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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开

天色灰蒙蒙的,雾气时不时的从破庙的破口出涌入,昨夜的篝火也早没有了温度。

现在的这个时候,可以说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就见之前庙外每天吵到晚的各种虫兽对的叫声,现在这个时候也几乎听不到。

梅平慢慢的起身,小心翼翼的给旁边的小叶子盖好破被子,轻脚轻手的走到一旁,开始做起早饭。

这个时候,无论是小镇居民,还是之前的梅平三人,都是没有起床的,因为确实有些早了。

看着旁边不远处,用一块还算整洁的灰白色被单盖着的老人遗体。梅平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转过头,继续准备早饭。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梅平已经可以稳定自己的情绪。老人昨天下午到晚上的那段时间,作为他最后的时间,过得还算满足,走的时候也是带着笑得。

天色很快就亮了起来,就在梅平不断为今天的事情做准备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一些细微的声响。

梅平略微回头,就见到小叶子已经起来了,就在后面看着他。

看着此时的小丫头,梅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小丫头没有了往日的微笑,虽然看着梅平,眼神却有些是神,茫然的在那里站着。

“小叶子,起来了吗!早饭已经做好了,快去吃吧。”梅平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

“嗯……”小叶子愣愣地回道。声音有些沙哑。

梅平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干着自己地工作。但心情却是更加沉重。

小丫头吃完饭后,也依旧一副沉默地表情,没有说什么话,独自一人走到老人遗体旁边,就那么静静地呆着。

梅平没有去打扰小叶子,独自一人离开,去了小镇上。直接到了铁匠铺买了锄头和斧头,付完钱,就又直接回到了破庙。

告诉了小叶子,午饭做好了放在那里,自己要记得吃饭,就拿着自己的午饭再次离开了破庙。

梅平要为老人找一个安息的地方,他不懂什么风水,也不明白这里有什么习俗,找了一个没人打扰的风景还算不错的地方,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太阳很快就到了头顶,给人的感觉,比以前训练的时间还要快。

没人依然在忙碌着,按照之前计划的,又从中午忙到了太阳下山,梅平一直没有停止,那怕他的身体和体力早就有些支持不住,他依然没有停,一直干着。

中间梅平回去了几次破庙,没有打扰安静的小叶子,而是拿走各种拼凑的木料。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梅平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一个不知名的无人问津的山坡上,一个少年用一天的时间建造的新坟终于完成了。

一个用锄头挖出来的大坑中,下面和四周都是用各种石头填充着,靠近中间的地方,用的是比较平整的石块,圈出了一个棺材大小的空间。而最中间,则是用破庙里的各种木料,组装出来的一个简易的棺材,里面铺着一层破棉絮。

看着自己今天的成果,梅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实在是没有一丝可以用的力气了,强迫自己的身体干了一天,终于到了极限。

梅平就那么躺着,没心情,也没有体力再去移动一下,感觉手脚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夜深不断的加深,大地下的生活又迎来了一个安静的夜晚。

在这离青木镇没有多远的不知名的小山坡上,一个身影却突然动了起来。

梅平站起身来,拖着刚刚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身体,缓步向着破庙前进。

当梅平回到破庙的时候,见到小叶子还是安静的守在老人的旁边,梅平不由得微微皱眉。

之后看到自己给其留下的饭菜,已经被她吃掉了,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小叶子,过来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好一起安葬你爷爷,让他要点安息。”梅平轻轻的拍了拍小叶子的肩膀,缓声说道。

小叶子,这个八九岁的小丫头,没有拒绝,也没有哭闹,只是有些失神的看着梅平点了点头,就顺从的跟着梅平吃饭去了。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也很快。

吃完饭,梅平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两人没有收拾饭桌,起身向着老人的遗体走去。

梅平背着老人,因为身体已经僵硬的原因,梅平只能将老人绑在自己的身上。

小叶子则是拿着一边买来的纸钱蜡烛,默默的跟在梅平的后面,两人就这样伴着月光,安静的陪着老人走着。

老人的身体不是太重,即便是死后身体僵硬,他原本干瘦的身体也不是太重。

梅平在歇过几次后,还是喘着粗气,在肺如同燃烧起来一般的情况下,将老人背到了目的地。

将老人放入棺材中,又花了接近半个时辰,将老人的坟堆磊起来,再为老人立起一块不知名的硬木做的墓碑。

碑上刻着“老叶子之墓,孙女小叶子立”这样的字样。

原本梅平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刻上名字,后来一想还是算了。毕竟,自己还是一个感情好一些的外人罢了。

小叶子在一旁一直跪着,直到老人安排妥当,为老人点燃白烛,烧完纸钱后。

小女孩再次放声大哭起来,原本就已经嘶哑的嗓子,发出的哭声更加让人心碎。

梅平没有干预小女孩的发泄,在一边安静的看着,慢慢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更加深了,女孩哭得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的时候,梅平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叶子,如同伴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抱着小叶子,借着依然明亮的月光,循着来时的小路,缓慢小心的向着破庙归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梅平伴着小叶子回到了破庙,看向怀中的小姑娘时,发现她不知道何时已经睡去了。

将小女孩轻轻的放进被窝里,小心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梅平才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被窝。

当一切都结束,回到自己被窝的时候,梅平感觉自己困得快要死去一般,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眼皮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闭上,很快就死死的睡过去了。

…………

当第二天梅平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全身的酸痛,全身几乎找不出来几分力气。

“主人,你昨天耗费太多体力了,现在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以免到时候情况更加麻烦。”小影的声音响起,告诫着梅平不要乱动。

其实,在头一天梅平那样不计后果的行动时,小影就想阻止梅平,以免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

但她没有,因为当时梅平的心情,是完全不会考虑这些的。而小影又是辅助的角色,在梅平自我决定一件事后,那怕后果再不好,她也不会反对,只会继续跟随,这就是她的原则。

“啊!看来昨天是有些过火了,好在还算顺利的解决了,还是值得的。”梅平有些轻松的说道,到不是太重视自己的情况,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一下也就没事了。

“哥哥,你醒了,要吃早饭吗?”小叶子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询问着刚刚醒来的梅平。

梅平这才注意到,旁边待着一个小叶子,蹲着一直看着他,脚边放着她做的早饭,看来已经有些时间了。

小女孩的声音,比昨天更加沙哑了一些,应该是昨晚上痛哭的原因。

但让梅平有些安心的是,小女孩今天的表情好些了。虽然,还是有些过于沉默伤痛,但已经慢慢走出了阴影。

“好。”梅平点头说道,见到小叶子走出了老人离去的阴影,梅平终于真真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体都好了不少。

小叶子端起还有些温热的白粥,加上一些下饭菜,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此时手脚无力的梅平。

在老人离去以后,一直沉寂在这破庙中的悲伤,终于开始慢慢的消散开来。

………

几天后,梅平的身体早就恢复了原样,在小影几乎已经将几本识字认句的书中文字掌握后,梅平走了离开的想法。

按照计划,现在也是离开的时候,特别是小叶子这几天的情况。虽然她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但却没有了之前的快乐,看着熟悉的东西,时不时也会露出一些感伤之情。

“小叶子,有没有想过到外面去看看,洛水城过几天不是要招学生吗?反正也不是太远,要去看看吗?”梅平下定决心后,询问着小叶子。

“好啊!爷爷也说过让我跟着哥哥,和你去外面看看这个世界。”小叶子没有任何疑惑的回道,似乎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梅平看了看小叶子,略微停顿了下,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说道:“好,过两天,我们就出去看看,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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