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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复仇计划

一场武林大战以正义一方战胜而宣告平息。凝血楼在这次的围剿中彻底歼灭。凝血楼楼主在围剿中身中数箭跌下悬崖,粉身碎骨。而剩下的几个小喽啰也四散而去。成不了气候。

“为什么要身中数箭才跌下悬崖啊?直接跌下悬崖不是更省事?”阮沭沭发出疑问。

“你还说,要不是你放走了凝血楼楼主,我们需要这要写吗?”云穆用力捏皱了手中的檄文。

“呵呵,谁知道那凝血楼楼主是那么小的小女孩啊!我才不杀小孩子呢。”阮沭沭头一转不屑的说。

“那你也可以把她带回来从长计议啊!”云穆冲阮沭沭吼着。

“我也不抓小女孩!哼!”这也是她不屑做的事。

云穆握紧了拳头,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

“哎呀,我说穆小子,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容易上火,对身体不好哦。”林穆远在一旁没有诚心的讲着。

“是,盟主。我会注意的。”云穆无力的垂下了头。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忘记向那个无良的老板要回我们家洛哥的工钱了。”阮沭沭愤愤的说,仿佛这是比剿灭凝血楼更重要的事。“洛哥,我们要逮到任红衣,把工钱双倍要回来。那个无良的小老板。”

“她不管钱。”相对于阮沭沭的激愤,萧洛庭显得平静的多了。

“我看她那么小也管不了钱。”阮沭沭想了下说:“那凝血楼谁是账房啊?直接找他要去。”

“青衣。”

“什么!青衣,哎!那小子扮猪吃老虎嘛,那样呆头呆脑竟然是让他管钱的!我两次放他走了,真是失策失策。”阮沭沭懊恼自己的失误。

“……”

“你别给我沉默哦,我可是来报仇的,吃穷你是我的报仇计划,你这么穷我怎么吃穷你啊!我一定要把你的工钱要回来,再用光它们!”阮沭沭发誓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他们。”阮沭沭说着就拉起萧洛庭的手火急火燎的跑出书房。

“这丫头,这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谁。”林穆远好笑的说。

云穆和云宗炽同时看向林穆远。

“咳咳……”林穆远接触到他们的眼光,清咳两声。说:“现在各大派掌门有没有决定谁来接替我的位子啊?”这下好了,可以早点退休喽。你以为着武林盟主是人当的吗?一天到晚的文件,鸡毛蒜皮的事不管叫失职,光想都头疼。嘿嘿,不知道那个傻小子接替我的位子,算他倒霉。林穆远在心里暗笑着。

“这个……”云穆向林穆远传达各大掌门的意思:“华掌门说他派里还有家务事,急需要回去处理,所以他就先走了,吴掌门说盟主一职事关重大得从长计议,方丈大师说他乃化外之人不宜接手红尘之事,莫掌门说……”

“等等,你别再报掌门了,直接告诉我谁接管就好了。”越听越不对劲。

“咳咳。这个各大掌门商量之后决定……还是由盟主你继续担任盟主一职。恭喜你盟主。”云穆报告完结果。

各大掌门也不是白痴,自己帮中的事务都来不及处理还接手武林盟主之位,那不是连睡觉都没时间了。

“啊!”林穆远呆住,原来自己还是那个倒霉蛋啊。

“洛哥,收拾好了吗?”阮沭沭急冲冲的拎着包袱跑到萧洛庭的房间。“得趁他们还没跑远赶快追上他们。”

萧洛庭宠溺的看着阮沭沭,抬了抬手中的包袱。

阮沭沭笑着拉着萧洛庭的手并肩走出西厢,迎面撞来一人。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来人赶紧道歉,这西厢住的都是贵客,随便一人都不是他一个小厮能得罪的了的。

“小心的,小哥。”阮沭沭对于他的莽撞并不介怀,只是对着他露齿一笑。

来人被阮沭沭的笑容震住了,呆呆的看着她。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耶。

萧洛庭上前一步不悦的挡住小厮的视线。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厮知道自己的失礼,赶紧道歉。接着又问:“请问是阮姑娘和萧大侠吗?”他是刚进府的下人,还不太认得盟里的人。

“是啊,我就是阮沭沭。找我有事吗?”阮沭沭记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人。

“是阮姑娘就好了!云总管请阮姑娘到紫琅院一行。”

“啊?有什么事吗?”她急着去讨债耶!

