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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婚姻生变

七月初九,是东方千若成亲的日子。

东方炽今天很高兴,虽然颜诺他们使出了这一招,东方千若最终还是嫁给了他不看好的弟子,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满心欢喜的。

东方炽的三个徒弟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因此宁致远那边,并没有什么亲友,高堂之上,坐的也不过是东方炽一人。

他接过两个新人敬的茶,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内心十分感叹,面上却没什么表达。

东方炽满心喜悦地和江年一起喝着酒,表达着一个父亲的喜悦。

席下,骆夕颜坐在宾客之间,冷眼看着东方炽,想到东方千若,骆夕颜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心下暗道:东方炽,看在千若的份上,我且让你多活一晚,明天……便是你的死期。

君陶然坐在骆夕颜旁边,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见她面色不善地盯着东方炽,心知她并没有放弃杀害东方炽的想法,心下烦躁:一边是自己从小关爱的妹妹,和自己有婚约在身的女子,一边是自己一向敬重的师父,也是自己从小便喜欢的长辈,叫他夹在中间,如何是好?

这样想着,不免多灌了几杯酒,看着骆夕颜,眼睛里是掩不住的担心。

可是,骆夕颜只顾盯着东方炽,无暇理会他。

接下来是新人敬酒的时间,宁致远和东方千若两人一桌一桌地敬酒,慢慢来到了他们这一桌。

骆夕颜站起来,有些开心地看向东方千若,笑道:“看到千若你穿上嫁衣,我就像自己嫁了妹妹一样开心。”说罢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这副豪爽的做派,倒是惹得众人一片叫好,连东方炽都忍不住看向这边来,却不知是不是喝醉了原因,他显得有些失神。

骆夕颜却突然哭了,自己并没有妹妹,唯一的一个弟弟还因为自己的不负责而在十七年前死去,如果他还活着,自己看到他成亲,会不会更加高兴?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红叶山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所能做了,不过是为了家人报仇雪恨而已。

她透过人群看向那个已经微醺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东方千若,泪水落到杯子里:对不起,千若,也许,我要让你伤心了。

君陶然见她如此,于心不忍,想安慰安慰她,却被她看似不经意地躲过,倒是一旁的凌霄看她情绪失控,连忙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骆夕颜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她向东方千若笑了笑,又看向宁致远:“我把千若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若你以后负了她,我可是第一个就不会饶过你的。”

“你放心,”宁致远向她敬了一杯酒,又看向东方千若:“我不会的。”

“你最好记住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骆夕颜笑,又连忙喝酒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她相信宁致远不会负了东方千若,可是她呢?明天……如果东方千若知道,东方炽死在她手上,东方千若还会把她当姐姐一样吗?她不确定。

“那就好,”骆夕颜看了远处的东方炽一眼,笑着向东方千若道:“玲珑阁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保重。”

“姐姐你要走了?”东方千若有些失望:“为什么不多呆一会?”

“不了,”骆夕颜笑:“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你的婚礼,现在我也看到,也就可以放心了,玲珑阁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办呢,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她挑衅地看向君陶然:就算他拦着,可是,她还是要坐上这玲珑阁的位子,不管如何,她的复仇,不过刚刚开始而已,谁都不能拦住她,尤其是君陶然。

东方千若并没有注意到她脸神的异样,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好拦着,只是笑了笑道:“那姐姐你一路上小心。”

又看了看君陶然,笑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姐姐和大师兄成亲,下个月颜师兄和晓镜成亲,不知道姐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

那边颜诺和明晓镜听罢她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相视一笑。君陶然看了看骆夕颜,可是她却把头偏向一边,不看君陶然,只是幽幽地道:“天色很晚了,我走了你们继续吧。”

说罢转身带着凌霄凌霜二人离去,刚一转身泪水便落了下来:她这辈子,注定是无法拥有什么的吧?明天……东方千若就会知道东方炽死在她手上,到那时候,怕东方千若一辈子都不会愿意原谅她吧?而君陶然,到时候恐怕也会恨她入骨,又何来的以后?

可是即使他们永远都无法谅解,有些事情,她还是必须得做,否则,她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死去的父母以及弟弟,以及红叶山庄那么多枉死的人?

