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魔鬼,那改变命运的话语,其实是引导他通往死亡的通行证,当卫宁决定前往太学之时,我知道,勒在他脖颈上的绞绳……又紧了一分。……刘云
春节刚刚过完,地上的积雪还未化尽,残雪仰望着太阳,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宿命。坐在榻上的卫宁,猛然间听哥哥说,有太学的人到村里招生的消息,高兴的连鞋都忘了穿就要跑出门去报名。
要知道卫宁早就听哥哥和老师说过,洛阳的太学是最具名望的士子学府,有着最优秀的老师和最深奥的学识,那可是卫宁十分向往的地方,
“别走的那么匆忙,你什么都不带又怎么去游学?”哥哥卫符拦住了卫宁,看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晚了就来不急了,那可是太学啊,士子云集的地方,这次太学招生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卫宁一边摆脱着卫符的拉扯一边穿着鞋边解释道。
“太学就在洛阳,也不会长腿跑掉的,若是没有路费不出几日,你就会饿死在太学门口了。”哥哥卫符将卫宁拉回屋内,收拾妥当这才出门。
需知道汉代游学之风盛行,当代的名士都有游学的经历,汉代太学招生,没有严格的年龄限制,公孙弘拟定的方案中虽有十八岁入学的规定,但实际上,汉代太学生既有六十岁以上的白首翁,也有十二岁即显名于太学的“任圣童”,因此只要有一定的才学,被高士认可就可以进入学习。
卫宁跑到村头一看,成排的马车停在路边,河东附近的士子都聚集在此,准备一同前往太学投学,村子里的几个送士子的家庭也嘱咐着自己的孩子到了太学要尊师重道,一副副不舍得的神情。相比之下,哥哥和阿翁阿母将卫宁送过来,转身就回去忙活店里的生意了,只留下卫宁独自一人等车出行,看着家人离去的背影,卫宁心中很是落寞,但眼神却渐渐的坚定了起来。
“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我要成为最出色的士子,让全家都受族人尊重。”卫宁对刘云坚定的说道。
“你会成功的,我肯定。”刘云平静的回应道。
此刻,一个年轻学子走到卫宁的身前,只见他穿着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短衣和长裤,肩上挎着一个沉重的大木箱,肚子微微的隆起,虽说胖些,但因为个子稍高反而让人感觉颇为壮实,只听眼前这学子说道:“你在此等候,也欲往太学游学吗?不如你我接伴而行,以后也可相伴彼此照应。”
向来孤单的卫宁闻言大喜,拱手自我介绍道:“如此甚好,在下河东卫宁。”
那胖学子也拱手说道:“在下常山夏侯兰。”
远处的山峦被薄雾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晨阳微熏,初春的清晨还透着丝丝寒气,野狼在不远处不安分的嚎叫起来,路边的狍子从林中不时窜到路上,依依不舍的目送着“食物”的离去。
此时东汉灵帝为修洛阳西园,大量使用太原、河东、狄道诸郡的材木,看中的就是这些地区大部分地面平坦,方便输运木材,因此卫宁去洛阳的路途上并未遇到险阻。
马车在朝洛阳的方向前行着,马车中的卫宁对着铜镜看了又看,不确定的摸着自己脸庞,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新结识的朋友夏侯兰理发的手艺当真了得,经过他的梳理,自己仿佛比以往精神多了,容貌亦变的更英俊了。
高兴的心情没多久就又被压抑取代了,对于即将面对的游学,卫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虽说已经熟读了四书五经,但卫宁对诗书也是只知其文不知其意,因为私塾的老师仅教授卫宁识字,并不讲解其中的精要,同村的其他学子都不愿与身为商贾之子的卫宁探讨诗经的精髓,因此卫宁也只是一知半解的听刘云说些他对书文的见解,还真是有些害怕别人考验自己的学识。
夏侯兰放好梳理工具,看着卫宁问道:“卫宁,你的术力达到何种程度了。”
卫宁心不在焉的应道:“哦,啊?树立?什么树立?”
看着卫宁呆呆的样子,夏侯兰不禁笑道:“枉你这般苦读四书五经,竟连术力都不知道,术的产生来源于凝聚在内心传达而来的一种饱和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孟夫子所说的浩然正气,只有当天地正气凝聚在一个人心中的时候,它才能够如此的强大,我们提取锻炼这种力量,由内心的器来衡量承载,通过礼乐诗的形式来发动念术,传递生成神奇的力量,那就是术力,也就是念术的力量。”
真是个新奇的见解,卫宁不由精神一震回道:“好有趣,能多说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吗?”
夏侯兰点头道:“简单来说,术的发生来源于信念,通过学习分析经书来正确树立自己的信念,了解的越深入,信念就越坚定精纯,术力也就越强大,与此同时内心的器也需要有足够的空间来衡量保存术力,被世人称之为器量,施术者自身的行为准则也必须符合自己的信念,如果行为失当,则器崩念失,心中的器无法承载术力,那么念术就自然不能够发动了,能够发动念术的被称为士,身先兵卒之前,维护人民的福址,被世人所器重,按术的等级称为学,士,贤,博,皓,圣,等级越高,内心就越平和,念术就越强大,就更加的重信念而轻财物,这是多高的骄傲阿,一个人能够不被富足的生活蛊惑,又能在贫贱中保持做人的尊严和内心的快乐,夏黄公的弟子开国功臣张良帮助汉高祖取得了天下,一个博士就能扭转一个国家的命运,福泽天下后不留恋权势钱财的功成身退,真乃士之表率,据说皓的能力更是惊人的,昔日的商山四皓劝说汉高祖刘邦,使其立即改变了改立新君的想法,由此可见皓的力量和信念是无人能够动摇地,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士子能够担任郡掾太守,贤者能够担任州牧大夫,博士能够担任三公,皓能够担任诸侯,圣人就是天下之主了。我来到太学就是想要学习术发动的技巧和磨练提高自己的术力,切磋技艺。”
听闻夏侯兰的一番解说,让卫宁兴奋回道:“我也要树立自己坚定的信念,发掘术力,与你一同切磋。”
刘云暗想道:古人果然掌握着现代人所不了解的力量,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知识在现代无人知晓了呢?如果掌握念术,就能了解卫家宗主将我带来的方法,我就能回到未来了。转而一想,重信念而轻财物,周恩来总理难道和张良一样都是夏侯兰所说的博士,能够预测扭转一个国家的国运,不仅又联想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