“人命关天的大事,请阮姑娘一定要跟小的过去啊。”小厮以为自己不能请动他,怕被责罚,害怕的抖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严重啊,那洛哥我们就去下吧。”阮沭沭看向萧洛庭。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紫琅院大厅内,椅子上躺着几个脸色发青的人,喊痛的声音此起彼伏。盟内的几个大夫正在帮他们施针急救。

“怎么回事?”阮沭沭看着厅里的情况,不解的问。

“这几位是杭州一带的人,不知道身中何毒,只能前来求救盟主。”云穆看着这些人有些头疼。

“杭州?”阮沭沭一惊,与萧洛庭对视一眼。

“你们好像知道些什么?”云穆观人于微,一下听出了阮沭沭语气中的不对。

“呵呵。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装傻的本事还是一样强。

“但是你的眼睛在瞄别的地方。”和阮沭沭相处了这么久她的细微动作还是能看出来的。

“嘿嘿。”阮沭沭干笑几声。

“据这几位兄台说,最近杭州一带毒物横行,都是因为出现一本叫《草木精华》的书。我想你应该能解释给我听吧?”云穆双手环胸看着阮沭沭。

“好啦,好啦,这本书是我散播出去的。”阮沭沭绞着手指,等着云穆的数落。

“你散播出去的?”云穆的声音中充满了危险。

“好嘛,我承认是我不对嘛。当时只是为了要整洛哥,没想到会害了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人因为自己一时的贪玩而中毒,阮沭沭也有些内疚。

“你先帮他们解毒。”云穆说到。

“是的。”阮沭沭难得老实。

“还要道歉。”

“好吧。”

“再去趟杭州。”

“嗯。啊?”阮沭沭抬头,“可是我要去追债耶!”

“嗯?”云穆瞪着阮沭沭:“犯错的人没有反驳的余地。你不把根源除掉他们都会往武林盟跑的,你想忙死我啊!”

“好嘛,好嘛。去就去。”阮沭沭心疼的搁下讨债的计划。

“你先看看这个毒怎么解?”云穆指着椅子上的人说。

“他们都是中了《草木精华》书上面的毒吗?”阮沭沭一边问一边上前看看每个人的情况。

“应该是的。”云穆早到一步,已经问过他们情况了。

“那就好办了。你让人拿几碗醋和几碗淘米水来。”阮沭沭头也不回的说。

云穆吩咐边上的小厮下去照办,又疑惑的问阮沭沭:“干嘛要醋和淘米水啊?”

阮沭沭笑了笑,说:“当初师父嫌制作解药太麻烦了,所以《草木精华》所有毒药的解药就是醋和淘米水哦。”

阮沭沭把醋和淘米水混合在一起,一人分了一碗。让他们喝下去。

原本保持怀疑态度的云穆在看见几人的脸色都有好转之后,不得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原来解毒可以这么简单哦。

“什么!?”武林盟内传出一声怒吼。

看着被云穆一掌拍碎的檀木雕花茶几,边上的侍卫战战兢兢的递上手中的两封信。小心的说:“盟……盟主和云总管留书出走了。”

云穆不可置信的瞪着侍卫手中的信函,侍卫害怕的收了收手,怕自己的手也被瞪出两个窟窿来。

云穆接过信函,拆开其中一封。

穆小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不在了。

哎呀,别误会不是挂掉的意思啦,我是说我不在武林盟了。你千万不要自杀来追随我哦。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武林盟主,本应为武林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天可怜见,让我和女儿相认,看着我瘦弱的女儿,我想我娘子在外一定过的不好,圣人说的好,先齐家才能平天下。作为丈夫我连一个小小的家都没有顾好,实在是没有颜面霸占着武林盟主这个位子。

所以我下了这个艰难的决定,要找回我翘家的娘子。摆平家事再做下一步打算。至于我那个翘家的娘子我找个一年半载的也说不定,在这期间如果有人想坐盟主之位的话,你就赶快让给他坐。

好了就这样,有人催我了,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跟不上那丫头的脚步了。接下来的事就拜托穆小子你了。