君陶然看了看三人离开的背影,只是无奈地向众人摆摆手,表示无奈。

众人调笑了一番才作罢,君陶然看向因为骆夕颜离开而空出来的座位,有些不安,看了看开心的众人,觉得可能还是自己多想了:或许骆夕颜是真的有事情要赶着回玲珑阁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明明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心却忍不住的慌了起来,总感觉到最近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他长叹一口气:骆夕颜应该不会这么无情,选择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动手吧?他现在也只能这样祈祷了。

看了看众人,决定有些事情还是不说的好,那么,关于骆夕颜想要杀害东方炽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众人的好。

有些事情,他一个人承担就好。

他看向正到处向师兄弟们敬酒的夫妻二人,心下有些凄凉:如果有一天,东方千若发现了,原来骆夕颜一直想要害东方炽的性命,是否还能如此坦然地祝福他们?

他感觉自己有些醉了,慢慢地走到外边,走回自己的竹烟园,心里,有太多太多,对未来的不确定。

风起了,这个天气,怕是有一场雨吧?

山雨欲来风满楼,有什么事情,在悄悄的发生着吗?

天微微亮的时候,是众人皆沉沉睡着,防备最弱的时候。

可是东方炽却十分的警醒,即使他昨晚高兴,喝了那么多的酒,但是作为一个统领众多杀手的人,作为千绝门的门主,他本身,就是一极为优秀的杀手。

一个优秀的杀手,在面临危险的时候,通常都会有极佳的反应与预知能力。

就像现在,即使万籁俱静,可是他却感觉到了危险,而且,危险是针对他而来的。

可是他没有动,他眼睛闭着,仿佛熟睡了一般。

有人轻轻潜进了他的屋子,东方炽虽然不明白是谁,可是却也感觉到了来人的功夫,并不如自己,所以,他并不担心。

骆夕颜站在东方炽床前,看着眼前的人,想起小时候那个极其爱护自己的长辈,心里有些茫然:就是这个——自己喊了多年“伯伯”的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她绝对不能原谅他!

这样想着,手中的剑远便欺上东方炽的脖子,只要一寸,再一寸,她就能够为自己的嫁人报仇了——

可是,剑却被东方炽两只手指便捏住了,东方炽看向她:“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为什么要杀我,可是我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

“东方炽,你给我去死!”骆夕颜大怒,把剑收回来,又向他刺去,东方炽并不还手,只是一味的躲着,他这些年杀了很多人,可是那些人都是该死的,眼前女子的来历他并不清楚,只觉得有些熟悉,或许是自己不小心杀害的人留下的后人来找自己报仇吧?他这样想着,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自己这些年杀了很多人,自知罪孽深重,可是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我也不拦你,可是,可不可以请你三个月后再来,三个月后,不用你杀我,我自刎与你面前,如何?”

“少跟我讨价还价的!”骆夕颜见他依旧轻松地避开自己的剑招,有些恼了:“你坏事做尽,我今天不过是报仇罢了,少跟我扯一些有的没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了你!”

“我的确杀过很多人,不过他们都是该死,”东方炽笑:“你要报仇我也可以理解,可是,就凭你的身手,太不自量力了吧?”

他看向骆夕颜:“你是玲珑阁的人?”

“是又怎样?”骆夕颜眼见着他把自己的剑折断,不由得大恼:“你把我的剑折了我也不会放弃报仇的——”

“如果你是玲珑阁的人,”东方炽白了她一眼:“你就该知道,凭你的身手是杀不了我的,如果真的想报仇,我建议你用毒——懂得医术的人必然也懂得怎么用毒,这不用别人教你的吧?我是否应该感觉到庆幸,你至少还不算是一个为了报仇就不择手段的人?所以你不屑于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其实只要能报仇,手段卑鄙一点又如何?”

“说得好听,怪不得你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骆夕颜冷笑:“你当年便是用这样的理由,杀害我的家人的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东方炽看向她:“我杀的人,都有他们必死的理由,如果你的家人被杀害,只能说他们该死!你可以报仇,我也说过了,请你三个月再来,你没听到吗?”

“好一个‘该死’,”骆夕颜瞪着他:“如果说他们该死,那你为什么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好一个伪君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方炽并不气恼,反问道:“我只杀该死的人,你说我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请问,我杀了哪些老弱妇孺?”

