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啸和夜玄凌离开冥府以后，直接走到了以前他们最喜欢去的那家酒楼。
还是熟悉的位置，安静又私密。
“我们可很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夜玄凌说道。
“可不是嘛，自从你坐上了帝位，我又成了你的将军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咯。”
夜玄凌开启了回忆模式，“还记得以前我是贤王的时候，那时候每天没事，就会拉你到这个地方来，两个人一起聊聊天，喝喝小酒，那个时候的生活也算是安逸了。”
“哪里呦。”冥啸反驳道，“只是你安逸吧，我这把身子骨，还要每天为你照顾那些青楼的姑娘们呢。”
这一句话逗笑了夜玄凌，可不是吗，那个时候的冥啸是真的忙，他调侃道：“也是佩服你，这么多年金枪不倒。”
冥啸在一旁偷偷笑道：“哪里哪里，要是照那种方式折腾就算是铁棍也得磨成针了，我是有特殊的方法罢了。”
他这么说就勾起了夜玄凌的兴趣，夜玄凌靠近了冥啸，在他耳边鸡贼地笑道：“怎么，你是服用了什么神丹妙药？有这样的事你竟都不分享给朕吗？”
“咳咳，才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就算是药物也不能让一个人做到那么长时间都始终如一，我呀，是将那些牢里的罪犯，易了容，找到那些听话的，然后灌输他们一段时间的思想，有这样的好事，自然是都愿意了，然后就成就了你贤王万年金枪不倒的美名啦。”冥啸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
“你，竟然这件事都敢偷懒，朕真是应该治你的罪了。”夜玄凌手指着冥啸的脸说道。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嘛。”冥啸握住了夜玄凌的手。
夜玄凌略带鄙视地摇摇头，“也就你能想的处这种馊点子来，好了好了，朕不怪你，赶紧，朕要跟你谈正事呢，白安。”
刚刚拿到冥啸府上的地图又被白安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夜玄凌说：“刚刚在你府上跟你说的只是一部分，朕担心隔墙有耳，就将你带出来了，现在朕跟你说更重要的另外一部分，这部分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任何人都不能再知道了。”
“嗯，你说。”冥啸听出了严肃的意味，认真地听了起来。
“我给你的地图，以及计划书，都是南笙月草拟的，这之后，朕还会将他带来跟你见面，然后具体磋商这件事的细节，但是朕现在要跟你说的是，我们现在要帮助南笙月夺得楼兰的王位，但是这不是这个计划的全部内容，这个计划的全部内容是，在将王位夺下来之后，将整个楼兰国也夺下来。”
冥啸有些没有听懂，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朕的意思是，在逼宫之后，南笙月做不成这楼兰国的国王，最终，楼兰将变成我们北玄国的以作品城池。”夜玄凌镇定自若，冥啸却有点被惊到了，他沉吟了半晌时候问道：“这件事你是临时起意还是思虑已久呢？”
“朕已经考虑很久了，并且，楼兰在南笙月这样的人手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最终也会被别的国家吞并的。”夜玄凌很认真地说道。
“皇上此言从何而出？”
“就从在北陵的时候，他冲影儿下毒，让一个女人去进宫为他偷东西开始，这样的人，迟早就要被别的人取代的，并且他的三个哥哥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你长期在千机阁里，应该有所耳闻吧。”
之前在北陵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那时候因为夜玄凌离开了京城，他也不用假扮成他的样子，所以比较闲，就经常帮助千机阁里的人做事。听完夜玄凌那么说，冥啸沉默了，这南笙月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忽然，冥啸的心头猛地一惊，之前沐秋仪有说过国外势力这个字眼，她口中的国外势力不会就是南笙月吧！
这样的想法像是电击一样，让冥啸一震，夜玄凌看到了他的反应忙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冥啸打着圆场，其实不用问夜玄凌大概也能猜到他想到了什么。
冥啸继续回想着，周边各国的情况都还比较稳定，唯一不稳定且能找得到沐秋仪的，也只有南笙月了。但是之前自己一直都在军营里，无暇顾及家中的妻子在忙些什么，现在的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怪不得，今天听到夜玄凌说南笙月，她的反应那么强烈，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想起沐秋仪为了劝说自己所做的种种努力，现在回想起来都叫他不寒而栗。