你最敬爱的林穆远上

“什么叫一年半载可能回不来,什么叫有人想坐就让他坐。盟主之位是想坐就可以坐的吗?盟主你这样太不负责任啦!”云穆捏着信的手微微发抖。

他忍耐着拆开另一封信。

给最亲爱的儿子: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不在了,当然这个不在的意思和盟主不在的意思是一样的。

身为最尽职的总管,当然要跟着盟主游山玩水……厄……不是,是千里寻妻。盟主悲惨的命运深深的感动了我,我发誓盟主一日不回我便一日不回,盟主一年不回我便一年不回,直到盟主回来为止。所以放心吧,儿子,老爹会帮你保护你最敬爱的盟主。所以你就安心的呆在盟内处理盟内事务吧。

好了,离别的话我就不写了,省得伤感,山水永相逢,我们江湖再见。

你最亲爱的老爹上

云穆突然发现,自己的忍耐力真的比以前好太多了,读完这两封信还没有晕倒。

阮沭沭黑线的和萧洛庭并排驾着马前行。“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我好不容易和我的宝贝女儿相认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林穆远驾着棕色宝马跟在身后。

“那为什么云总管也会在这里。”

“身为尽忠职守的总管,当然要陪主子上刀山下火海了。”云总管说的一副大义凛然。

阮沭沭看着身后笑的傻傻的两人,在心里呐喊:为什么我和洛哥的两人行总是会变成四人游!

“死老头!”阮沭沭怒不可遏的喊着。

“臭丫头,我可是你爹耶!”林穆远策马上前,教育自己的女儿。

“你一点都没有身为父亲的自觉!”

“那我应该怎样?放心啦,看到你们亲亲的时候我们自然会闪一边。”偷看,自动忽略两字。

“谁!谁亲亲啦!你找死啊!”阮沭沭红着脸,向冲上前敲打林穆远。

“哎呀,臭丫头谋杀亲爹喽!”林穆远不紧不慢的策马回避阮沭沭的追杀。

云总管则在边上喊着加油。

虽然已接近深冬季节,寒风刺骨。但是,萧洛庭看着眼前打打闹闹的人,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杭州城内,一家餐馆里。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一桌客人身上,这是一行四人,三男一女。

女的娇嫩如花的脸颊,鼻如玉葱,嘴诺樱桃,特别是那双灵动狡黠的眼睛更是让人记忆深刻。

正与她吵闹着的两个男子虽然年纪有些大,但是又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与这边相反,安静的坐在女的边上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斟着茶水,当人们被他冷酷外表所震住的时候,他看着那女孩的眼神流入出了前所未有的温度。

“臭老头!你干嘛非要跟我抢这个啊!”阮沭沭快速反转手腕,想抢回被林穆远抢走的鸡块。

“我高兴!”林穆远亦不是省油的灯,阮沭沭的招式被他轻易的化解于无形。

突然,第三方插入,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两人争抢的目标。

一块鸡肉胜利的放入了阮沭沭的碗里。阮沭沭夹起鸡块得意的摇了摇,放进嘴里。

萧洛庭继续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做过。

“你们两个欺负一个,不公平!”林穆远为自己叫屈。

“有本事你也找一个来帮你啊!”阮沭沭得意的拉着萧洛庭的手臂。

林穆远看向云宗炽,还没开口就被否决掉了:“虽然我能和主子你上刀山下火海,但是抢菜这种幼稚丢脸的事,你还是自己来吧。”

“切!我又不是要找你。”林穆远无趣的摸摸自己的鼻子。看了看面无表情扒饭的萧洛庭,问到:“丫头,你到底看上着木头小子哪里啊?连吃饭也是一副不知感恩的脸。有什么好的。要不把换一个,你看我们家穆小子还不错吧?”

“哼!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家洛哥表情可丰富了。”阮沭沭笑着看着萧洛庭:“他眉头皱到这里表示他不喜欢但还可以接受,眉头皱到这里呢表示他有点生气了。那眉头皱到现在这样呢表示有人要倒霉了。”

“呵呵,穆小子做事又平板,脑袋又不会转弯,一点也不好,还是这木头小子好,武功高强,虽然现在债还没讨回来,但是也算是未来富翁。还是你好。”林穆远立刻调转枪头。

“哎呀,这糖醋鱼好甜那!”阮沭沭夹了块刚上的糖醋鱼,咬了一口,喊了起来。“小二哥,这鱼你们没放醋吧?怎么只有甜味没有酸味啊?”

