还有很多朋友一定也想秀一下自己的厨艺,今天晚上,就在今天晚上的游戏环节,我们主办方承办了一个烹饪比赛,希望想展现自己厨艺的朋友,踊跃上台,只要通过我们评委席上的一位美食家和两位美食杂志记者味觉审核,就可获得我们的奖品,而我们的奖品……”

萧子浩对贝蕾说到:“小蕾,你去试试看。你的厨艺不是很好的吗?”

贝蕾嘟着嘴,想了想,说到:“好啊。”

岑纯苦笑着摇摇头,不禁暗叹,她这个厨房白痴,与这种事无关。

“……我们今晚的奖品就厉害了,是由米兰首席珠宝设计师Marie独具匠心所创的一款水钻耳钉,而是这款水钻耳钉与一般设计师的成品与众不同的是,它不是成对的,而是单一的,Marie要传达给我们意念是,不管以前有过怎样的恋情,但是现在的这段恋情,现在你的他是独一无二的,值得你用尽生命去珍惜!大家请看我手中的这只水钻耳钉,且不说它的璀璨耀眼夺目,我们看它的形状,它的形状像五瓣花片,寓意着爱如花瓣般温软……但是在我看来,不管你们的爱如何柔和幸福,拥有了这款水钻耳钉的朋友就是今晚最幸福的人!朋友们,你们还等什么?!踊跃上台吧,it is show time !”

岑纯的视线从主持人手中的水钻耳钉移开,司空煦将他类似护身符的红珊瑚吊坠送给了她,一直想要回赠司空煦什么礼物,可是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现在找到了,就是这颗水钻耳钉,然而这是厨艺比赛,她……

一位颇具优雅贵族气质的女士走上台。

主持人立刻认出,这位仪表高贵的中年女士是商界巨亨林仲的妻子姬雨惠,不禁惊叹。

“我们的姬女士的丈夫可是商界巨亨林仲先生,怎么对这款独一无二的水钻耳钉也钟情?!据说我们的姬女士的厨艺已是炉火纯青了,而且和林仲先生青梅竹马,婚姻生活一直无一丝摩擦地幸福,让人羡慕啊!”

姬雨惠只是优雅地点头微笑。

主持人将眼光伸向在坐的嘉宾,“有没有朋友来向我们的姬女士挑战?”

“小蕾,去啊。”

萧子浩推了推身边的贝蕾。

“可是,是要与姬雨惠比呢。我怎么会赢她?我……我不要去出糗!”

一个淡淡的,平静的声音飘出来:

“我来。”

眼光齐刷刷地看向那个声音。

一个女孩子站起身,她一头如绸缎般乌亮发丝,墨玉的眼珠透露着百分百的灵动,肤如凝脂,一张精致的冰容,她是——

——岑纯!

司空煦慌忙紧迫抓住她的手,低低地,惊怔地说:“喂!你干什么?这是厨艺比赛,要去也是我去!”

岑纯以淡静的笑回应着他。

“相信我,好吗?”

司空煦怔怔地放开手,看着她从容地走上台,他不知道相信她,是指相信她的厨艺还是什么。

“一位很漂亮的小姐,上来向我们的姬女士挑战,相信厨艺也很惊人!大家不要错过了展现自己的厨艺的大好机会啊!要相信自己!还有朋友愿意上来吗?”

司空煦听到主持人夸岑纯厨艺惊人,不禁一脸的难为情。

在坐的宾客,全体静坐,毫无上台的欲望,他们看着台上的岑纯和姬雨惠,一副要看好戏的表情,竟然会有这么胆大的女孩子,敢上去跟姬雨惠,一个最擅长厨艺的女士挑战。据说,这个姬雨惠的厨艺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境界,那个女孩子肯定不知道姬雨惠的厨艺底细,就这样贸然上台,她都不知道她会怎么惨败,洋相出尽呢!

贝蕾冷哼一声,“跑上去丢人现眼!”