夜玄凌给了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去遐想，自己叫了很多当年他们在一起时候，最爱点的菜肴，菜肴一盘一盘地端了上来，夜玄凌起身站在窗边。
冥啸沉思良久之后，对夜玄凌说：“近些日子我会调练好兵马，待时机成熟，即可发兵赶往楼兰，不过现在京城周边的军营里也不过是一些精锐部队，是不够南笙月所要求的数量的，大概，我们自己的要求也达不到，所以，请皇上恩准，我去南部的大军营练兵。”他在说着话在地上施礼。
“好，朕准了，自家兄弟，朕相信你都可以协调好。”夜玄凌拉起他，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一句可谓是一语双关，夜玄凌这句话所暗示的东西，他早已在心中明了。
“来，坐下喝酒。”夜玄凌拉着冥啸又重新坐了下来，交代了之后会见南笙月的细节之后，两人就不再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了，聊起了过去夜玄凌还是贤王时候的种种。
夜色将深了，两个人才分离开，冥啸被夜玄凌派马车送进了冥府，那时候冥啸已经很醉了。
见到冥啸回来，沐秋仪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就又起了波澜。
夜玄凌何德何能，她沐秋仪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做到。
“秋仪。”冥啸两条手臂都搭在了沐秋仪的身上，压得她有些吃力，连忙喊府里的下人过来帮忙。
可是冥啸却不肯放开她。
“听我说，你，乖乖做我的将军夫人，我虽给不了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但是我会将我最好的东西全部都给你。”冥啸说着醉话。
“你喝多了，你喝醉了，快进房间里去。”沐秋仪拉着他往屋里走。
“不，我要在院子里吹吹风，要在院子里吹吹风。”冥啸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路上。
“还不快去给老爷拿椅子。”沐秋仪望着身边的下人说道。
没一会儿，下人就拿来了两把椅子，放在了一起。沐秋仪就吩咐他们全部都退了下去，只命巧兰又拿来了两件御寒的斗篷。
两个椅子摆放在了一起，冥啸也乖乖地坐了上去，沐秋仪坐过去的时候，冥啸头一偏就靠在了她堵得肩膀上。
“你想要什么呢？”冥啸低声问道。
沐秋仪没有答话。
“现在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你为什么非要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冥啸又问。
沐秋仪还是没有说话。
“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小女人多好，想多了有多累，你难道没有体会吗？”
“我已经答应了皇上，明天就要往南去练兵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们的孩子受到伤害。”
“我知道你心高，但是我请求你，就当为了我们的孩子，你放下你的执念，好好的做一个将军的夫人，等我凯旋而归的那一天，站在人群中向我招手，好吗？”
“我会永远好好的，用力地，爱你和我们的孩子，胜过爱我自己。”
冥啸醉地没有了力气，说一句话之后停顿很久，然后有接着说了起来，沐秋仪在他的身边，支撑着他醉意昏沉的脑袋，一直没有回答他的话。
沐秋仪差一点就要被感动了，这样如水的夜色下，冥啸说着全世界最动听的情话。
可是，情话永远只是情话，它只是男人一时醉意朦胧间许下的卑微承诺，经过了南笙月这件事，沐秋仪的眼睛也更加清楚，谁都靠不住，能够相信的，以前有个娘，不过还被自己失手杀死了，如今就只有自己。
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做一个将军的女人，永远在沐归影之下。出生时沐归影是她的姐姐，后来阴差阳错又成了皇后，那是她从未触及到的地方，就算是沐归影已经死了，她的名头也永远都在自己之上，沐秋仪不甘心，她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允许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走在沐归影的上面过呢？
沐秋仪望着漫天的繁星，说道：“这一生，尽管才过了短短五分之一，我已经经历过别人的人生中接受过的所有事了，我没有什么退路，即使是错的，我也一定要走下去。”
冥啸没有听到她的话，静静地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叫人将冥啸送进房间以后，沐秋仪就一个人在这院子中感受着乍暖还寒的春风，想着，自己的春天总归也会到的，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巧兰将她叫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