“这几位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

“是啊,我们刚从济南过来,可是这跟鱼有什么关系啊?”阮沭沭不解的问。

“是这样的,客官,杭州最近醋价飞涨,还买断了货,所以啊这醋就变成稀罕物了。在这杭州城里凡是醋都是掺了水的。”小二解释到。

“不是吧!这醋也能卖断货?为什么啊?”林穆远也吃惊的问。

“这主要是因为那个米醋神医。杭州城最近毒物横飞啊,一不小心可能就中毒了,后来有人去了武林盟求回一剂药方,竟然是淘米水和醋混合,刚开始啊,大家还半信半疑的,但是现在中毒的人都好了大半了,大家也不得不佩服那米醋神医了。”店小二越讲阮沭沭越有不好的预感。

“请问,这米醋神医叫什么名字啊?”阮沭沭战战兢兢的问。

“这您都不知道?就是妙手毒医阮无双的女儿阮沭沭啊!”

阮沭沭瞬间石化,然后感觉自己一点点的碎掉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林穆远在房间里笑的滚到了地上。“米醋神医,米醋神医,哈哈哈哈……好气派的名号啊!”

云宗炽也靠在窗边憋咧着嘴笑。

“我不管!我不要这个名号啦!”阮沭沭晃着萧洛庭的手臂,懊恼的说。

“……”这个他好像也无能为力。

“这个名号不错啊,开门七件事,菜米油盐酱醋茶,你一下占了俩,恭喜恭喜啊!”林穆远诚心取笑。

“恭你个头!死老头少在那边幸灾乐祸!”阮沭沭追的林穆远满屋子跑。

“哟!我怎么一来就看见米醋神医打人啊!”窗外传来调侃的声音。随后飞进一人。

“师父!”

“娘子!”

“谁是你娘子!我当年可是给你休书了,你可别乱叫破坏我行情。”阮无双一双美眸瞪着自己多年未见的丈夫。

“娘子啊!我可没有收到什么休书哦。”林穆远耍赖的说。虽然多年未见,但是自己知道她依然是心里的唯一。

“哼!管你啊!反正我已经休夫了。我现在是待字闺中的女人。想嫁谁嫁谁。”

“怎么可以这样!”林穆远飞扑上去。

阮无双极快出脚,正中林穆远脸上,“碰”的一声,林穆远以大字形被贴到了墙上。

阮无双不理被踢飞的林穆远,转头看向女儿身边的男子,她围着他转了一圈。一边看一边点头,刚想出手摸他,就被阮沭沭擒住了手腕。

“请不要随便摸别人的男人哦。”这可是很危险的。阮沭沭警告的说。

“我是你娘耶,摸一下也不行啊!”这个男人骨骼惊奇,好多年没有碰到这样的人了,一定要拐回去做实验。

“不行,不行,要摸就摸你自己的男人。”阮沭沭一指从墙上滑到地上的林穆远。

“切,小气!”阮无双眼睛还是盯着萧洛庭,虽然是女儿的男人但是远远看着垂涎一下也不错啦。“你就是萧洛庭?”

“是的。”萧洛庭第一眼看见阮无双的时候有些惊讶,她和阮沭沭长得极像,好像是比较年长的阮沭沭,但是怎么看她都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但是她确实是阮沭沭的娘亲。

“你别看她长这样,她已经有三十五岁喽。”阮沭沭看出萧洛庭的疑问。

“你个不孝女,不知道女人的年纪是秘密啊!敢透露我的秘密!”阮无双叉着腰责备阮沭沭。

“本来就是嘛,把自己保养的这么好,别人总是误会你是我姐!我很没面子耶!”阮沭沭反击回去。

“哼!那是你娘我天生丽质。那需要什么保养。”阮无双抚着自己的脸骄傲的说。

“反正你再这样下去肯定变妖怪!”阮沭沭凉凉的讲。

“女人的嫉妒真可怕。”哎,被自己女儿嫉妒,这感觉……真好。

“不跟你抬杠了,你怎么跑出你那亿万年都不舍得出的药谷?”本来还以为她会在里面呆一辈子呢。

“还不都是你!”说到这个就来气。“看到帅哥差点忘记骂你了。你偷我的家底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还让武林人上我这求医,还是免费的,而且我还不得不给他们医!”

