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皇奶奶让我知道了,原来并不是我乖巧,张王妃就会放过我的。”聂未央轻笑道,“今天在内室,聂倩姚有这个胆子向我动手,却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太子,是除了皇上以外,拥有最大权力的人。想来我若是也有权有势,又岂会有今日?”
秋而闻言大惊,忙问道:“郡主,您,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您想想便罢了,可不能够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秋姨您尽可以放心,我怎么会让旁人抓到我的把柄呢?”聂未央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我倒是十分想知道,没有自己父母可以依依,聂倩姚又有什么资格来对付我……”
秋而看着聂未央依旧甜美的笑容,心里却是泛上来一阵又一阵的凉意:“郡主,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的道理,您心里应该是明白的。侧妃拼尽了自己的性命将您生了下来,不是为了让您报仇,更不是为了让您对付谁,只是希望您能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您难道要辜负侧妃的期望吗?”
聂未央看着秋而,脸上的笑意微敛,道:“秋姨,您将这皇室想得太简单了。或许当真如您所说,母妃是希望我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的,但是秋姨,在这皇室里头,若是无权无势,那便是连人家家里头养的狗都不如的!当一个人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时候,又何谈平安,何谈开心?母妃对我的期望,那也是在我得到权势之后才能够达到的啊。”
“不,不是这样的,郡主。”秋而眼见聂未央心意已决,心中的忧虑更深,“郡主,您若是也成了那种为了权势富贵汲汲营营的人,可让侧妃的在天之灵,如何安心啊?”
聂未央微怔,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顿时笑出了声来:“秋姨,从小到大,您这些话,可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从我决定这样做开始,就知道身边的人,尤其是您是不会理解的,若是秋姨当真没有办法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只是请秋姨您莫要干扰本位!”
秋而闻言顿时怔住,只能够看着聂未央撑着绿伞,向方皇后的陵墓走去。
秋而想要跟上,但是却再也迈不动步子,大约她也明白了,从一开始,聂未央便走上了与自己期望不同的道路,而让她开始走上这条道路的人,却是告诉她侧妃死因的自己……
陵墓前,厉王妃杨氏此时正跪在那里,但是面上带着焦虑,显然是等着什么人。
聂未央撑着伞走到了厉王妃身后,厉王妃带着惊喜回头:“倩姚,你。”
“杨王妃,侄女给杨王妃请安了。”聂未央笑着向厉王妃请了安。
杨氏见不是聂倩姚,原本慈祥的面容顿时沉了下去:“你来做什么!”
聂未央轻笑着,走到了厉王妃身边,跪了下来,向方皇后的灵位磕了头,笑道:“侄女来时,经过厉王的房间,看见了倩姚姐姐跪着请厉王爷收回休弃王妃的决定。只是那个时候仇侧妃在那里,厉王似乎被劝住了……”
“我就知道那个狐狸精看不得我们母女好!”杨氏恨恨地咒骂了一句,看向聂未央,脸上带上了慈爱的笑容,道,“未央啊,你和你倩姚姐姐关系那么好,也不想看着你倩姚姐姐没有了母妃吧?你在你皇爷爷面前最能够说得上话,你是不是。”
聂未央看向杨氏,轻笑道:“关系好?今日在静室里头,姐姐还动了气,打了侄女一巴掌呢,现在还疼着呢。”
杨氏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道:“未央,倩姚她也是还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吧未央,我这个做母亲的便向你赔个不是,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便给你,只是你不要记仇,向你皇爷爷说说好话,让厉王不要休弃了我……”
聂未央闻言垂眸,良久方才抬眼看向杨氏,脸上带上了甜美的笑容,道:“说到想要的东西,确实有一件是我想要的,而杨王妃您有的。只是杨王妃您可能不会想给我……”
杨氏松了一口气,甩去脑中的怪异感觉,笑道:“什么东西,郡主尽管说出来吧。”
聂未央脸上笑容不变,但是眼中却是一冷:“那就是杨王妃的性命啊……”
杨氏脸色一僵,冷笑道:“郡主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那就是说,杨王妃您不肯给了……”聂未央脸上笑意一敛,站起了身来,冷声道,“那么,本位也就只能够自己拿了……”
话音方落,看守着陵墓的太监便立即过来压制住了杨氏,杨氏大惊,道:“你得到了那个老婆子的势力!”
聂未央轻笑,却是并不回答杨氏的话,拔下了杨氏头上的簪子,拿在手里头看了一会儿,笑道:“杨王妃,您放心,侄女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不会让杨王妃您感到什么痛苦的……”
“郡主,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啊!”杨氏挣扎着,却是没有办法从那些太监手上逃脱。
聂未央看向杨氏,仿佛是在思考杨氏的话一般,然后渐渐皱起了眉头,道:“是啊,你与我无怨无仇,我实在没有必要非要置你于死地的。”
杨氏心里微微一松,忙又道:“郡主既然觉得没有必要,那就……”
“但是我很讨厌你,讨厌到即使是看到你,我心里就觉得难受!”聂未央悠悠地说出这样的话,却是不带半点厌恶的感情,“所以杨王妃,您还是去陪着皇奶奶吧,相信皇奶奶看到您,心里也会很开心的。”
“不,不要,求你了!”杨氏脸上的惊骇更浓,良久方才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而这一闭上,她便再也没有办法醒过来了……
天色微亮,一个太监急急忙忙跑到了皇上身边,道:“皇上,厉王出事了!”
厉王、仇侧妃和昭明郡主聂倩姚都中了毒,但是厉王中毒最深,聂倩姚和仇侧妃却中毒尚浅,被救了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怒道,“在皇宫之中,怎么会中毒的呢?”
“回皇上的话,这盅参汤里头下了毒,老臣窃以为是什么人在参汤里头下了毒,才会如此。”陈太医忙跪下道,“至于这种参汤却是仇侧妃带到厉王那里的……”
皇上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仇侧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皇上明鉴,这盅参汤虽然是侧妃娘娘带过去的,但是却是王府里的人做好了给侧妃的。”仇侧妃的侍女莲药开口道,“仇侧妃向来贤惠,又岂会伤害王爷呢?”
皇上皱了眉头,还没有说话,梁燕便急急忙忙地进来了:“皇上,皇后陵墓那里,出事了。”
皇上顿时大惊:“怎么回事?梁燕,那里不是有人看守吗,怎么会出了事情呢?”
梁燕却道:“回皇上的话,这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奴婢已经传了看守的人来,还请皇上传召。”
皇上点头,道:“让他们进来,朕倒想听听他们有什么话好说!”
话音未落,却是聂未央走了进来,道:“皇爷爷,方才听闻昭明郡主出了事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向梁燕使了一个眼色,道:“还是先看看厉王的事情吧,你去将那个厨子带过来。”
梁燕立时应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