“你——”骆夕颜还想说什么,却听外边有人在敲门,似乎很急。

东方炽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去开门,把整个后背的空门留给她,骆夕颜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就从背后偷袭他,却被外边人的话镇住了。

“师父不好了——”外边千绝门的弟子有些紧张:“小师妹不见了,大师兄他们叫我们把您叫过去呢。”

“什么?”骆夕颜有些惊异,走到前面:“你是说千若不见了吗?”

门外的弟子被她突然在东方炽房里出现吓到,又听她语气带冲,连忙点头道:“是的,小师妹失踪了——”

“怎么会失踪,她不是昨天刚成的亲吗?”骆夕颜有些慌乱了,看向东方炽:“我今天暂且放过你——”说罢转身向宁致远的梅影园走去。

“原来是若儿的朋友啊……”东方炽若有所思:“既然这样,三个月后,若我还活着,那我便把这条命赔给你如何?”

可是,现下最要紧的,还是东方千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东方炽顿了顿,便也向梅影园赶去。

两人同时赶到梅影园,梅影园里,大红的喜字都还没来得及拆掉,一片喜气,只是两人都没什么心情看这一切,只是匆匆忙忙向新房赶。

新房内,室内的红烛早已经燃完,屋内门窗紧闭,不透进一丝光亮,颜诺明晓镜以及君陶然站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宁致远旁边,一脸的担忧。

宁致远衣衫不整,全然没了平日里清俊的模样,他只是醉死在那儿,仿佛喝醉酒的地痞一样。

可是骆夕颜和东方炽关心的不是这些,他们四周找了找,果然没找到东方千若的身影。

“发生了什么事?”骆夕颜靠近了明晓镜:“千若呢,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明晓镜摇摇头,担忧地看了看醉醺醺的宁致远:“我们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可是连她的影子都没找到。”

君陶然见她俩一脸的担忧,走过来,又看了看东方炽,问道:“你怎么和师父一起过来的?”却也安心下来了,看来,骆夕颜似乎是不再打算对东方炽出手了。

骆夕颜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找到千若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君陶然看了看宁致远,摇摇头:“看来,只有等致远醒了,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他这个样子……”明晓镜有些迟疑:“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颜诺上前,摇了摇宁致远,喊着他名字,想把他叫醒,奈何宁致远微微睁开眼,转过身拿起一个酒坛子便又要灌,颜诺见旁边已经有好几个空坛子了,知道不能再让他喝下去,连忙夺过他手中的酒坛。

“我还要喝,还要喝——”宁致远说话已经有些大舌头了,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一向清俊的宁致远,变成了一个酒鬼模样。

还是东方炽看不过,躲过颜诺手上的酒坛,把里边的酒向宁致远脸上倒去,倒完了又向在一旁的弟子们道:“还看着做什么,去提几桶水过来,给我把他泼醒!”

几桶水下去,宁致远这才幽幽转醒,看见众人都围在自己的周围,似乎有些不解:“你们为什么都在这里?”

“为什么?”颜诺上前揪住他衣服:“你还问为什么?我们还要问你呢,千若呢,千若哪去了?”

骆夕颜也上前:“我说过,若你对不起她,我第一个不放过你,现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宁致远这才醒悟过来一般,喃喃道:“千若呢,千若——”

“千若走了?”宁致远有些不确定地道,又看向自己面前的颜诺,不由得怒上心来,一拳向颜诺脸上挥去:“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颜诺没料到他会出手,一时间向一边倒去,手上还拉着宁致远的衣服,连带着把宁致远也拉倒了,两人一同倒在地上,明晓镜和君陶然连忙上前把他们分别扶起。

君陶然扶着宁致远,冷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只宁致远摔得有些头昏脑胀,却只是恨恨地看了颜诺一眼,眼睛一闭,复又昏睡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只是模模糊糊听见他一直在念叨着:“都是你……都是……”之类的话。

东方炽冷眼看着一切发生,冷然道:“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君陶然和颜诺对看一眼,却也有些茫然:“我们也不知道,今天……喜娘一早过来,便看到梅影园乱成一团,连忙把我们叫过来了,我们过来的时候,千若已经没了身影。

“算了,”东方炽摆摆手:“为今之计,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若儿——”

“可是,她究竟去了哪里呢?”东方炽看了看醉醺醺的宁致远,心里实在是介意极了:他一开始就不满意宁致远,原以为只要东方千若高兴,那他也可以忍受,可是,为什么成婚第一天,便出了这样的大事?

