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时来这个高尔夫度假村,本来是冲着宁桑的,所以她只不过想来消遣,并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别人都指着自己鼻子骂起来了,这口气也很难再若无其事地忍下去。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对气势汹汹的何洛说:“这位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并不认识你。”
何洛听她说了这么一句,更加来气,搞了半天,秦时时连搭理都懒得搭理自己,名字都不愿意提一提。
“秦时时,你不要在这儿放肆,我告诉你,要是再来纠缠子谦,我可对你不客气。”
“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秦时时,也不会纠缠莫总,我是冲着我朋友来的。”
“朋友?”何洛听着她一口一个小姐叫自己,简直要怒不可遏,“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今天这个度假村是包场的,除了繁星国际的人,哪还有其他客人,你的朋友?哼,繁星国际还有你的朋友?你还真的是挺会搭讪啊,生意做得哪哪都是。”
“你。”秦时时没想到她这么出言不逊,把自己说的这样不堪,“你话说清楚,我怎么了?好好在这儿喝东西,又没有招惹你,你干嘛进来就不依不饶?”
“喝东西?我看你是在揽生意吧,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装得挺白莲花,其实就是缺了男人不行,离开子谦,你不是已经傍上一个小开了么,现在又来干什么?”
“你。”
“你什么你,没话说了吧,赶紧走吧,你在这儿站着,我都替你丢人,不管你是不是秦时时,快点消失,省的给大家添堵。”
“唉你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秦时时刚想再接着辩解,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男声:“谁莫名其妙啊?又是谁欺负你了?”
秦时时转头看过去,是宁桑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商务装走了过来,她赶紧像看到救星一样跳下高脚椅,躲过去说:“宁大夫,你来得正好,这是什么破地方,我好好地喝点东西,都能被人骂一顿,是不是最近流年不利啊?”
“是谁这么大胆子啊?敢骂你?”
宁桑手插在兜里,笑着问了一句,眼眸似有似无地往何洛身上瞟了两下,明显意在说她。
何洛一看是宁桑,更加气不打一处出:“我说繁星国际里面是谁请你来呢,原来是宁董,哼。”
“哎,这你还真是想错了,请她来的可不是我。”
“嗯?”
秦时时和何洛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宁桑笑了笑,指着还站在酒吧外抽烟的莫子谦说:“是他请的。”
“他?”
秦时时听了这话,脸立刻沉了下来,还不等何洛发作,就抬脚气汹汹地走了出去。
“莫子谦,你凭什么骗我,说是宁大夫让我来的?”
莫子谦的一颗烟刚刚抽完,烟蒂还没来及掐灭,就劈头盖脸迎来这么一句质问,他竟然没生气,反而笑了笑说:
“如果我没有借宁桑的名头,你还会来么?”
“当然不会。但是你这样把我骗来,到底想干嘛?”
莫子谦低头把手里的烟蒂扔到旁边的烟缸里,转身看了看她说:“时时,我想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昨天又出现那种不愉快的事,所以我想找个机会给你道歉。”
“不用,我想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秦时时只盼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身就想离开,可是还没抬脚,手臂就被莫子谦一把抓住,他的力气很大,往回猛地一拽,秦时时就撞到了他的胸口。
“你干嘛?”
“时时,难道你要逃一辈子么?你明明还记得我,昨天还叫了我的名字,你不知道么?”
莫子谦从后面揽着她说话,暖暖的口气拂过她的耳根,让她心里一动,秦时时意外地没有挣扎,只是怔了一下,转头惊讶地看着他。
昨天她昏过去的时候的确叫了声“子谦”,但是她自己早已没了意识,那时候就不知道,现在当然不可能记得。
“你,放开我。”秦时时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转身用手推拒,可是莫子谦的力道那么大,她被圈在怀里,怎么可能推得开。
莫子谦承认,每次见到秦时时就有些情不自已,理智从来都不占上风,只想着怎么多看看她,亲近她。
秦时时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莫子谦居然还会如此轻薄,想到昨晚张紫苏警告她,说莫子谦有施虐倾向,觉得果然不假。
她脸憋得通红,这样的场合又不好意思大喊,更不好意思回头去叫屋里的宁桑。
他们所站的这个位置,是整个酒吧外面门廊的死角,因为是吸烟区,所以背风,也背了所有的视线,屋里被门柱和窗棂挡着,宁桑在屋里不一定能看得到。
秦时时一时急了,转手就甩了莫子谦一个耳光。
“放开我。”
她出手并没什么力气,速度也不快,指尖刚要落下去的时候,其实莫子谦就已经反映过来了,可是他却没有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挨完之后还笑了笑,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仿佛挺受用。
莫子谦心里想,这可是多少时间以来,时时第一次主动碰他了。
秦时时却纳闷儿,心想难道莫子谦除了施虐,还喜欢受虐?
