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田翊的思绪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涣散的瞳孔无神的看着前方。站立在台阶下面的文武百官等了半响,却等不到田翊的话语,等得不耐烦的丞相王坚眼睛一挑,余光向上看去,却发现在田翊正看着前方,眼中无神。看到田翊这幅模样,丞相王坚终于知道为什么得不到齐王的话语了,原来齐王正在发呆。
但就算王坚看到了田翊在发呆,他也只能当作没看到,低下头看来,看着地上石砖之间的缝隙,好似那缝隙蕴含了某种道理一般。田翊现在刚刚用杀伐手段统一了天下,正是杀性浓烈的时候,搞不好就会因为一句话,将你给斩杀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心中转动着念头,王坚垂下眼帘,微微闭起眼睛,四下看了看,王坚突然发现,其他的大夫文官这个时候都好似有默契的一般,看着地面的石砖,耷拉着眼皮,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一看到这些大夫文官的模样,王坚立刻就知道了,这些老油条看来早就明白了情况,暗自都将自己隐藏起来,显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看了看那些装得像模像样的廷尉,大夫文官等,王坚撇了撇嘴角,连忙低下头去,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地面的石砖。
不知过了多久,端坐在王位上面的田翊终于回过神来,眨巴着眼睛。
他转而想到死去多年的裴老,就想到庙祝这一支力量可是游离于统治之外,但自己却是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因为庙祝的背后站着水神。
很突然的,田翊又想到自己现在已经统一了天下,这方世界里面自己已经达到巅峰了。但是若说还有什么会使得田翊虚心求教的,自然就是那神明等拥有力量的存在了。
想及水神那位神明,田翊就不由的感觉自己的道路还没有走到尽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也就没有心思去询问水神关于称号的问题了。
至此,田翊终于想到了自己的称号,大手一挥,就定下了用“皇帝”二字来当作自己的称号,并且这个称号以后会一直沿用,凡是国家的最高统治者都会使用这个称号。
田翊还是有几分文采的,皇帝这个称号是有很多的寓意的,皇有“大”的意思,人们对祖先神和其他一些神明,有时就称“皇”。而帝则是人们想象中的主宰万物的最高天神的称呼,田翊将“皇”和“帝”两个字结合起来,不但说明了田翊想要表示其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威,是上天给予的,有天地气运相助,更想要表达的,是田翊的内心深处觉得仅仅是做人间的统治者还不满足,还要当神。
田翊想到那水神几十年不曾显露神迹,而且那个水神庙就坐落在这座城池里面,距离这皇宫并不远。想到这里,田翊的心中就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身体渐渐的变得燥热了起来。
感受到身心的火热,田翊随即将“皇帝”称号放手让文武官员去运作,自己则快步走出了大殿,来到了后宫里面。此时田翊虽然即将步入了老年,但是多年修炼的结果使得田翊夜晚生活丰富多彩,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的就不止一个女人,他的后宫嫔妃众多。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临淄里面的大夫文官就开始布局了,声势浩大的“皇帝”称号在瞬息之间,就散播开来,以临淄为中心,向着四方传播着。
然后又有无数的手段从临淄城池里面使用出来,取消谥法,天子自称曰“朕”。皇帝的命令叫作“制”或“诏”。文字中不准提及皇帝的名字,要避讳。文件上逢“皇帝”等字句时,都要另起一行顶格书写。只限皇帝使用的、以玉质雕刻的大印才能称为“玺”。
