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的唇带着眷恋稍稍从我唇上移开,拂过我的脸。
他喷薄的热气让我整个脸都潮红了,意识到自己的嘴终于恢复了自由,我忙出声:“北宫殇,你想怎样?我......我可是你的仇人。”我意图用自己的身份来制止他。
果然,他微微顿住,抬起头来与我对视,眸中有着一丝迷蒙,让我的心没来由的跳了一下。“那又怎样?难道你认为我对你做这种事,还用负责吗?”他的语气轻佻,带着一丝嘲讽,残酷的凝视着我。
是啊,我怎么这么傻,正因为我是他的仇人,他才会要这样百般的凌辱我,难道我还要以为我们现在这样,是情不自禁吗?“可是......可是......”我转动着眼珠,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够不让这种事发生,但平时的机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等我“可是”了半天,他的耐心早已磨光了,邪笑着看着我,意有所指的道:“如果你好好配合的话,兴许不会那么难受。”
听懂了他话中隐藏的含意,我浑身更是难受起来,“可是......一会有人要来。”我记得他刚才是吩咐那太监把什么人带到这个房间来的吧?难道,他想给人家看现场直播吗?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北宫殇哑然失笑,继而暧昧的笑道:“那我们就等人走了以后再做。现在,先彼此熟悉一下吧。”话刚落音,他的唇也随即落下。
这一刻,我的理智已不复存在,所有的思维,都只能受感官的支配。虽然,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警告着我,不能这样做,可是,身体却在他的撩拨之下,早已不属于自己。
“君上,阿佑已带到。”先前太监的声音乍然响起,打碎了一室的旖旎。北宫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抽出手来,将我敞开的衣服拉上,甚至也不让我系上裙带,便道:“进来吧。”
我瞬间惊醒,忙手忙脚乱的想要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物,门外的人已推门而入,是一个老太监和一个年青健壮的男子。
房里的状况一目了然,瞎子看了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凌乱的虎皮卧榻,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尤其是,我脸上的潮红和眸中未褪的水雾迷蒙,都能引人遐想连篇。此刻,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可是,地上没有洞,于是,我只得退而求其次,钻入了北宫殇怀里。北宫殇微微垂首,继而一把揽住我,动作自然得好像我们本就是天生一对。
老太监和阿佑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钟后,立刻识相的移开,转向地面,眼角眉梢却都含着那么点暧昧的意味,跪下给北宫殇行礼。
“你先出去吧。”北宫殇对那老太监说着。
老太监忙应声退下,并带上了门。
北宫殇这才瞥向地上的阿佑,懒懒的道:“起来吧,阿佑,有什么事吗?”
阿佑谢恩后起身,刚要抬起头回话,不小心看到了我红着脸偷偷瞟他,忙又将头低下,焦急的道:“君上,您与我家王子素来交好,阿佑也不隐瞒了,我家王子今日前来赴宴,说好了会早点回驿站的。可是,刚才竟有宫里的人来传话,说王子要留宿宫中,阿佑深恐王子旧疾又犯,所以,深夜进宫,想接王子回去,叨扰了君上,还请恕罪。”
王子?他说的王子莫非就是孤末?孤末不是使节吗?
我正疑惑着,北宫殇已不慌不忙的开口了,“孤末的确是留宿在宫中,不过,恐怕今晚是不方便与你回驿站了。”
阿佑脸色微变,“为什么?”
北宫殇低头看了我一眼,邪魅的笑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家王子今日在宫里玩得兴起,多喝了几杯,迷上了孤王宫里的一个宫女,如今,你就是想接他回驿站,恐怕他也不会跟你走了。”
阿佑闻言,脸上竟飞起一抹红晕,一时间,没了主意,“那,那,君上可能容我见见我家王子,阿佑想亲自嘱咐几句。”
北宫殇不禁失笑,“阿佑,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如今你家王子那儿恐怕比本王这里更加热闹,你若是突然出现,不觉得很煞风景吗?到时候,你家王子若是怪罪下来,可别说孤王没有提醒你。”
阿佑飞快的抬头瞥了我一眼,思索了一会,又道:“那,阿佑就在宫门口静候王子吧。”
北宫殇不至可否的把玩着我的裙脚,道:“你既是如此忠心,孤王也不阻拦,放心,一个女人而已,吃不了你家王子。最迟明日中午,他自然就会出宫了。”
许是因为北宫殇的闲散镇定,阿佑总算是稍稍放下心来,这才施礼退出房去。
听到关门声,我这才忐忑的将头从北宫殇怀里伸出来,确定这屋里再没有什么“外人”之后,忙挣扎起来,迅速的逃离了他的怀抱。
北宫殇斜睨了我一眼,唇角微微扬起,并不阻止我的动作,而是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整理着衣物,脸上再也不见先前与我亲热时的邪魅。此刻的他,已恢复成了平日里不怒自威的帝王。
我缩在床榻的角落里,不安的看着他挺拔的身姿,他不是说要......?是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大发慈悲放过我?还是说,刚才的一切就如他所说,只是“演戏”?
“先回玉坤殿去伺候吧,等明天早上太医的诊断出来,再作论处。”北宫殇冷冷说着,语气里不含一丝感情,理好衣物,便步出了密室,甚至没有再多看我一眼。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北宫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有时候,冷酷残忍得让人害怕,恐惧。可有时候,又温柔得让人迷失,猜之不透。说你坏吧,你有时候也只是嘴上吓吓我,并不曾实施,可是,若说你好,你所做的事却怎么也担不上一个“好”字。
或许,这就是帝王?随自己的喜怒来决定别人的命运。所以,归根葛底,你还是坏人,只不过,有时候你心情比较好,所以才不与我为难而已。
在心里评定完毕,我的一颗心终于找了回来,继续怀着厌恶,憎恨他的心情,穿好衣服,这才又默默回到了玉坤殿内。
也许是太医的解毒药起到了一点作用,孤末在吃过药后,脸色稍稍有所好转,却仍处于迷迷糊糊的昏睡中。
早就觉得他气宇非凡,想不到,他竟然是位王子,还是北宫殇的朋友,怪不得两人称兄道弟的。不过,这样更好,如果自己能分裂两人之间的友谊,对北宫殇而言,将是一个重重的打击。
我一面在心里盘算着,一面打来热水,替他擦拭额角的汗迹,泠儿和果儿正忙着收拾地上的秽物,并没有理会我。
这样近距离的看他,才发现他长得其实挺帅气的,浓黑的剑眉,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弧线优美的唇。此刻,虽然脸色苍白,却更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自己之前竟想要害死他?好在,他命还挺硬,居然还活着,不然,还真可惜了他这张脸。
手指不经意的拂过他的眉峰,痒痒的,我好奇的又用指腹触了触。突然,被黑色帘幕隔绝的眼眸毫无预警的睁开,迷蒙的望着我。
我吓得心跳差点骤停,快速收回手,做贼心虚的冲他笑了笑,下一秒,才回过神来。
“你醒了?”
孤末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只是静静的,温柔的注视着。
可是,屋里其它人却听到了,一时间,全围了过来,太医挤开其它的人,冲在了最前面,“让开,让开,让老夫来诊断诊断。”
说话间,吴太医不容我反应,一把将我往后拽,我正要起身,突然,左手被人牢牢握住,回头一看,竟是孤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