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沉浸在孕育新生命的喜悦中时。顾家却是愁云惨淡。
看着似乎疯得越来越严重的顾丽莎，顾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地神情。
如果说之前他还抱着顾丽莎是装疯的念头，那现在他的那个念头彻底被摒弃了。
哪有人装疯卖傻会装到大小便失禁的？
想想顾丽莎之前是一个多么爱干净爱美的女孩子，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的是她最不能够忍受的事情了。
可看着顾丽莎穿着湿漉漉的裙子坐在客厅的地上时，顾衡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没有了。
那些疑惑也可以说是顾衡的侥幸，他从内心是深处是多么地希望自己的女儿真的只是装疯卖傻啊。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去装一个疯子，只要她高兴，顾衡都可以由着她。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顾丽莎是越来越疯，整个人快要彻底地不再认识人了。
连之前一直照顾她的沫姐，她现在也是时而认识时而不认识的。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每次看到顾丽莎呆呆傻傻的模样，心里就会疼痛难忍。
“顾总，小姐的情况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
沫姐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顾丽莎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现在变成了这个模样，沫姐也是特别的难过。
“最近她有没有受到什么刺激？要不然怎么突然就变得严重起来了呢？”
之前也是她跟自己说顾丽莎可能是在装疯，那个时候顾衡差点就相信了。
可结果呢？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巴掌，自己的女儿真的成为了一个疯子，这样的事情要他如何去接受呢？
就算之前顾丽莎疯了，那个时候顾衡也不过是以为她是因为承受不住那么多的事情，一时之间精神被刺激过度，有些失常而已，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恢复正常了。
结果呢？
结果就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一个大小便失禁的疯子。
“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刺激啊，这段时间小姐一直都留在家里，每天就是带着布娃娃在客厅和花完玩，我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也没见她接触外人啊。”
这件事真的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之前所有的情况都在告诉她，顾丽莎是在装疯卖傻，可现在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呢？
沫姐很不明白，就算是到现在她也一直都认为顾丽莎是在装疯。
这些情况她只能够埋在自己的心中，又如何跟顾衡去说呢？
她还怕自己说出来之后，会被顾衡当成是她故意在诋毁顾丽莎一样。
整个江城谁不知道顾衡是个女儿奴？
他可是出了名的疼爱女儿，要是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说顾丽莎是装疯，那肯定会让顾衡难以接受的。
别说是顾衡了，就算是换成任何一个人，也都无法接受吧。
所以沫姐没有说出这些话，她不过是个拿钱的工人，既然顾丽莎想要装疯卖傻，那她就陪着伺候着就是了。
想是这样想了沫姐在看到这样的顾丽莎时，心中还是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难道她就一点都不为顾衡考虑吗？一点都不为身边的人考虑吗？
一个人的心到底是有多狠，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带小姐去洗澡吧。”
客厅中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顾衡知道现在她的这种情况，其实更适合送去精神病院，可他舍不得。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那都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又怎么舍得让女儿和一群疯子关在一起呢？
潜意识里，顾衡还是希望顾丽莎有一天能够出现在他的面前，笑着跟他说。
“爸爸，你看我这段时间装疯装的像不像，是不是连你都被骗了？”
他真的是希望有那么一天啊，顾衡看着被沫姐带走的顾丽莎，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沫姐踌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跟顾衡开口。
“顾总，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吧。”
她照顾的自己女儿这么好，顾衡心中还是很感激的。
