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他买来的一个女人……是吗。
她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思。
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变得不再重要,甚至说是能够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可是,明确了这一点的她为什么没有感到心痛,而是心寒。
许是那些日子习惯了他的伤害。
习惯了他那阴晴不定的性格。
也习惯了心痛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这么多天的的沉淀下,已经变成了麻木。
外面天黑了,明天还会再度亮起。
可她的世界呢,明天还会再度亮起吗。
此刻的她,对这件事竟然迷茫了。
就好像对自己和裴尧的感情迷茫了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漠茶想到这里,缓缓睁开眼眸,入眼便是雪白的天花板,清澈眸底尽是一片绝望,瞳孔黯淡,无光,毫无焦距可言。渐渐的,眼眶再度泛红,清澈冷冽的眸底蒙上一层水雾,一行清泪随即沿着她的眼角滑落而下,再度泪湿那张脏污不堪的小脸,蓦地,缓缓闭上眼眸,任由疲惫感将自己的意识彻底淹没,头一歪,昏睡在柔软的床榻上。
翌日,待窗外阳光透过稍稍遮掩住的窗帘斜射进卧室内,温暖阳光照射在躺在床榻上的漠茶,柔和阳光勾勒出她那绝美的脸部线条上,尽显柔和。绝美小脸通红不已,巴掌大的小脸沁出一层薄汗,汗湿那张小脸,也汗湿了额前的刘海,鼻翼微张,清晰可闻那粗重的喘息声,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呈现不正常的晕红,小巧脑袋不时左右晃动着,两只小手也在不断的扯着身上的衣服,似乎很热的样子。
就在这时,房间紧闭的房门倏地由外被推开,卢乔推门而入,打算叫醒还在睡觉的漠茶,可刚踏进门,便发现了异样。
房间的温度很高,就好像开了暖气一样,滚烫,炙热,就好像开了暖气一样。可是她却记得,这房间的暖气好像不久前坏掉了,按理说,冬天是不应该有这么高的温度的,这样的一种高温令她不由觉得一阵闷热感。而意识到这一点的她,不由得蹙起柳眉,清澈眸底尽是不解,眸光随意一转,蓦地发现了躺在床榻上睡着的漠茶,看着她暴露在外的滚红肌肤,心跳漏了几拍,清澈眼眸难以抑制的一阵紧缩,眸底尽是惊慌。迈开步伐,朝床沿走去,没多久,便来到了床沿,垂首,深深凝视她那张泛着不正常晕红的绝美小脸,听着她那急促的呼吸声。不由得柳眉蹙起,清澈眸底尽是担忧,缓缓俯身。将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感受她的温度,在感受到手心处那烫得惊人的温度时,惊呼出声,清澈眸底尽是痛楚,贝齿轻咬下唇,暗暗攥紧成拳。
卢乔蓦地转身,朝外面走去,没多久,手中便打着一盆冷水回到了卧室,将水盆放在床头柜上,将水盆里的毛巾拧干,拧干后,将漠茶脸上沁出的冷汗全部拭去,待擦拭完后,再将毛巾重新洗一次,拧干后,再建行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凝视她那张滚烫不已的小脸,两只小手不安的搅动着,心急如焚,不时张望着墙上的时钟。
幽闭卧室内寂静无声,隐约听见漠茶那急促的喘息声,她那消瘦的身躯静静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卢乔重新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绝美小脸依旧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巴掌大的小脸再度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卢乔见状,柳眉蹙起,清澈眸底尽是痛楚,将漠茶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再度浸湿和拧干,再度放在她的额头上,半个小时内如此反复,却依旧不见情况好转,她的温度一直没有消退。
卢乔深深凝视漠茶那张滚烫的小脸,蹙眉,眸底闪过一丝坚决,费力的将她扛到自己的背上,双腿极尽艰难的往门外走去,走到别墅外。极尽艰难的关上铁闸门后,圈紧她的双腿缓缓迈开步伐,来到了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待出租车在马路边停稳之后,便艰难的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将漠茶放在车座上,随后钻了进去,猛地一声关上车门,出租车随即扬长而去。
没多久,出租车时隔半个月再度停靠在慈恩医院门前,卢乔付完车费后,便背着漠茶下车,以最快的速直被直奔医院大厅,直冲急症室,在看到急症室那排成长龙的病人时,不由得柳眉蹙起,暗暗低咒一声,隐隐感觉到后背上的她身体越发滚烫,急不可耐的开吼道。
“你们快让让,我朋友发高烧了。”
卢乔吼得很大声,可是那些等待接诊的人们却置若罔闻,眸光一直看着那位正在接受诊治的病人,期待那个人早点离开座位。
卢乔见没有人理会自己,急的频频蹙眉,眼角余光瞥了眼昏睡中的漠茶,眼眸微眯,再也无法等待,迈开步伐,艰难的用单手挥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病人,丝毫不顾周围人对自己的谩骂声和嫌弃的声音,很快便来到了医生面前,把坐在椅子上正在接诊的病人粗鲁的从椅子上拉起来,推到一边。正在给病人接诊的医生见有人插队还把正在听诊的病人从椅子上拉起来,不由得蹙起眉头,黑色眼镜框下的深邃眼眸闪过一丝不悦,眉宇间尽是不悦,紧抿唇瓣,不语,心想是谁这么没有礼貌。缓缓摘下听诊器,扬起头,对上一个陌生女人的双眸,犀利眸光紧锁她那张毫无异样的小脸,眸光缓缓移开,落在她后背上背着的这个女人,却在看到那人肤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晕时愣住,凭着多年的经验,深知她背上的那个病人不是单纯的发烧,有可能病情更加严重。想到这里,不由得,眼眸微眯,眸底闪过一丝严肃,薄唇轻启。
“这位小姐,请把你背上背着的这个朋友放在病床上,我需要给她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卢乔闻言,微楞,清澈眸底尽是难以置信,心跳漏了几拍唇瓣微张,巴掌大的小脸尽是疑惑。
不明白面前这个医生看都没看漠茶,就叫她把茶茶放在病床上做进一步的治疗。
难不成面前这个医生厉害到能够通过目测的方式来看病?