“我给你当了十几年的实验品,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啦!”阮沭沭毫无悔过之心。

“喂!喂!老娘我养了你十几年你就这样报答我啊!现在当了米醋神医了不起了哦!”

阮沭沭听到米醋神医,脸色一变,凶巴巴的说:“别跟我说米醋神医,还不是你的《草木精华》给害的!”

“那你现在是在怪我喽!”

“当然,要不是你当年手空写什么书,我帮忙解毒吗?不解毒我会变什么米醋神医吗?”这么难听庸俗的名称是她一生的污点。

两人越吵越近,几乎已经头顶头了,然后两人怒视对方,同时“哼”了一声转头背对背站着。

萧洛庭看着两个像小孩一样吵架的母女,又好笑又无奈,真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阮无双就闲不住了,她转头看向萧洛庭问:“小子,你赶快搞大她的肚子啦,好让我有孙女再重新调教过。”

萧洛庭没想到阮无双会问这样的问题,尴尬的说:“我……我们还没成亲。”

“什么!?”阮无双瞪着阮沭沭,骂到:“你个笨女儿,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赶快抓住,还在磨蹭什么啊!来来来,称现在爹娘都在,赶快拜一拜。就完事了。”

“你以为是扫墓哦,还拜一拜类。”

“臭丫头,你还真敢说!看我不打你。”阮无双出手想教训阮沭沭。

阮沭沭哪里是站着挨打的人,于是两人在狭小的房间里打闹了起来。

不一会儿,阮无双喘着气喊停,“你个臭丫头现在翅膀长硬了是吧!跑这么快。累死我了!”

“呵呵,追不到我了吧!”阮沭沭得意的笑着。

“那你到底拜不拜?”阮无双扶着桌子喊道。

“当然……拜拉!”阮沭沭牵起萧洛庭的手说:“我的新郎,在看过你身子这么久之后我终于要对你负责了,开心吧?”

萧洛庭一脸茫然,现在他们是要成亲?脑子一片空白。

见萧洛庭不答话,阮沭沭懊恼的说:“难道新郎你不愿意?”

“不,不是的!”萧洛庭急忙否定。

阮沭沭笑开了怀,“那我们拜堂吧。”拉着还回不过神来的萧洛庭,跪在了阮无双前面。

“喂,那边的死了没有?没死的话过来让女儿女婿拜一拜。”阮无双回头对还趟在地上的林穆远喊着。

“咻”的一声,阮无双边上边多坐了一个人。“真舍不得啊,好不容易认回的女儿,现在又要给别人了,我……”

“闭嘴!”阮无双不耐烦的低吼。

“是!娘子大人!”乖乖的闭嘴,整理衣服端坐着。

“那边偷笑的,过来当司仪。”阮无双用眼睛瞟了眼偷笑的云宗炽。

“是,夫人。”云宗炽憋着笑,站在主位边上。

远远的从客栈的房间里传来声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圆圆的月亮眯着眼笑着挂在天际,黑幕里的星星一闪一闪,仿佛整个天空都在祝福着这对新人。

午夜过后,客栈里传来人声:“这就是我们的新婚?”

“是啊,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缠着你啦,花光你的钱!”

“可是……我们洞房里的人好像多了点。”床上躺一个,地上横着两个。

“没事,没事,只要我不少就好了啦!”

萧洛庭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是,我的娘子。”

尾声

苏州一座大宅的门口,一对夫妇正并肩站着。

“这就是你的家啊?”阮沭沭抬头打量着大宅。

萧洛庭眼神复杂的凝视着门上的匾额,没想到是另一家姓萧的住进了自己的家。“是的。”

