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礼物,你送我个节日的礼物就行。那机票,就当是我先送你的。”郭向铭早就知道乐伊人一定会把这些折合成现金给他,在这之前他早已知道乐伊人在对待欠别人人情上,从来都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很少求人的。所以,他才会不打招呼,不问乐伊人,就把机票买好了。
乐伊人无法拒绝,情人间互相送礼物,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况且,当看到那只被郭向铭珍藏的小烟斗时,乐伊人真的很想认认真真送郭向铭一样东西。弥补那次漫不经心的礼物的。
今晚,才算是乐伊人和郭向铭真真正正的一次甜蜜约会。相较于之前的几次,只有这次是善始善终,只有这次两人都心里满是爱意。
郭向铭下楼后,乐伊人就一直站在窗户前,目送郭向铭的背影。这也是一种幸福。
第二天就是年会,整个公司已经沉浸在一种狂欢的气氛中。据说荣志鸿经理准备男扮女装表演节目,据说此次年会的奖品无比丰厚,特等奖是为期一周的夏威夷之旅;一等奖则是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总之,各种传说让大家都万分期待这次年会的到来。
乐伊人除了练习之外,想得最多的事情是,郭向铭会不会来呢?虽然郭向铭不是荣氏的员工,但是,郭向铭似乎和荣氏有什么不解的关系。上次慈善晚会,他就出席过。而且,乐伊人记得她似乎曾经在办公司的走廊上,看到过郭向铭的那个背影,往董事长办公室走了过去。也许,他会为了看看她的演出到荣氏来也说不定。
一整天,乐伊人都在不听的看手机。其实她已经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了,在公司里乐伊人很少让手机在办公室里响起,可是今天,她特别怕没能接到郭向铭的电话。不过,越是期待什么,就越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下午没下班,乐伊人和其他演员就要先到年会的现场去熟悉场地,彩排。虽然是小型的内部演出,可也算是小集体的大事情,因此,所有的演员都格外认真。
乐伊人的节目被安排在了最后,整个年会节目的安排是先从热场,调动大家气氛的节目开始,越搞笑,越无厘头越好。乐伊人的励志歌曲,也算是给整个节目最后画个句号。
不过,比起节目,大家兴趣更大的则是抽奖。
“听说这次的奖品可丰富了,特等奖是一个,但是旅游是双人的,如果有小孩,可以三个人一起去,小孩多出的费用,公司也会提供。”
“那是啊,小孩儿基本上不用什么费用的,连旅行社都给半价呢。”
“一等奖一共抽三个人,都是最新的苹果手机。啧啧啧,要是能抽中啊,就要个手机就行了,回去送给我老公。”
化妆间里,乐伊人身旁的两位表演舞蹈的女同事在谈论着。乐伊人对抽奖并不感冒,不是不稀罕,而是,从小到大,她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连包卫生纸她都没有被抽中过。父母对她的教育也是不允许她有投机取巧的思想,相信天道酬勤,相信付出才有回报。因此,乐伊人对抽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很快年会开始了,外面欢呼声,起哄声,笑声和各个节目的音乐混成一团。乐伊人化好妆,穿好表演的服装后,披着一件过膝的羽绒服,也悄悄混在了观众席里。她的节目排在最后,到时候回去完全来得及。乐伊人从入口进去,找了一处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
今天的年会现场,舞台和观众席几乎没有明确的界限。整个会场没有用俗气的气球和彩带装饰,而是用了专业的LED灯光,舞台设在中间,并且从四个方向延伸出T台,伸向观众席。台下,是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小点心的圆桌,也有后排的凳子,座落有致。
乐伊人坐下时,刚刚表演到第四个节目。是两位平日里看起来十分腼腆的男同事在跳舞,肢体僵硬,十分滑稽。看得台下哄笑不断,乐伊人也被逗得前仰后合。这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乐伊人。乐伊人回头,steven站在她身后,正看着傻笑的她微笑。
“嗨!”乐伊人觉得自己刚才夸张的笑一定被steven看去了,有些不好意思。“坐啊。”
steven也没客气,做到了乐伊人旁边。“今晚你有节目?”
“恩,最后一个节目。”
“表演什么?”