司空煦瞪贝蕾一眼,又深皱眉心,满眼焦急,看向台上的岑纯。

虽然要他相信她,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找理由,宽慰他一颗焦急的心,这是厨艺比赛,就算今天不是遇到一个像姬雨惠这样的劲敌,他也不知道岑纯要怎么取胜,他手指紧抓住沙发……

“看来我们今晚的比赛要在这二位之间进行了。好!现在请我们三位的评审商定出一个主题,请二位根据这个主题烹饪出一道菜肴。”

一位温婉高雅的评审微笑着说到:“好,根据我们商议,今晚厨艺比赛的主题是希望你们二位把你们对爱情最刻骨铭心的感觉用一道菜肴表现出来,材料自选,时间为半小时,然后告诉我们,你们的佳肴名字,我们就根据这个名字传达给我们的意思结合菜肴的味道来评判。”

岑纯与姬雨惠都顿思了片刻,都沉浸在一份感觉中,只是她们表情各异。

姬雨惠脸上洋溢着幸福,她开始熟练地操作厨具,她准备做一锅最清淡的粥,是她上次生病住院时,林仲第一次为她下厨房煲了粥,虽然味道不是很甘醇细润,可是却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一次,也是最幸福的一次,她现在就要重现这种感觉。

而岑纯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柏岸,她呆呆地站在那——

呆若木鸡般地站着。

司空煦看着她木然地站着,爱情的感觉?她一定想到那个人了吧?那一定是一种痛苦的感觉!

司空煦起身,走向一旁的主持人,将他招呼到一旁说到:

“我去做一道菜,等会儿你将我做的菜与岑纯做的换一下吧。”

主持人为难。

司空煦往他胸口打一拳。

“你们这是游戏呢!又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而且,有谁能赢姬雨惠?我只是不想她输得太难堪而已。”

主持人思索过后,终于点头答应。

岑纯还是呆呆地立在台上。

一幕幕回忆中的场景如狂风席卷而来。

回去殿阳找他,才了解到——

他已结婚!

他所有拨动心弦的温柔,所有温暖细致的呵护,所有如大海般广阔的包容……

都不会再给她了……

以前在殿阳,在她感冒的时候,柏岸为她做的清淡豆腐汤,而任性地要喝冰绿豆粥……

可是……

柏岸已永远都不会再为她做了……

她对爱情的最刻骨铭心的感觉就是——

纯粹性的痛觉!

深呼吸,过后,准备做一盘豆腐汤。

她本想在豆腐汤加入很多盐,展现眼泪的滋味,可是她看着盐和味精,顿时不知所措,到底哪种才是盐,盐是咸咸的味道,她尝了一下,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盐。可是她刚刚尝的盐是这么咸,放多了,那还能吃吗?

……

厨房。

司空煦将苦瓜籽去掉,切成条带状,将锅中放入一定量的水,便开始熟练操作起厨具,做一碗苦瓜汤。

尽管时间仓促,司空煦还是将火调至中档,让苦瓜的汁慢慢融入汤中。

苦瓜的苦味,应该很切合痛苦的感觉。

……

“还剩十分钟!”

主持人的话提醒般地进入岑纯的耳内。

贝蕾却一脸悠闲地在寻找司空煦去了哪。

“子浩哥,你知道阿煦,去了哪了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萧子浩轻笑。

“应该去了厨房。”

“厨房?阿煦亲自下厨啊!哇!我一定要第一个尝!”

说完,她便奔向厨房。

主持人匆忙跑到厨房问到:

“司空煦,你好了没有?快点了!”

“好了!好了!”

司空煦将汤盛碗里说到。

贝蕾冲进厨房。

“阿煦,你做了苦瓜汤?”她凑近一看,欣然说到。

她迅速端起那碗汤,想闻一下它的清苦甘爽味道。

“好烫!”

“小心!”

“啪——”

碗从高空摔碎,汤溅得厨房满地。

“阿煦,对不起,你再做一碗,好不好?”

“来不及了。只能这样了。反正都是要输的,难堪点就难堪点了。”

主持人总结般说完,再赶回现场。

司空煦在一旁抓狂!

……

……

岑纯看见旁边的姬雨惠已经在写菜肴的名字了,她猜姬雨惠写的一定跟幸福有关,在主持人说她和她丈夫没有一丝摩擦地幸福的生活着的时候,她就知道,姬雨惠的菜肴一定有种幸福的味道,果然,岑纯见她写下“幸福的感觉”几个大字。

仅剩十分钟了……

岑纯没有再仔细地准备她的豆腐汤,她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厨房白痴,而她真的想送那颗水钻耳钉给司空煦,就做最后的尝试吧!