“还不错哦,我们进去看看。”阮沭沭拉着萧洛庭想上前叩门。

萧洛庭一把拉住阮沭沭说:“这不好吧?”毕竟现在这宅子是别人的了。

“放心吧,宅子的主人会非常欢迎我们的哦。”阮沭沭笑的神秘。

萧洛庭脸上出现了问号。

阮沭沭轻轻敲了门环,不一会儿,门向里拉开,而丽姨和萧洛雅,正笑着站在门内。

“娘?妹妹?”萧洛庭惊讶的看着她们。

“庭儿。”丽姨上前牵住儿子的手。

“我已经让云穆帮我买回房子了哦。以后啊,这就是我们的家了。”阮沭沭笑着跳到萧洛庭的身前。

“我这辈子都难以还清老天给我的恩情了。”萧洛庭看着阮沭沭认真的说。

“干嘛还老天,你还我就行了啊!这辈子还不完就下辈子,下辈子还不完就下下辈子。反正我就是赖定你喽!”阳光中,阮沭沭向萧洛庭伸出了手。

萧洛庭伸出手牢牢的接住了。

“啊……碰”屋顶传来一声响动。

阮沭沭掀开被子,从被窝里跳了起,开心的嚷嚷:“哈哈,终于被我逮到一个吧!你还不死!”

萧洛庭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手舞足蹈的妻子。“怎么回事?”

“哼哼。那些江湖人,仗着自己又轻功老是在人家屋顶飞来飞去,你说他轻功好的飞一飞也就算了,他轻功不好的也来给我飞,吵的我睡不着觉不说,还老把我们家瓦片踩碎,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还真不把我放在眼里。”阮沭沭气愤的说:“我今天在屋顶上洒了油,还真有个中招了。我得赶紧去看看死了没有。”

萧洛庭好笑的看着孩子气的妻子。成亲三年,孩子都两岁大了还不改孩子脾气,就喜欢捉弄人。这点和丈母娘还真像,果然是亲母女啊。萧洛庭无奈的穿起衣服。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道相同的问句一起发出。阮沭沭指着地上的任红衣,而地上的任红衣也吃惊的指着阮沭沭。

“你为什么会在这?”又是同样的问句。

“这是我家啊!”阮沭沭回答。

“我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任红衣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屁股。

“谁叫你轻功不好好练,还学人家到处乱飞。”阮沭沭眼睛瞟向别处。

“哦……是你对不对!你这个坏女人,一点都没变!”任红衣看出阮沭沭的不自然,猜到是她动的手脚。

“哎!谁叫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踩我屋顶的。”扰人清梦的人还敢先告状。

“我只是路过下啊!谁稀罕踩你屋顶啊!”

“路过,好好的地面你不走,偏偏要往天上飞,你以为你是鸟啊!”

“我高兴,关你屁事!”

“管我屁事?哼!你个无良老板,拖欠我洛哥工钱,赶紧给我还钱!”

“我什么时候拖欠工钱了?”

“不管,还钱!”

“……”

萧洛庭靠着门看两在吵架的人,摇了摇头,决定回去继续睡觉。看来萧府有的热闹喽。

番外(一)

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信任,即使亲如家人,这点他从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大哥哥,你的手流血类!”稚嫩的童音在身后响起。

萧洛溪撤回剑势,收气凝神,带着亲切的笑脸转过身去。

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她从空地前的大树后走出,。背光而站的她身后泛着亮眼的光芒,使萧洛溪看不真切她的脸。依稀能看清她梳着双鬓环,戴着粉色的琉璃花,一袭粉色的褶皱裙子。

“小妹妹,这里很危险哦,可不能一个人到处乱走。”

“大哥哥,你笑的好假哦。”

小女孩的话让萧洛溪一愣,但是笑容不变。“小妹妹你一个人吗?怎么会在这里?你家人呢?”

“嘘!”小女孩从树旁跑向他,“你别这么大声,我在和青衣捉迷藏哦。”

没有了阳光,萧洛溪真真切切的看清了她的样子:圆圆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像是自己能说话一样,甜甜的玉葱鼻,甜甜的樱桃唇。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白糖糕。

“白糖糕。”

“嗯?大哥哥想吃白糖糕吗?”小女孩抬头,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萧洛溪问。

“没什么。”萧洛溪笑了,自己竟然真的叫出了口。“你在和别人捉迷藏吗?”