这种种的手段,一一施行下来,使得“皇帝”这个称号,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里面就传播到了整个天下,所有的凡人都在齐国的统治之下,只得按照上面的手段来施行,一时之间,也不知多少人被查出来没有按照那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手段来实施,顷刻间也在不知有多少凡人被关进了牢房。
漫步走进水神庙,苏牧一眼就看见了正在上香的田翊,微微看了胡须泛白已经到了老年的田翊一眼,苏牧随即对田翊失去了兴趣。若不是苏牧还有算计落在那田翊的身上,苏牧根本就不会去看田翊一眼。此时田翊的身上充满了各种污秽之气,比自己身边围绕的污秽之气还要浓郁数倍。
跨步走上了神台,苏牧附身进神像里面,周身不断的有气机在苏牧的身边旋转,苏牧知道周身旋转的无数气机里面有着众多的杂念,污秽气息。但苏牧却没有对其产生任何的情绪,苏牧知道自己可以将包裹自身的污秽之气给消除掉,所以苏牧神态平淡的走上了神台,附身在神像上面,看着下面点燃黄香的田翊。
将手中的黄香插进青铜鼎,田翊深深的看了一眼帐幕后面的神像,半响才甩动着衣袖,走出了水神庙。
漠然看着消失在远处的田翊,苏牧看着皇宫的方向,心中不知什么时候转动起了无数的念头。一边转动着念头,苏牧一边走出了水神庙,片刻后,就走进了皇宫。
转过几个弯道,走过几栋房屋,跨过山水花园,苏牧走进了田翊的书房。此时田翊并不在书房里面,抬头四处看了看,苏牧看着远处的一座房屋,皱了皱眉头,随即不再管那田翊,甩动拂尘,在书房内漫步走动。
在书房内转动了两圈,苏牧漫步走到一个案桌面前,案桌上面平放着一捆羊皮制成的卷轴,看着那羊皮卷轴半响,苏牧好似做好了什么准备一般,缓缓的伸出左手,挽起袖子,拉开了捆绑那卷轴的绳索,将羊皮卷轴慢慢的铺展开来。
羊皮卷轴铺展开来后,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地图,这地图正是那新绘制的已经统一了天下的齐国地图。
双手在地图上面划动,苏牧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地图,这幅地图,是现在当今世上最完整的地图,收集各国地图,无数前人绘制的地图,然后花费了半年时间来勘察,这才绘制完成的。
苏牧的眼中闪烁的光芒,苏牧能够看到地图上面已经拥有了一丝力量了,那力量非常的微弱,但是却有着奇异的波动,就是这个波动使得这张地图能够避免被修士之类的拥有力量的存在发现。
若不是苏牧在田翊的身上留下了气息,而且那气息已经有几十年了,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面,苏牧的气息早已经和田翊有了一种微妙的融合,凭借自己留在田翊这里的气息,苏牧又亲自看到了田翊,这才发现了在田翊身边这个孕育着力量的地图。
良久,苏牧终于查看完了面前的这张地图,将眉心处散发出来的光芒和双眼之中的符文消散,苏牧弯腰,将面前的地图重新卷了起来。把玩着羊皮卷轴,苏牧看着天空,默然不语。
苏牧原本是准备在田翊正式登上皇帝之位后,就施展手段,将自己一直以来谋划的东西弄到手中,但是若要将自己一直谋划的东西拿到手中,那田翊就必须要死。原本田翊的身死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死了就死了,只要自己想要的东西那道手中就行了。
但是现在看着手中那已经在孕育力量的地图,苏牧的心中突然又冒出了无数的念头,各种的想法注意都在心中闪现,在这念头中苏牧发现了有很大的利益在里面,这利益对自己很有帮助。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田翊来到了书房门前的时候,苏牧这才猛然惊醒,放下了正在转动的念头,紧了紧握着的卷轴,苏牧甩动了一下拂尘,复制了一份和自己手中一样的卷轴,却没有力量。
将复制出来的卷抽放在案桌上面,苏牧抓着那由众多勘察师、算术师绘制而成的卷轴,一个转身,化成光华消失不见。苏牧刚刚飞走,田翊就推开房门,走进了书房。
庙内,苏牧盘坐着,手中是那羊皮卷轴,双手在卷轴上面不断抚摸着,探索着蕴含在卷轴里面的力量,脑海中推演着这力量孕育到强大时候的模样。
过了几个时辰后,苏牧那刚刚压在心底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在心中不断的翻滚,分出一半的心神,从各个方面开始算计着自己的这个念头究竟能不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