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城市银行，前台显得比之前热情了很多。
在请示了张行长后，很快麦姝颜就被带到了银行的vip室等候。
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个vip室。
没过多久，张自轩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麦姝颜看了眼张自轩，他依然带着他那个年纪独有的精明和世故，一副金丝眼镜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笑意里面。
“世侄女，很抱歉，让你久等，刚才我在开会。”张自轩解释道。
麦姝颜淡淡一笑，“张世伯，客气了。是我叨扰了。我今天过来是为了盛娱贷款的事情。”
说到贷款的事情，张自轩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世侄女真的想好要把盛娱给结束？”
缓了半刻，麦姝颜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环，抬眸说道：“是。”
张自轩叹了口气，“不是刚拿到贷款吗，怎么又想着结束公司？莫非世侄女和霍总之间？”
麦姝颜心中微微一紧，她看向张自轩，却发现他也看着自己，似乎在有意识地探看自己的情绪和变化。
麦姝颜淡淡一笑，“我和霍总之间……”
然后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毕竟她的确没有办法评论和说什么。
张自轩点点头，像明白了什么一般，“世侄女，你和霍总之间本就不太合适。凡事还是想开点好。”
一句话，倒让麦姝颜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低眸，还在想张自轩这几句话之间的涵义。
“张世伯，你觉得我和霍总之间最不合适的是什么？坦白说，我小女孩子，好多东西还是不够看得透。”麦姝颜抬眸看向张自轩，知道她和霍靖辰之间这份关系的人不多，她倒很好奇别人是怎么看待的。
张自轩看了麦姝颜好几眼，却始终不吭声。
见他不肯说话，麦姝颜又问道：“张世伯，我自来都没有在海市长大，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海外长大，人与人之间好多人情世故，懂得不太多。对于我和霍总，我倒想听听你的想法？”
“有些东西，如果不太明白，或许还更好。霍总，青年才俊，是女人都会趋之若鹜，更何况，麦霍两家的家世，有些鸿沟是不太容易划掉的。”
张自轩的话说得隐晦，其实这些麦姝颜都明白，霍靖辰，人中龙凤，是个是女人都会想睡的男人。她和他在一起，原本就战战兢兢。
虽然目前来说，他和她交好，待她不错，也没有为难过她一点。
可是，天长日久，难免不厌烦。
两年的时间，毕竟还长。
保不齐哪天就被人取代了。
而且，那天霍海蓝不是说，霍老太爷要择日为霍靖辰选妻。
麦霍两家，本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又怎么不懂。
这个社会就像金字塔型，要想爬上塔尖，谈何容易。所谓的鸿沟，不过是两者之间千万差别的距离。
麦姝颜笑道，“谢谢张世伯开导。那盛娱的贷款需要怎么样处理？”
张自轩眸光闪烁，“世侄女，一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也不想逼你。但是，有些东西也是必须面对的，如果公司会解散的话。”
“那可否通融一下？”麦姝颜问道，其实她也想通过这些事情，探探张自轩的虚实。
张自轩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过了半晌才说道：“贷款是当初我批的，云深为盛娱也倾注了一辈子心力，我对盛娱是很有感情。如果盛娱解散后还不能将贷款还掉的话，你只要按之前贷款的时间还就可以。只是，对外，公司不能注销，否则我这边是无法交待。”
麦姝颜明白，这也算张自轩能力范围内作出的最大让步。
“谢谢你张世伯。”
“不用客气。结束了公司，你打算做什么？”张自轩问道。
“成立一个服装工作室吧。这个也许我会擅长一些。毕竟娱乐公司我还是不太擅长。”
张自轩将麦姝颜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番，“世侄女的确遗传了蔓萍当年的风姿，蔓萍当年的穿着在海市可是流行风向标。”
这句话倒让麦姝颜心里咯噔一下。
“张世伯，我父亲和我母亲当年的事情，你可曾知道一二？”麦姝颜抬眸，唯恐自己的其他动作，会错杀了任何一点，哪怕是细枝末节的情绪。