“是啊,青衣的耳朵很灵的,你小声点,别被他听到了。”小女孩食指挡在嘟起的小嘴上,示意着萧洛溪,突然看见他虎口上的血迹,伸手说到:“大哥哥,你的手真的在流血哦。”

萧洛溪不着痕迹的避开小女孩的碰触,甩了甩手说:“这只是小伤。”

小女孩低头在腰间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瓷瓶,高高的在萧洛溪面前扬起:“这是青衣给我的金疮药,很有效哦,我给你涂。”说着她惦着脚掰下萧洛溪的手臂。

萧洛溪惊讶的看着小女孩认真的,边上金疮药边吹着他手上的伤口,还从怀中抽出一条手绢帮他包扎,:“血流着流着就会死的哦,所以一定要上青衣的金疮药。”幼稚可爱的童音认真的说着,好像当心他会因为这点小伤流血而亡。

“完成!”原来帮人包扎这么不容易,女孩吁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

萧洛溪看着手上夸张的包扎,不自禁扯动了嘴角。突然听到什么,抬头看向树林的深处说:“接你的人来了。”

“啊?”女孩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但是没有看到人,“是青衣吗?”

女孩朝着树林的方向跑去,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笑着说:“大哥哥,我忘记问你名字了,不过青衣要来了,我明天再问好了。”说着转身跑进了树林。

“明天?”萧洛溪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上的娟帕。“明天我不会再来了。”

五天之后。

萧洛溪站在空地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空地上空无一人。萧洛溪自嘲的笑笑,也许那女孩说明天也只是说说而已,更何况自己已过了五天才过来。

凝神探索四处无人,索性盘腿而坐,练起内功心法。

一炷香之后,萧洛溪原本畅通的内息突然有些混乱,不知是何缘故,他每次练到这里的时候总是会有些阻碍,这次他努力想冲过这道阻碍。谁知反而令他越来越不能控制。

豆大的汗由额头冒出,划过眼角,从下巴滴落在地上。

内息的翻腾不停反增。萧洛溪知道自己可能走火入魔。但是却怎么也收不住自己的心神。

“双掌画圈动,似虚而实,似柔而刚。动似江河,放弥六合。捷似龙卷,上下相连。”一道清灵的童音闯入耳中。

萧洛溪下意识跟着,心法而调动内息。竟然感觉顺畅了起来。

不一会儿,混乱的内息得以平息,萧洛溪收气凝神。

“不是动似江河,收势六合。捷似龙卷,上下相错吗?”萧洛溪提出疑问。

“不对哦,连心法口诀都背错。这样很危险哦。”是上次的那个小女孩,她正蹲在萧洛溪面前,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萧洛溪。

“谢谢。”萧洛溪笑着说。这次多亏了她的口诀,不然自己必定走火入魔。

“还好我有记得爹爹让我背的心法。”女孩突然拉起他的手,看着结痂的虎口,她放心的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又凶巴巴的质问萧洛溪:“我们明明约好的,你怎么没出现,害的我每天都来这里等,还以为是我没有包扎好害你流血死掉了呢!”

“白糖糕,我可没有那么脆弱。”萧洛溪好笑的看着女孩。

“什么白糖糕?”突然讲到吃的,女孩歪头问。

“白糖糕就是你啊。”萧洛溪拍拍女孩的头。

“什么啊!我叫红衣!才不是白糖糕呢!”女孩一叉腰报上自己的名字。

“可是你真的很像白糖糕。”小小的甜甜的感觉。萧洛溪掐了掐红衣圆圆的脸蛋。

“论家拉里像白糖糕啦!”被萧洛溪捏着脸的红衣口齿不清。挥着馒头般软绵绵的小拳头拍打着萧洛溪的手。

“那里都像啊。”萧洛终于开手。

“哼!你才是虚伪的狐狸呢!”红衣跳开几米远,揉着自己圆圆的脸蛋,冲着萧洛溪喊。

萧洛溪一愣,他一向自信自己的伪装,但是为什么在一些人面前永远不管用呢:“为什么说我笑的假?”想起前几天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说自己笑的假。

“因为你的眼睛没有再笑啊!”红衣答的当然。

眼睛?萧洛溪微皱眉头。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躲着青衣偷偷跑出来的,再久就会被青衣发现了。”红衣拍拍自己身上的落叶,然后往树林里跑,边跑边回头喊:“我们明天还在这里见哦。”

又是明天?萧洛溪凝眉注视着红衣消失的方向。

清晨时分,天空飘起了一丝细雨,而且没有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天上不断、停的往下落。从屋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地上汇合,集成一条条的小溪。

天空黑沉沉的像要塌下来一样。萧洛溪伸手接过由屋檐流下的雨滴。自言自语的说:“这么大的雨她会来吗?”随后又自嘲的一笑。这么大的雨就算她想出来,那青衣也必然不会让她出门的吧。