岑纯侧头对姬雨惠说:“阿姨,看来你的生活真的是无一丝摩擦的幸福,你的粥里一定有种幸福的味道,你能透露下你的幸福真谛吗?”

姬雨惠怔了一下,依然优雅的微笑着,“能让我和我的丈夫一直这样无波澜的生活,就是我的幸福真谛!”

“还剩七分钟。”主持人提醒两个正在聊天的人。

姬雨惠的清粥已等收锅了,而岑纯也早乱调配了一通,已将豆腐汤盛入碗里了。

岑纯真诚地看着她说:“阿姨,你知道吗?你只体验到生活的一种滋味,它叫做‘甜’,我猜你一定未曾尝过‘苦’的味道吧?”

姬雨惠觉得岑纯这个问题很荒诞可笑,“为什么要品尝‘苦’的味道呢?我的生活只要有‘甜’就行了。”

主持人再次提醒她们:“只有四分钟了!”

岑纯能感觉到他们已在倒数时间了,她的脸上已有了一丝慌张,但是她的声音却依然听似平静:“如果没有苦做陪衬,生活中的甜就会变成白开水一般,无色无味,幸福也就会失去它的意义。”

姬雨惠心头一震,她惊怔着看向岑纯,她和林仲的生活,是无风无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是不是真的像这个女孩子说的,只有用苦涩才能更好地对比出幸福的滋味,才能更好地珍惜幸福,然而,“苦”是什么感觉?!

主持人和台下的嘉宾变得异常兴奋,司空煦死死地盯紧台上的岑纯。马上要揭晓今晚的获胜者了,他们已开始倒数了。

二十!

十九!

岑纯仍然倔强对姬雨惠说:“阿姨,我可以帮你体验一下什么是痛苦的感觉,你想不想试下?”

姬雨惠看着岑纯一脸真诚的表情,又好像隐藏着什么阴谋,但是她还是点了头。

……

二!

一!

岑纯和姬雨惠都回到座位上,林仲脸上有必胜的笑容。司空煦从厨房出来,搂着岑纯的肩,不断地拍抚,像安慰她又像自慰地说:

“没事了,结束了!”

她们的菜肴被端到评委席。那位美食家和两位美丽的评审看着被端来的两道佳肴,一碗清粥的旁边的一张卡片上写着:“幸福的感觉”;另一盘清淡的汤的卡片上写着:“痛苦的感觉”,三位评审不禁笑了笑,这两位是要将擂台赛进行到底了吗?

评审们细细地品尝着清淡的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丝丝香滑,米粒在恰好要融化,但又在没有融化的点上,让清粥的汁与米粒完全融合,丝丝入扣,果然是极品!

当他们在尝那盘清汤时,差一点喷吐出来,而毁了那两位评审的高雅美丽形象,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是将盐当水放的吗?厨艺这么烂还来比赛干什么?不过,她是不是也很切合她的主题,的确给了人一种痛苦的感觉?!

但是,毕竟是厨艺比赛,要兼具食品的色香味进行评定,评审们还是很容易地做出了决定,肯定是这道“幸福的感觉”获胜!

其中一位美丽的评审拿着那张正面写着“幸福的感觉”,背面写着烹饪者名字的卡片,站起身,走上台,宣布结果。

全场期待着结果,静息屏气地。

主持人认为那肯定是姬雨惠女士,所以他满不在乎地等待着,林仲满心期待着结果,司空煦根本不在乎结果,姬雨惠似是期待又不抱希望,岑纯神情自若。

“获胜的是——”

美食记者将卡片翻转过来——

“岑纯!”

全场一片哗然!是岑纯!竟然是岑纯!不是姬雨惠!

主持人惊得目瞪口呆!但他还是很绅士地笑着说:“下面,呵呵,请岑纯小姐来领这款由Marie设计的独一无二的水钻耳钉!”

萧子浩对岑纯称赞:“原来你厨艺这么棒!”

贝蕾既气愤又懊悔,刚刚自己应该上去的!

司空煦看着台上宣布结果的美食记者,呆怔住,惊疑是不是听错了,一直到主持人宣布岑纯上台领奖,他才转为狂喜般看着岑纯。

岑纯像早知道结果一般,对着司空煦一副轻描淡写的笑。

岑纯没有走上台,而是走到林仲和姬雨惠的餐桌旁,满分歉意地站在那。

姬雨惠背脊僵硬,满含着怒火怨气地瞪着岑纯!