东方千若,究竟去了哪里?

众人原以为,只要宁致远醒来,事情的真相便可以大白了,哪知,宁致远睡了三天,醒来后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整日酗酒,要么就是坐在那儿一整天不言不语,平日里温文和煦的谦谦公子完全变成了一个暴徒,只要见到颜诺便挥拳相向,害得整个千绝门的人都不愿意接近他,而他也完全把自己弄得每天衣着凌乱憔悴不堪。

东方炽眼见这没办法,只好即日便启程,去寻找东方千若,骆夕颜也随后离开,偌大的一个千绝门,只好交给君陶然和颜诺打理。

转眼便到了八月,东方千若却依然没有消息。

这日,却难得地见宁致远恢复了往日的装扮,来找颜诺。

虽然他脸上依旧憔悴,但是颜诺却是真的欢喜,他也很担心东方千若的去向,眼见宁致远恢复,便觉得找到东方千若有望了。

宁致远坐在颜诺对面,一坐下便为自己近日来的所作所为道歉,颜诺摆摆手:“那些事情不必多说了,最紧要的是,你知不知道千若为什么要离开,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宁致远摇摇头,见颜诺有些失望,又道:“可是我打算出去找她。”

“这样也好,”颜诺拍拍他肩膀:“这样才对。”

“我想……”宁致远看向颜诺,有些迟疑的开口:“我想让二师兄陪我一起去找她。”

“这样也好——”颜诺却还是有些迟疑。

宁致远笑道:“二师兄是担心门里的事情吧?放心,不是还有大师兄吗。”

见他还有些迟疑,宁致远又道:“千若是二师兄最疼爱的小师妹,二师兄不会不理她了吧?”

颜诺只是在担心自己走后,那个人来找明晓镜,却没注意到,宁致远说那一番话时,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不过见宁致远的确是着急,颜诺便也笑笑:“好。”

明晓镜此时站在他们身边,眼皮却开始发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不由得向颜诺道:“我总感觉到有些不安。”

宁致远却看了她一眼:“明姑娘不希望二师兄帮忙把千若找回来?”

这么大一个罪名扣下来,明晓镜不免有些紧张,连忙道:“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不希望她回来?”宁致远穷追不舍:“这样,你就能一个人独占二师兄了?”

颜诺感觉到了宁致远的咄咄逼人,不禁有些起疑:“致远,你有些奇怪。”

宁致远见状,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气势,有些不安地对颜诺道:“我只是担心千若罢了。”

颜诺笑了:“别担心,我会帮你。”

“谢谢二师兄。”宁致远低下头,谁也没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究竟是什么。

明晓镜担忧地看向颜诺,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安,颜诺却只是笑笑,握住了她的手。

明晓镜送着他们二人离开,心下的不安却并没有停止,反而有扩大的趋势,她看向马上的那两人,却说不出话来。

颜诺笑笑:“好了,我又不是不回来,等我们找到千若,马上就会回来的。”

明晓镜拼命把自己的不安压下,对颜诺挤出笑容:“你别忘了,你要回来娶我。”

“我没忘,”颜诺笑笑:“回去吧。”

“明姑娘,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宁致远似乎有些焦急,不停地看着天色,又对颜诺道:“二师兄,我们走吧。”

“好,”颜诺看了看明晓镜,转向她身后的君陶然:“大师兄,晓镜就拜托你照顾了。”

“你放心,”君陶然点点头,笑道:“一路上多加小心。”

颜诺低下身子,摸了摸明晓镜的额头,笑了笑:“快下雨了,你还是回去吧。”

说罢不等她回答,便策马离去,生怕自己多停留一会,便舍不得走了。

宁致远紧跟其后,君陶然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又低头看了看蹲在地上流着泪的明晓镜,不禁有些好笑:“好了好了,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他只不过是去找千若而已,不要太担心。”

“你不明白,”明晓镜看向他:“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害怕突然有一天家人便全部离开我,结果便成真了——现在,我感觉到,他这一去,生离一不小心便会成了死别……”

“别想太多,”君陶然有些沉闷:“还是别站在这里了,如果真的病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大哥……”明晓镜轻声喊道,果然如愿以偿地看到君陶然身子僵住,轻轻摇摇头,眼泪落下来:“果然是你,当年,你是怎么逃过的呢?”