张自轩眸光微震，可是很快回过神来，“你父亲和母亲的婚姻时间并不长，你母亲苏蔓萍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明星。”
“张世伯，我曾经看到过一张照片，上面有你，有我父亲，还有我母亲，以及其他我不认识的人。所以，我相信，你和我父母当年私下关系不错，对吧？”麦姝颜看向张自轩，眼眸始终淡淡的。
“是。”张自轩也并不否认。
“那敢问张世伯，我父亲和母亲当年是因为何事而最终分开？”麦姝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跳得砰砰的，她始终看着张自轩，唯恐错过了一个表情、一句话。
而张自轩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自然，他低头，似乎在刻意掩饰着自己的所有的情绪，好半晌，他才抬眸，说道：“姝颜，好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何苦还去提及。而且二十多年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早已经物是人非。”
张自轩一句话说完，倒让麦姝颜觉得心里是各种不同的滋味。
的确，张自轩说得是这个道理，一切都的确已经是物是人非，什么都改变了。
可是，这一切却是实实在在的改变着自己的人生。
她想起邵月蓉那天在自己面前说得，说自己的父亲即使在睡梦中都在喊着“蔓萍”二字。
如果不是深恋，怎会如此做。
麦姝颜苦笑了一下，说道：“张世伯，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只是，那天我去沁园，看到那里破败不堪，一个原本不错的园子，结果却变成了那样衰颓的景致，这让我不得不对这所有的一切感到好奇。”
张自轩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这所有的一切，是一个他并不想提及的话题，他说道：“世侄女，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你父亲的病目前可还好？”
提及父亲，麦姝颜只觉得一阵揪心，她说道：“只能说一切都还平顺，没有更多恶化。”
张自轩点点头，他抬腕看了看表，这种不耐烦，麦姝颜怎会不懂。
可是，对于以前的一切，麦姝颜觉得，如果放弃张自轩这个线索，她真的不知道还需要到哪里去了解。家里这边，像江姨，如果要说，这些年早说了。而齐叔，父亲的贴心管家，更是一个字都别想从他们口里捞出一点什么。
麦姝颜抬眸问道：“张世伯，如果我的确就想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呢？”
张自轩抬眸，看向麦姝颜，眸光微动，可是，顿了顿后，他似乎眼里原本灼烧的火苗又一点一点熄灭。
麦姝颜知道，像张自轩这类人，虽然是父亲当年的好友，其实却是异于父亲的世故，如果仅仅这样恳求，是的确不可能撬开张自轩的嘴的。
她又说道：“张世伯，坦白地说，对于家里曾经的事情，我的确想知道。如果你愿意告知一二，我想我可以……”
说到这里，麦姝颜有意顿了顿。
她看了看张自轩的反应，又继续补充道：“比如张世伯有什么我能够尽力，能够帮忙的事，张世伯您大可以吩咐……”
话已经说得非常直白，张自轩又怎么不可能听不懂。
果然这几句话，似乎很打动张自轩，他的两只手交叠着握在前面，十指用力，看得出整个人正在接受思想斗争。过了好半晌，他抬眸看向麦姝颜，唇角抽动，“只是世侄女和霍总之间……”
一句话让麦姝颜明白，张自轩的想法，想要霍靖辰来达成。其实想想也正常，盛娱都破烂成那样，别人不是图霍靖辰，又会图什么，自己手上压根就没有合适的资源。难不成，张自轩还等着自己设计时装，那不是笑话吗？
麦姝颜笑了笑，“张世伯但说无妨……”
张自轩想了想说道：“最近听说东融要推出一款P2P的项目，城市银行、荣信、恒信都在竞争之列，如果霍总能够将P2P平台定在城市银行的话，我想我愿意将我所知，告知一二……”
果然，对付张自轩这类的人，如果不是有利益，是不太可能撬开他的嘴。
张自轩和父亲都是同龄人，这些年，张自轩成长进步很快，能够爬到一个体制内最顶尖的位置的人，必然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他和父亲还真是不太同，难怪这些年大家会相去甚远。
而现在，如果不按照张自轩所说，那些自己想知道的秘密，似乎又会没有尽头。
还好的是，这只是一个平台的设定，并不代表会伤及任何人的利益。
麦姝颜笑了笑，看向张自轩，“东融的业务我不太懂，既然张世伯已经开了口，姝颜愿意去试一试。只是，能够起多大的效果，我也没有办法决定。对于霍总，我相信张行长应该也了解不少，他所作的决定是常人难以改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