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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江并流之怒江,美与险的相生

7月31日翻越海拔4658米的业拉山著名的72拐

早上去吃早餐的时候,顺手按了按两个车轮,看看是不是需要补气,发现后轮的气少了很多,便已感觉不是太妙,补了气,吃完早餐再一按,车胎又软了,知道爆胎了!便把车子推到邦达广场,扒了外带,却找不到什么地方漏气,一个藏族小伙子也过来帮忙,侍弄了半天,依然没找到,你说急不急人?

幸好,我有备胎,三下五除二换上新的,可我的打气嘴不给力,踹了数百下,累了个半死,也还是达不到硬度,最后,对自己说,先凑合着骑吧,路上休息时再继续踹吧。

从邦达广场出发时,一看时间,已是九点四十啦,再看看大街上,早已没有一个骑友的影子了。邦达的海拔虽然已有4120米啦,但依然处在锅底,四周都是被高原草甸铺就的青山,所以,一出门便爬山,骑着车子,心里老是在犯嘀咕:“这胎气不足,骑着就是沉啊!”又拼命地蹬了一会儿,累了,就停在路边打了一阵子气,按按,感觉硬多了,可骑上依然很沉,呵呵,一直都在爬坡,能不沉吗?

邦达至业拉山口的坡长是14公里,相对落差是550米,这天,我只顾修车子,也没在意业拉山的海拔高度,开始的时候,在爬坡的过程中,每次回首山下,都看到玉曲河谷里的邦达,在群山环抱之中煞是美丽如画,忍不住一次次地拿出相机,按下快门,随后,便骑进了荒凉苍迈的大山之中,阳坡上一片焦灰之色,阴坡上也是草色遥看近却无,单调的色彩,让我渐失摄影的欲望;随着海拔的升高,气喘得越来越短,心跳得越来越快,快到垭口之时,便再也蹬不动车子了,只好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一点点推着车子挪步向前……

在垭口的不远处,抬头一望,不觉眼前一亮,一个山崖上,竟有一个很大的圆洞,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前年在穿越怒江大峡时,所看到的石月亮的景象;傈僳族以石月亮为图腾而崇拜之,这业拉山巅的石洞,可有人崇拜?一边欣赏,一边来到了那山崖之下,等待着洞后现出蓝天时按下快门,这时,一辆越野车停在我旁边,车里下来几个游人,他们以充满好奇的目光与我交谈,并对骑行客大加赞叹,其中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还从车里拿出一罐红牛递到我手里说:“勇敢的骑士,我用这罐红牛表示我对你的敬意!”恭敬不如从命,就毫不客气地收下啦!呵呵,拿着这罐饮料,好不让人快乐啊!

中午一点半的时候,终于爬到了海拔4658米的垭口。在川藏线上,每到一个垭口,骑士们都会以各种姿势拍照,以庆贺这一天骑程中最大的胜利,当然,留下自己到此一游的身影,也能为日后的怀想作个凭证,我也不例外。

下山道,是川藏线上非常著名的72拐,通过业拉山一面坡上“之”字形的道路,从海拔约4700米直降到海拔2700多米的怒江边,此路可说是集雄、险、奇、峻、美于一身,巨大的落差,急促的转弯,你想不过把瘾都不行!但是,人生最怕的一个词就是:“乐极生悲!”尽管你知道自己可以爽一把的时候,你反而一定要小心翼翼才是。在我从这里经过之后的第二天,据说有个骑友,就因放闸太快,收拢不住而冲下了山坡摔死了。

下山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套上雨衣,检查了一下刹车,便开始溜坡而下,突然发现路边有提示牌:“前有减速带,请慢行!”赶紧提闸、控速,听说此处,有许多粗心的骑友,在放闸溜坡、全速而行时,因没注意到提示而撞上减速带被摔得不亦乐乎。

雨下得很紧,许多骑友便顾不得欣赏这一绝世美景,“嗖嗖”地往山下蹿去,我知道这是稍纵即逝的机会,这次如果不能多看几眼,估计今生也难再来看啦!于是,便冒着雨,徐徐下山,还不时地停车,到山崖边去寻找最佳的摄影点;我知道凡是道路转弯之处,必有观景的最佳点存在,所以,每遇转弯,我都驻足观察,尽管雨丝不断,我还是拍下了72拐处的许多绝妙的美景……

我是对路充满敬畏之心的人,所以,溜坡也特稳重,被骑友超越是常有的事。下到山脚下的同尼村时,一个骑友从我后面飞一般冲出去,突然,“哧”的一声响,吓了我一跳,我也下意识地跳下车子,按了按自己的后轮,没事,原来是小伙子的车胎爆了,趁着他补胎之机,我用他的气筒又为自己的车胎加了一些气。

过了藏胞正在忙于收割青稞的同尼村,车子一直飞速下滑坠到谷底,到了怒江之畔,临水而立,只觉峡幽谷深,云峰耸天;混浊的江流,如愤怒的虬龙,吼如雷鸣般地撕咬着壁立的江岸;有时,路滨洪涛;有时,路悬危岩;有一铁桥,横架于江峡的极窄处,桥头的石壁上写着四个血红的大字“怒江天堑”!此时,此处,此情,此景,这四个字用得真是恰到好处啊!

行在铁桥之上,真有些让人心惊胆寒啊!虽然沿江而上骑了不过是两个小时的路程,但我却下车摄影五六次,直到离开怒江,又沿着它的一条凶暴的支流冷曲逆水而上后,我的心才慢慢地趋于平静。

我之所以说这条叫冷曲的支流凶暴,是因为它的咆哮声,竟然能在峡谷中引起雷鸣般的回应,仿佛有一条恶龙,正吼叫着盘旋在你的头顶,人行在峡中,你的心中真的不敢泛起一星半点的对神灵不敬的念头,我常常在心底默念“嗡玛尼呗咪哞”这六字箴言……

海拔近4700米的业拉山,像是一个明显的地理分界线,在邦达那边,山原一体,沟浅坡缓,放眼望去,一片空旷,天蓝云白,极目无碍;可翻过业拉山,下了72拐,一到怒江边,便可发现,八宿这边,山体雄浑,峰高涧深,抬头一线天,垂目波浪翻,行路闻涛声,步步心胆寒,所以,我骑行在路上,总是不敢太靠近路边,怕啊!一旦掉下深涧,估计也就有去无还啦!

从72拐下到怒江边后,就全是上坡了,直到晚上七点多钟,来到了一个叫白马镇的地方,有一标牌上写“距八宿县城一公里”,我骑了一会儿,发现山环岭抱之中有一条很干净的街道,心下疑惑:“明明写着一公里的路程,怎么还没到县城呢?”正好街边坐着两个年轻的女警察,就问道:“同志,这里离县城还有多远?”两个姑娘笑道:“这就是县城啊!”我脱口而出:“咋这么小啊!”一个姑娘也笑着说:“八宿一条街,勇士把脚歇;欢迎勇敢的骑士来我们这里做客啊!”这美丽的警察真会说话啊!

后来,问别人藏语中“八宿”的意思,原来是“勇士山脚下的村庄”,我看,还不如翻译成:“勇士歇脚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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