君陶然想起,似乎骆夕颜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可是他只是笑笑:“原来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却不肯回答她的问题。

谁知竟然一语中的,半个月后,宁致远一身狼狈的归来,身边,却没了颜诺。

这半个月,明晓镜每天守在城门上,等着他们归来,不管君陶然怎么说她,她依然风雨无阻地站在那儿,等他,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消息。

宁致远一脸歉意地看着明晓镜:“明姑娘,我很抱歉,二师兄他……”

“他说他晚些时候回来是吗?”明明猜到了最坏的结局,明晓镜眼神却有些飘忽:“他晚些时候回来,是不是?”

“二师兄他……”宁致远看了看明晓镜,一脸的自责,小心地斟酌着用词:“二师兄他……失足落入悬崖,生死未卜……”

“怎么会?”君陶然惊道:“怎么会这样?”

宁致远一脸的感伤:“我在悬崖下,找了他三天三夜,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尸首,想着应该告诉你们一声,便连忙赶回来了,明姑娘,对不起……”

“你怎么了?”君陶然看明晓镜突然一脸的难过,身子慢慢向后边倒去,连忙上前扶住她,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昏死过去。

君陶然也顾不上再问宁致远一些细节的问题,连忙把她扶了回去。

路上,明晓镜幽幽转醒,轻声道:“大哥……你说,今天是中秋节,他怎么就……”

“不要多想,我马上派人出去找他,你安心下来,”君陶然有些不忍:“别到时候他回来了,你却病倒了,那样你叫我怎么跟他交代。”

今晚月色极好,梅影园里这个时节虽然没有梅花,但是月光透过疏离的树枝,将淡淡的树影映在地上,也别有一番风味。

宁致远独自一个人,坐在园中喝着闷酒。

闭上眼睛,不去想太多的事情,可是,又如何能不多想?

“千若……如果你喜欢颜诺,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做到……”宁致远喃喃道:“可是,为什么,你选择嫁给我,却又背叛我?”

他想起颜诺落入悬崖前大睁的双眼,不由得心生恐惧:“二师兄,你别怪我,都是你的错——谁叫你……明明知道千若喜欢的是你,却又偏偏把她推向我?”

他原本是一杯一杯喝着的,似乎又有些不解气,抄过旁边的酒坛子便开始灌起来。

喝着喝着,那个声音却又突然响起,一如半个月前那样。

“你很恨他对不对?一直以来,你什么都不如他……”那个声音似乎很刺耳:“就连你心爱的女子,即使嫁给了你,心里爱着的也是他而不是你,你很恨他,你应该恨他的——对不对?

“一直以来,你师父器重他,门中的人敬佩他,在所有人眼里,你什么都不如他,你永远只活在他的阴影里,你忌妒他,你恨他……

“你恨不得杀了他,对不对?他明明拥有自己的爱人,却还是抢走你爱的人,你恨他,你应该杀了他,对不对……”

“不——”宁致远大喊道,抱住了头,惊恐地看向四周,却什么人也没有,他想跑,却似乎怎么都无法跑出这小小一片梅林。

直到跑累了,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原地打着转,他痛苦地跪在地上,眼前闪过眼掉入悬崖前不可置信的眼神,似乎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只是轻轻地问他:“为什么?”

又看到东方千若脸上的红印,那是他出手打的,他看到东方千若在他面前哭泣:“我没有,我没有,你要相信我……”

“啊——”宁致远对着大树发脾气,一拳一拳打在树干上,力气很大,每打一拳,大树似乎都会晃动三分。

他无知无觉地打着,打累了,才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却丝毫不觉得痛。

整个人无力地坐下来,对着树干,猛地撞向它,口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却不知道,要道歉的对象,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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