“小提琴。”
“噢,我差点忘了,你是学小提琴的。”steven有些兴奋。“我还没见过你拉小提琴呢!”
steven的到来,让乐伊人全然没有了欣赏表演的兴致,她只怕再被人看见,误会她对steven有什么企图。也有些担心,steven会这样以为,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了。
此时,乐伊人突然很希望郭向铭能出现,这次她会大胆地拉着郭向铭的手,向steven介绍,这是她的男朋友。想到这里,乐伊人的目光又开始在人群里搜寻,向前排望去。
steven在乐伊人耳边不停地嘀咕,乐伊人心不在焉地附和两句,搜寻郭向铭无果,乐伊人决定重新回到后台。
“steven,那个,你先看,我回去准备一下。”乐伊人站起身,猫着腰尽量不影响到后边的同事。
“不是刚开始呢嘛?快要抽奖了,你不等一下?”steven想要挽留乐伊人。
“抽好吗呢不是,抽到又跑不了。我先走了。”乐伊人匆匆告别了steven,往后台化妆间走去。
回到后台,场内的热闹声变得遥远,仿佛那些热闹都被隔绝在千里之外。化妆间里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外面的喧闹衬得这里更加冷清。乐伊人拿出手机,不停地重复滑动解锁,然后锁屏,滑动解锁,锁屏这个动作。好几次都将手机调至了拨号键界面,然后再退出。她很想打给郭向铭,却又胆怯。她在害怕什么?是害怕拨过去之后无人接听?还是害怕拨通之后,破坏了怀念的氛围。也许,都有吧,就这样纠结了好久,终于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性,乐伊人把电话拨了过去。
这一次并不是无法接通,这让乐伊人心里一阵狂喜。终于,可以找到郭向铭了,这几声嘟嘟声,就好像是乐伊人手中的风筝线一样,郭向铭不再让她觉得难以触及。不管他飞得多高,多远,只要这个电话可以拨通,乐伊人就觉得,郭向铭始终和她在一起。
可是,响了好几声,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再等了几秒钟,电话被挂断。一个女声在提醒乐伊人,郭向铭收到了乐伊人拨通的电话,但是,他选择了挂断她的电话。
乐伊人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在忙吗?还是有外人在?为什么不能接通电话,告诉她,他现在有事呢?
乐伊人的心情再次低落到了极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一套价值不菲的连衣裙穿在身上好像也失去了光彩,这样的状态,如何去演奏呢。
这时,乐伊人的手机提示收到一条短信,发件人是郭向铭:“现在有事,待会儿打给你,好好演出。”
就这短短的一句话,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几个字,就将乐伊人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至少,郭向铭看起来,并不是不在意乐伊人的任何感受的。他现在有事,也就是说他今天不能来到现场,那也没关系,乐伊人好好演出就行了。
快到乐伊人了,有工作人员到化妆间来通知她准备候场。乐伊人才赶忙跟着出去了,脱下羽绒外套,穿着无袖的演出服,在空间这么大的会场里还是有些冷飕飕的。乐伊人拿着小提琴站在候场区,观众实在是太热情了。
随着灯光全部暗下来,场内顿时也安静了下来。到乐伊人上场了,她优雅的一手拿着小提琴,另一手拿着琴弓,站在了舞台中央。追光亮起,那一束泛黄的灯光像是瀑布一样,从乐伊人的头顶泻下来。
乐伊人穿着那件和她的气质相得益彰的黑色晚礼服,平日里清汤挂面的头发,今天做成了一个大波浪,银色镶钻的高跟鞋在黑裙子里若隐若现,给着一套黑色的礼服做了极好的点缀,一股冷艳的气质扑面而来。下面的男同事都在心里暗暗惊叹,平日里看起来像是高中生一样的乐伊人,也有如此大方的气场。对这个百变的姑娘的好好感,瞬间爆棚。
乐伊人站定,摆好拉琴的姿势。伴奏响起,乐伊人缓缓地拉出前奏。
乐伊人给《最初的梦想》做了重新的编曲,刚开始的时候旋律缓慢而悠扬,随着她缓慢而富有情感的动作,全场的人都竖起了耳朵,聆听这直达心灵的音乐。慢慢的,节奏才开始强烈,然后,全场灯光瞬间亮起,和乐伊人的音乐形成了完美的互动。乐伊人的演奏进入了高潮。她忘情的挥动着琴弓,另一只手在琴弦上忙碌而有节奏的拨弄。不时抬起头,望向观众席。
等等,她好像在入口的地方看见了郭向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