对于沫姐，也就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是这样的，小姐现在的这种情况，其实我们可以给她买一些成年纸尿裤，也不会每天弄得家里到处都是……”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顾衡也没有开口，沉默了许久，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沫姐，我知道让你一个人照顾丽莎是有些吃力，可是……”
他有些不想让顾丽莎去穿那些东西，在他的心中只有那些疯子才会穿，可他的女儿现在就是个疯子啊。
“顾总，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其实给小姐穿上成人纸尿裤，也是对小姐的一种爱护，她现在只是呆呆地坐在一边玩自己的事情，穿上之后，根本不会有人觉得她是个疯子，只会觉得她有些不愿意和别人交往罢了。”
听了沫姐的这番话，顾衡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你看着办吧，以后照顾丽莎的事情你做主就好了。”
这天，顾丽莎在家里一直都很闹，沫姐怎么哄都哄不好。
“小姐，你别哭了？我们去给宝宝洗澡好不好？洗好澡沫姐给宝宝做新衣服好吗？”
以前顾丽莎也会闹，每一次沫姐这样哄她就会变得开心起来。
可这次没用啊，不管沫姐怎么哄，她就是哭闹个不停。
“要不……沫姐带小姐出门逛逛好不好？”
她的话刚落，顾丽莎一下子就停止了哭闹，她抱着布娃娃拉着沫姐的胳膊。
“出门……出门，宝宝也要出门。”
这是顾丽莎情况变坏之后，唯一说的一句话。
为了不让她继续哭闹下去，沫姐只好带着她一起往外走。
“小姐，你出去之后要好好听话好不好？我们玩一会就回来，要不然你爸爸回来看不到你会不开心的。”
也不知道顾丽莎听没听懂，直接就点头。
司机送她们两个人来到了不远处的商场，下车后，沫姐紧紧地拉着顾丽莎的手。
“小姐，这里面有很多漂亮的衣服鞋子，沫姐带你去买好不好？”
这段时间，顾丽莎所有的衣服都是顾衡从商场为她选回来的。
看她这么想出来玩，沫姐只好带她来到了顾氏名下的一家商场里。
“顾总，小姐今天非要闹着出来玩，我带她来到了天一商场。”
在给顾衡打电话报告了位置后，沫姐就开始带着顾丽莎去选衣服。
很快，顾衡就匆忙地赶了过来。
“爸爸，衣服……好看。”
顾丽莎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高级的面料看起来质感非常好。
这样的衣服顾丽莎本来就很喜欢，没想到她现在都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还记得自己最爱什么款式的衣服。
“喜欢就买下来吧。”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听到顾丽莎喊他爸爸了，现在听到她喊自己，顾衡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高兴。
三个人在商场买了很多的衣服和鞋子，一下午顾丽莎都很高兴，一点都不像是个疯子。
“沫姐，你带着丽莎在这边等一下，我去开车。”
因为来的匆忙，顾衡没有喊司机，而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顾总放心吧，我一定会看好小姐的。”
她一手拉着顾丽莎一手提着购物袋，脚边还放着一堆的袋子。
就在顾衡离开没多久，顾丽莎突然又开始哭闹起来了。
“宝宝，宝宝……”
沫姐转身，看着眼泪不断往下掉的顾丽莎，有些不明白地说。
“小姐，宝宝怎么了？”
顾丽莎拍拍自己，把空荡荡的手拿给沫姐看。
“宝宝没有了，宝宝没有了。”
她一直都很喜欢的那个布娃娃果然不在手中了，沫姐也有些着急了。
“你记不记得宝宝放在哪里了？”
顾丽莎一边哭一边指着商场。
“里面，里面……”
看着那么多的购物袋又看着哭闹不止的顾丽莎，沫姐真的是头疼。
“那爸爸来了我们去拿宝宝好不好？”
“不要，我要宝宝，我就要宝宝。”
在她哭闹的时候，顾衡已经开车过来了。
“丽莎，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很开心的吗？现在怎么又哭了？”
顾衡把所有的购物袋都放进了后备箱，这才拉着顾丽莎的手，关切地看着她。
“宝宝，宝宝没有了。”
沫姐连忙解释说。
“小姐把娃娃丢在了商场，顾总，我去找回来吧。”
他点点头，带着顾丽莎坐在车内，在等待沫姐回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看是助理的电话，顾衡还是接了起来。
“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就在他挂了电话回头的时候，顾丽莎已经跑了出去。
“丽莎！”
他忙下车去追，就看到顾丽莎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之后车子立刻开走了。
他没时间思考一个疯子为什么能够知道去拦出租车，顾衡直接开车跟了过去。
在跟了两个路口之后，红灯一闪，顾衡想要撞红灯的时候，正好被交警给拦了下来。
“先生，你不能够撞红灯。”
顾衡直接下车拦了一辆出租车，结果就看到顾丽莎坐的出则车已经消失在车流中了。
好在他记住了车牌号，下车后，顾衡直接打电话给了助理。
“你现在马上去查一下江A9C687牌照的出租车到了哪里，然后在原地拦住告诉我位置。”
他已经没了老婆，不能够再让顾丽莎出任何的事情。
哪怕她现在真的是个疯子，顾衡也不会有半点嫌弃她的。
从刚才她那么利落地下车拦出租车的情况来看，她根本就是一直在装疯卖傻。
无奈地叹了口气，顾衡只好站在原地等着助理的电话。
在刚才下车的时候，他的车已经被交警喊了拖车拖走了，顾衡突然就觉得很无力，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无力感。
很快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总，那辆出租车现在停在江城饭店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