趁着秦时时愣神的刹那,莫子谦已经伸出食指,勾住她的下巴:“打可不能白打了,总要让我讨回来一点。”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俯身吻了下去。
这个吻有点猝不及防,其实连莫子谦都有些没底,他只是没了那份耐心,看着秦时时还要等着她慢慢接受。
秦时时头脑轰得一声就热了,可是奇怪地是她竟然没有反抗,只是听着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对送进口腔的气息,熟悉得可怕。
这个吻似乎一张美妙的网,把她网进去就让她失了意志,以前和程怀的亲吻都没这样让她心动过,那些吻更像是亲情所致,点到即止。
她渐渐有些窒息,眼神飘忽不定,莫子谦轻轻搂着她,感受不到她丝毫的挣扎。
“她果然还记得。”
他在心里欣然地笑了。
“子,子谦。”
何洛的声音在旁边小声的响起,里面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莫子谦贪恋不已地从秦时时唇边移开,很坦然地看了看她和她身后的宁桑,笑了笑并不解释。
何洛的火已经不可抑制地拱了上来,上前抬手就要去扇秦时时,只是她刚刚抬到半空的手腕被莫子谦猛然截住。
“你要干什么?”
“她,她打了你。”何洛其实是和宁桑在屋里看到秦时时对莫子谦动手才冲出来的,但没想到走到门口了,却撞见两人吻上的场景。
秦时时这时候浑身瘫软,不像是要昏过去,却满身地使不上劲儿,刚刚有莫子谦揽着还好说,莫子谦的手一抽出去,她就立刻要倒下。
莫子谦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慢慢将她交到站过来的宁桑怀里。
这才伸手轻擦了擦她的唇边说:“打了我,我已经讨回来了,你忘记的我也会慢慢讨回来。”
说完抬脚就往吸烟区外走去。
何洛气不过,但是看着秦时时又宁桑护着,也不好当场发作,咬牙跺脚对秦时时喊了一声:“你等着。”
就赶紧去追了过去。
秦时时还在恍惚中,头疼欲裂地扶着宁桑,她脸色惨白,但好歹这次没有那种钻心的疼痛,她很奇怪,之前那种从小腹涌上来的剧痛,几乎每次都会让她疼晕过去,可是今天在那股疼痛刚要发作之前,莫子谦的一个吻,似乎是压制了这些。
“时时,你,没事吧?”宁桑一头虚汗,心里紧张得很,本来没打算让秦时时出现,毕竟昨晚刚刚因为见了莫子谦而昏睡过去,今天再受这样的刺激,也太频繁了,如果又昏倒了再用药,她肯定是承受不了的。
“我,宁大夫,我们,回家可以吗?我想,回去。”
宁桑愣了愣,没想到秦时时居然没有事,虽然浑身瘫软而且出了虚汗,但毕竟没嚷着肚子痛。
“好好,我们回去,我现在就去叫车。”
“我,我和你一起,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儿。”
“没关系,这个园子太大了,我叫摆渡车过来,你放心,马上我就过来陪你好么。”
秦时时叹了口气,渐渐压下心里的不安,才慢慢点了点头。
宁桑转身进了酒吧去叫摆渡车,可是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又出了事。
何洛不知道为何转了回来,气汹汹地走到秦时时面前:“我以前是给你留着脸面,没想到你果真已经贱到骨头里去,你害的子谦还不够么?钱也为你舍了,股份也不要了,你还要他什么?要他的名么?”
秦时时正在气短的时候,冷不丁被她一骂,胸口憋住,竟然一句话都回上来。
“你说你不是秦时时,你说你有老公,你怎么还往B市跑呢?你就应该滚回去,你身边还缺男人吗?你的魔爪能不能别往好人身上抓?你能不能有点良心,有点脸?”
“我,咳咳。”秦时时堵在胸口的气还是没有上来,她急着争辩,却越着急越喘不上气,“你,走开。我,咳咳。”
“秦时时,我要是你的话,我就干脆跳海自杀算了,或者远渡海外,永远不再回来,你自己考虑清楚,不要活在这世上,还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