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自己的事情，容言站在身边若有所思，气氛很压抑，几乎没有声音。
“欢欢。”
“嗯？”我抬眸看着他，“我早该有这样的预感，为什么偏偏会这样？”
“你没必要自责，这不是你的过错。”容言道，他的眸色之中带了一丝怒意，我心口压抑，眼含泪水，几次想哭出来，却发现眼角都是干涩的，难受地很。
·我摸着肚子，第一个感觉那么地强烈，我看向容言：“容哥哥，这件事情只有你跟我知道，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我不想……”
容言伸手，落在我的头发上，他说放心吧欢欢，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点头，心情久久不曾平息。
线儿跟陈老说她探了我的梦境，发现我压根没有那样的能耐，陈老虽说对我有疑窦，但他很信任线儿，领着人就走了。
一切看着都那般顺理成章，甚至平稳地我都开始怀疑，直到白墨城再次上门，我才惊觉一切变故才刚刚开始。
容家拦了白墨城一行人，可他依旧强硬地闯了进来，他说是要立刻带我走，我怔了一下，这会儿容言刚出门，家里只有我和宋烟儿两个人。
“你说过的，等我腿伤养好了，再跟你回去也不迟。”
我沉声道，白墨城说这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他环顾四周，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他在看有没有人偷听。
“实不相瞒，欢欢，白家这一次来，其实是为了浮屠而来。”
我了然于心，早知道白墨城的目的，权当才知道，惊讶地很：“那不是传说之中才有的东西吗？”
“不，这是白家一贯以来，白家家主所知道的秘密，而你母亲自然也知道浮屠的秘密，才会致力于寻找。”白墨城低声，他说浮屠能救人，可以在人之将死的时候，消除他所经历的死亡，从而换得新生，只是重生之后的人，会忘记一切。
“那你说，我母亲那么着急着找浮屠，是为了什么，家里有人需要它吗？”我凝声。
白墨城微微闪躲，他说这是我母亲的目的，他自然不可能知道。
“兴许是已被不防之需。”
“不可能的，我了解我母亲，她不是这样的人，除非是燃眉之急，这样至邪之物，她怎么会去找，而且我看得出来，她眼底的迫切和希冀。白墨城，白家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亦或者你们……”
“欢欢，你都想起来了？”他诧异地看着我，我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我低声喃喃。
“嗯。”
我说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夜夜都在做小时候的梦，我说我梦到母亲抓着我的手，画出浮屠的模样，我说母亲焦灼地很，说是要找到浮屠，从此天涯无忧。
可惜就算是浮屠救人，重生的人儿什么记忆都没有了，他需要以血供养浮屠，这样活着难道不是自欺欺人吗？
“欢欢，那你想起来了吗？那天晚上？”白墨城继续逼问，他很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见我茫然地摇头。
他好像很失望，又像是在庆幸，总归他的情愫很诡异，连我都看不明白。
“我想不起来那天晚上的细节，我只能看到母亲在我面前慢慢地死掉，白墨城，你知道吗？”
白墨城看着我。
“如果母亲没死，兴许一切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欢欢，你再乱想什么。”
兴许母亲没死，坐上家主之位的肯定不是白墨城，白家内部的变动会有，但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
白墨城低声道：“欢欢，你还在等什么？”
我摇头，说是喜欢容家院子里的生活，不想跟着他离开，白墨城说容家也是一滩浑水，我没必要留在这儿，我摇头：“你究竟为什么急匆匆地想要我离开？”
“欢欢，不是我想要你离开，是大长老的意思，他得知你重新回了白家，碍于对你母亲的歉意，说是想见你一面。如果你实在不想回白家的话……”
白墨城说这件事情还是可以商量的。
“他也来了？”我皱眉，大长老得知我的存在，就这么跑过来，不知道是喜是忧，我回想起在禁地，大长老说的那些话，心里莫名不安。
当年他一手借着白小蛮救活我，又一手借助我复活了白小蛮。
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断然不会牵扯那么深的，我皱眉，非见不可。
白墨城说大长老就等着我，我没有办法选择，只能跟他一起离开容家，宋烟儿拦在我面前，说什么容言嘱咐过的，不能放我离开容家。
“没事的，又不是不回来了。”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面对的，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
果然大长老一如当年那般慈爱，见了我更是喜笑颜开，可是这会儿我再去看他，却觉得他像是披着一张画皮的笑面虎。
“是欢欢吗？”他倒是有些激动，超出我的想象，我怔了一下，点头。
我遥遥地站着，再见他，就会想起我故去的母亲，心底颇难受，我母亲甚是尊重她的这位师父，可我如今看来，这位师父，怕不是从前想象之中的那种人。
“嗯。”我轻声道，大长老说我倒是长得与谨言像的很，远远地就能看出谨言的模子来。
“只是她已经不在了，倒成了我心底的重事儿。”
“长老伯伯，你说我母亲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以为再见到他的时候，会很冷静地跟他礼貌打招呼，可我压根没法抑制自己的情愫。
明明已经知道那么多了，为什么长老们会下那样的命令，为什么要对我父母的死罔若无闻。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我的过错，如果当年不是那般优柔寡断的话，兴许谨言还能活下来。天妒英才，谨言是我见过的，最有潜力的白家继承人。”
大长老道，我依稀看到了他斑白的两鬓，岁月在他脸上到底留下了痕迹。
“你不是说过，最疼的就是我母亲，为什么见死不救？”我沉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晚死了的只有我父母两人，试问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欢欢，这件事情的确需要我来给你个交代，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大长老道，我看着他，他说当年我母亲极力寻找的浮屠，最终也握在手里，他怀疑这是一场经由浮屠发生的命案。
“浮屠背后所侍之主，兴许就是杀害你父母的真凶，当年长老们的确下了命令，没有出手救谨言，我们没想过会酿成今日的后果。”
大长老说他们也不傻，不可能放着白家无人可用的时候，丢弃我母亲。
可是现实就是那样的残酷，我怔了一下，再去看他，他的情绪很激动。
“那你告诉我，浮屠因为什么而杀人？”
“浮屠需要人血滋养，才能长久的保持其功效，我怀疑谨言当时已经开始用自己的血，去喂浮屠了，才招致这样的杀身之祸。”
什么，我诧异地很，以血养人，大长老点头，说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浮屠救人的效用。
“浮屠可不是寻常的东西，只有你侍奉了它，以血喂之，才会帮你救人。这东西有灵性地很，可也邪乎的很。”
大长老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什么也不愿意瞒着我：“如果谨言不是那么爱你的话，兴许也不会急着去找什么浮屠了，她找了一万种法子，一直在寻找，能让你继续活下去的办法，可惜没有，她才起了这样的念头，去找所谓的浮屠重生救人的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