那个男医生见卢乔迟迟没有反应过来,深邃眸底闪过一丝不悦,眸光冷冽如冰,温文儒雅的俊脸渐渐蒙上一层寒冰,冷呵道。
“还愣着干吗,还不赶紧把她放在床上,耽误病情就晚了。”
卢乔闻言,蓦地反应过来,快速来到病床沿,将后背上的漠茶放在病床上,随即后退一步,眸光紧锁她那张滚烫的小脸,不断摩擦着手心,心急如焚。
男医生随即上前,为漠茶做着详细,全面的诊治,听诊器不断移动着位置,渐渐的,浓眉蹙起,薄唇紧抿成一条线,面色沉重。没多久,便拿掉听诊器,将其放进白大褂的口袋中,转过身面朝卢乔,薄唇轻启。
“急性肺炎。”
卢乔闻言,瞳孔一阵紧缩,大脑一片空白,浑身抖得宛若落叶般,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巴,清澈眸底蒙上一层水雾,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情况。
男医生缓缓移开视线,波澜不惊的眸光落在躺在床榻上的漠茶,深深凝视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蹙紧眉头,薄唇轻启。
“她,之前是不是在这家医院住过三次院。”
卢乔闻言,清澈眸底闪过一丝痛楚,贝齿轻咬下唇,缓缓垂下眼睑,朱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微微颔首。
男医生闻言,深邃眸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下一秒,立刻恢复正常,无奈摇头,眸光继续落在漠茶身上,开始对她进行治疗。
良久,待男医生将最后一道程序完成,缓缓挺直腰板,缓缓深吸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缓缓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为漠茶进行配药。
卢乔担忧的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漠茶,蹙紧眉头,心脏跳到了嗓子眼,朱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两只小手一直相互摩擦着,试图将手心的冷蛤蟆擦掉。
“我朋友她没事了吗。”
男医生闻言,微微颔首,垂首,专心致志的配药,眼框下的深邃眼眸没有丝毫情绪上的起伏,待一切准备就绪,缓缓阖上笔盖,薄唇轻启。
“病人需要在这里观察七十二个小时,等烧退了,不再出现反复现象,便能够出院了,还有,这里是住院等级表,请在这里签下病人的名字和你的名字。”
伴随着男医生最后一个音落下瞬间,骨节分明且毫无瑕疵的修长手指缓缓取出一张白纸递到卢乔的面前,怒了努嘴,示意她签字。
卢乔闻言,微微颔首,在那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漠茶的,签完后,缓缓扬起头,眸光落在床上的漠茶,胸口的疼痛再度蔓延开,一行清泪沿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而下,泪湿那张小脸,脸色微微苍白,朱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两只小手暗暗攥紧成拳,尖锐指甲深陷皮肉之中,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清澈眸底闪过一丝坚决,蓦地,转身,拨开围观的群众往外面的走廊走去,娇小背影消失在走廊中。
卢乔走出走廊后,便径直来到了医院外,在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后,打开车门迅速钻进车内,下一秒出租车扬长而去。没多久,出租车便来到了裴氏别墅门前,卢乔付完车费后便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到了那紧闭的铁闸门面前,看着那紧闭的厅门,眸光一凛,两只小手不断拍打着铁闸门,不顾通红不已的手背,大声吼道。
“裴尧,你这个渣渣给我滚出来。”
保安室的保安见有人在拍门,立刻从保安室跑出来,在看到拍门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时候,蹙眉,冷声吼道,“喂,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赶紧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卢乔置若罔闻,没有理会保安的警告,继续不死心的吼着,眼眸死死的盯着那扇紧闭的厅门,眸底尽是熊熊燃烧中的怒意,吼声清晰可闻那即将爆发出来的怒火。
保安见状,不由得蹙眉,眸光一冷,迈开步伐朝铁闸门走去,准备对着卢乔开吼的时候,一声开门的声音缓缓从身后响起,令他停下动作,立刻转过身面朝厅门,对着开门的裴尧恭敬的鞠躬。
裴尧在开门后便看到了站在铁闸门前的卢乔,幽深眼眸波澜不惊,眸色深沉如墨,好似一滩黑水般深沉,棱角分明且冷峻的俊脸上的红肿还未消去,烫伤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找我什么事。”
裴尧那冷冽如冰,没有丝毫情绪的低沉,暗哑嗓音好似三九寒冰般,令人不寒而栗。
卢乔闻言,周身微微一颤,一股寒意由脚底席卷而上,蔓延至全身的四肢百骸,令她全身不由得止不住的轻颤,清澈眸底闪过一丝畏惧,恐惧的吞咽着唾沫,半晌,颤抖着嗓音缓缓开口。
“茶茶发烧了,希望你能够去慈恩医院看看她。”
裴尧闻言,微微挑眉,幽深眸底依旧波澜不惊,眸光冷冽如冰,寡情薄唇缓缓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薄唇轻启。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