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霍靖辰轻吁了口气,只是看到反光镜里七月在后座上歪着头熟睡的睡颜,他的眉目才开始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车停回了霍家,吴妈直接就走到了车前。
“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子正在发火,你……你还是小心点。”
霍靖辰没有作答,默默地打开车后座,将七月从座位上抱了起来,然后往小楼里走去。
走进大厅,众人都在,看见他们回来,脸色都有点异样。
老爷子坐在正中,黑着一张脸。
霍海蓝在旁边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把。
“大少爷,七月小姐要不由我抱上去休息吧。”吴妈伸出手来想要帮忙抱。
“不用。”
霍靖辰直接抱着往楼上走去。
刚走到拐角,就听见霍海蓝在大厅里讽刺地说道:“这都什么态度?如果不是吴妈打电话,恐怕不仅心跑了,人也跑了。我看大哥真的是病得不轻。”
霍靖深在旁边刷着手机,没有吭声。
霍老爷子的脸色更加沉郁。
霍靖辰没有管那么多,直接将七月抱到了她平日里睡得那张小床上。
看着七月一脸甜香的睡颜,他的眉目之间还是禁不住柔和了起来。
每次看到她这样闭起眼面色红润的样子,总会让他想起当初……
每次想起七月出生那个时候,甚至连他的手上都没有送到,就已经被特别看护……
往事总是特别不堪回首,而如今显然是太幸福。
爷爷不懂,他不怪。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追回来的一切,怎么可以就此罢手?
他坐在七月的床边端详了很久,才终于关灯,走了出去。
走到楼下,大厅里的众人都已经散去。
霍靖辰对着老爷子说了句:“爷爷,我去休息去了。”
谁知他刚转身,就听见一个严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站住!”
霍靖辰顿步,转回头来看向老爷子,微微皱眉。
“你对你今晚的所作所为难道就没有一点解释?”老爷子站了起来,步子缓缓的。
大厅里的灯只剩下几盏灰黄的壁灯,老爷子的眼神却显得很慑人。
霍靖辰勾唇,“没有。我没有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老爷子气得整个人都有点急火攻心,“每年大年三十,我们都要给你父亲烧香,你倒好,今晚带着七月人也不见了。”
霍靖辰脸上表情微微缓和,其实今晚本就没有必要那么急,等等他。
“我现在去!”
他边说,边往里面那个屋子走。
那个屋子里面常年都放着一张父亲的黑白的照片,选的恰恰是父亲大学毕业时意气风发的照片。
因为母亲说那是他最风华正茂的年华,最有意义。
霍靖辰走进那个屋子,屋里还残留着着一些香味,烛火扑扑地燃烧着。
他将香点燃,又对着父亲的像微微鞠躬,然后将香插在了香炉上。
“靖辰,今天当着你父亲,我有话想跟你明明白白地说。”
霍靖辰瞄了眼老爷子盛怒的脸,今晚的一切似乎显得有点反常。
他皱眉,问道,“爷爷请讲。”
“我要你当着你父亲的面发誓,永远不跟那个女人来往。”霍老爷子的嗓音显得十分严肃。
霍靖辰看向老爷子,眼里有一丝哑然,他无法想象老爷子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顿了半晌,霍靖辰缓缓道:“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爷爷你不该插手,更不该拿父亲来逼我。我和姝颜情投意合,这辈子我没有打算跟她分开。”
“你心里有数?你心里哪里有数?你所谓的有数就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连家人都不要了。你所谓的有数就是任意妄为,随心所欲。”老爷子似乎气得人都有点站不稳,身子都有点扑扑闪动。
霍靖辰看了眼父亲的照片,在这样紧闭甚至密小的空间里,给他的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压抑。
那些年,特别是父亲走后的那几年,每次犯错,爷爷就要逼他或者是靖深,在那张照片面前跪下,亦或是举起戒尺。
年少的时光,都伴随着太压抑的气氛,直到他碰见了苏苏。
“霍靖辰,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死板!”
“霍靖辰,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笑起来很好看。你看我一个无父无母近乎孤儿的人,都这么开心。你有妈妈,有家人疼,你怎么这样!”
如果不是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带给他亮色,他的日子是否全部都是一心地光大霍家?
没有人懂她对于他的意义。
可是,偏偏爷爷总是拿她说事,拿她来逼迫他。
霍靖辰低头,看向地面,“爷爷,你不了解她,她真的是一个善良又真诚的姑娘,一直都过得太苦。”
老爷子看着烛台上霍****的照片,嘴里念念叨叨:“苦?怎么没有人跟我比苦?比我把你养大了还要看你这样不听话的苦?”
霍靖辰没有多说。
霍老爷子的眼睛还是依旧看着霍****的照片,“善良又真诚,这年头善良又真诚的姑娘那么多,亚彤难道不是?你怎么不看一眼,偏偏选她。她苦,你怎么没有看到……”
说到这里,霍老爷子的脸色都一下气结,所有的东西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
霍靖辰看着霍老爷子盛怒的脸,因为之前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再说什么。
“爷爷,我们先出去,坐下休息!”
霍老爷子连看都不看霍靖辰一眼,才缓缓地走出了那屋子,来到了大厅。
“老爷子,需要找医生吗?”吴妈听到了刚才小房间里面的动静,走了过来问道。
霍老爷子摇摇头,然后往自己惯常坐的位置上坐下,接过递过来的水杯,连续喝了好几个水,似乎才终于缓过气来。
见老爷子缓过气来,霍靖辰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爷爷,早点休息。”
说罢,他打算离开。
刚走到门外,只听到老爷子的声音在后面幽幽地响起。
“霍靖辰,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如果跟那个女人不断,我不排除做出一些你不想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