终于,已经了解事情缘由的林仲哈哈大笑站起身,低声说到:“很机敏的小姑娘!不错!”

姬雨惠终于想开般的笑。

“失去了那颗水钻耳钉的确让我觉得心痛了,这种感觉跟幸福的感觉差距很大,我以后会将这种感觉与幸福的感觉对比,更好的珍惜幸福!谢谢你,小姑娘,你给了我一种我丈夫给不了的感觉,我得到的比失去的多。”

岑纯终于得到谅解,她忏悔一般地说:“阿姨,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我不该为了我的私心而请求跟你换……”

林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提醒岑纯,不要让其他人听到,然后绅士般地示意岑纯上台去领奖。

“谢谢!”

……

岑纯站在台上,拿着麦克风,对台下的所有观众说,又像在对着某一个人说到:

“获胜的这道清粥中,的确有种味道,它叫——幸福。曾经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曾经在我感冒的时候,你都陪在我身边,为我做这样幸福味道的清粥,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种幸福的感觉。现在,这颗水钻耳钉,融入了我对你所有的爱,我把它送给你,我也把我的幸福交给你保管。司空煦,你愿意接受吗?”

司空煦看着台上的那个人,眼中她的身影慢慢模糊,侧开视线。

“煦少,去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快去啊!”

“阿煦,不要去,就让她在上面丢人!”

终于。

站起身,没有任何表情,快步走上台。

岑纯淡静的微笑,看着身边的他,再将它给司空煦戴上。

不知道台下的谁,大声喊了一句:“给她一个爱的鼓励!Kiss!”台下便变成一片呼喊声:“Kiss!Kiss!Kiss!”

司空煦却怔怔地站在台上,低着视线,没有任何言行。

岑纯将手搭放在他肩膀,踮起脚尖,慢慢地靠近他。

双唇的距离,越来越近……

仅有一张纸片的距离时,侧脸,闪开了那个吻。

岑纯飞快地在他的侧脸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台下一片哗然。

贝蕾欢欣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煦是喜欢我的!”

萧子浩没有说话,皱着眉,看着走下台的两个人。

他们走出餐厅。

贝蕾对着司空煦撒娇。

“阿煦,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小蕾,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要阿煦送!”

岑纯看着司空煦,等他的决定。

司空煦对贝蕾说到:“走吧。我送你回去。”

瞬间,一种心酸涌上心头,终于,眼泪溢出眼眶。很快,她偷偷地拭去泪痕,浅笑着,对萧子浩说:“子浩,我们走吧。”

一个背影,孤寂而落寞,失望而伤痛。

“看你都做了什么!”

萧子浩低声说着,却带有愤怒。

司空煦看着这样一个背影,心碎掉了……

……

加长林肯车中。

岑纯侧着头看向窗外。

萧子浩一路上努力说笑话,他自己笑得开心,可是岑纯一直面无表情。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

“岑纯?”

侧回头,她带上一抹浅笑,“怎么了?”

“没……没事。对了,你怎么会赢姬雨惠呢?我并不是怀疑你的厨艺,只是她的厨艺已经是登峰造极……”

“我知道。我的厨艺本来就很烂。只是,我想她和林仲先生从小青梅竹马,无一丝摩擦的幸福生活着,我想她一定没有体验过什么是悲痛,所以我请求她跟我做的豆腐汤换了一下,让她失去那颗她想拥有的水钻耳钉,应该让她有种与幸福背道而驰的感觉吧……我也很想送那颗耳钉给司空煦……”

只是,只是没想到司空煦会这样回应她,心情再次低沉到谷底。

“岑纯,你真的很聪敏,是我见过最灵动脱俗的女孩子。”

“谢谢。”

岑纯回答后,低头沉默。

“你……还好吧?”

“好。还好。”

可是眼泪却流了出来。她侧脸看向窗外,沉默着。

终于,萧子浩深吸气。

“煦少,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他不想伤害你。”

困惑侧头看着他。

“……?”

“你还记得你说过,如果你们相爱,就让天使惩罚你死掉吗?这句话像个魔咒一般笼罩在他的世界……煦少一直都认为他爸爸是因为他的执着认真而死去的……他不想你再从他的世界消失,所以不要你爱上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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