到了傍晚时分,天空渐渐收起了雨帘,雨水由线变点的由屋檐滴下。伴随着凉爽的微风,雨后的空气充斥着清新的味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萧洛溪就是感觉有点焦躁不安。时不时的就抬头看向窗外。

“溪儿,有什么事吗?你今天一整天的心绪不宁。”推门进房的母亲刚好看见他再一次的看向窗外。

“娘,我出去一下。”说着他拿起门边的伞,大步跨出房门。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外面还在下着雨呢!溪儿!溪儿!”母亲追至门边,但是萧洛溪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幕中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空地,萧洛溪自嘲的扯动嘴角。但是心总算是放下了。

“大哥哥?”

正当他转身想回去的时候,一声呼唤却让他僵住了脚步。

萧洛溪猛然回头,睁大眼睛不自信的看向声音来源。

红衣从树后走出,头上抬着一片宽大的叶子做伞,但是显然娇嫩的叶子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红衣的衣裳已经湿透,水滴顺着发丝滑落,再消失在身上的衣服中。

“哇!你怎么现在才来。”红衣丢开手中的叶子,扑向萧洛溪。

抱着萧洛溪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红衣边哭边喊,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红衣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刚……才……打雷,我……呜……吓死啦!你……坏……坏蛋!”

萧洛溪抱着哭的稀里哗啦的红衣,有些手足无措。他用微僵的手轻轻拍着红衣的背,说着:“乖,白糖糕乖,不哭哦。有我在。”

萧洛溪的安慰显然无效,红衣抓着他的衣服不放,还越哭越大声。

第一次碰到这样情况的萧洛溪显然陷入困局中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

萧洛溪一手撑着伞一手轻拍着红衣的背,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大哭。

约莫一炷香之后,红衣的哭声变小了,大概了累了吧。她抓着萧洛溪衣服的手微微松开了些。

“怎么样?我的白糖糕,不哭了哦。”萧洛溪笑着看着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红衣。本想用袖子帮她擦干净,但是抬手的时候才发现袖子早已被雨水打湿了。他只能无奈的用手擦着红衣的脸。

“我……呃……我带了……给你……”红衣话语断断续续,听的萧洛溪有些莫名其妙。只能看着她的动作。红衣微微离开了萧洛溪的怀抱,伸手到怀里摸索着。拿了一个用绢帕包着的东西。

她小心的打开绢帕,但是早就被水打湿了。看着手中碎的没有形状的白糖糕,红衣皱着眉头,扁了扁嘴,像是又要开始哭了。

萧洛溪赶紧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笑着说:“很甜的白糖糕,是你专门给我带的吗?”

“是……但是……碎掉了。”红衣扁着嘴,

“碎掉也很甜。”怕红衣不信似得,他又拿起了另一块放进了嘴里。

红衣学着他的样,也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然后冲着萧洛溪破涕为笑。

不知不觉两人竟将雨水浸湿的白糖糕全部吃完了。

可能是累了,红衣在萧洛溪打着哈欠。

“怎么?想睡觉了?”萧洛溪问到。

“嗯?”红衣抬手揉揉自己已经眯成一条线的眼睛。

“这样不行,你会得风寒的。”萧洛溪摇摇昏昏欲睡的红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但是萧洛溪的问题却没有得到答案。萧洛溪无奈的看着怀里睡着的红衣。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落到萧洛溪前面。

萧洛溪一惊,抬头看时只接触到两道无波的眼光。

来人看了眼萧洛溪怀中的红衣,再看了眼萧洛溪。突然出手攻击萧洛溪。

萧洛溪面不改色,单手抱着红衣,另一只手出招化解着来人的招数。

两人在极快出招,在空中划出数道手影,快的让人看不真切。

几十招过后,两人“砰”的分开,萧洛溪退了几步,单膝着地,肩头已经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来人怀里抱着睡着的红衣。

“卑鄙!”竟然出手攻击他怀里的红衣。而他也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红衣前面。但是红衣却被他抢了过去。

来人没有再出手,只是静静的看着萧洛溪。突然他丢了一瓶东西给萧洛溪。转身就要离开。

“放下红衣!”萧洛溪努力站起身来。

“我来带小姐回家。”来人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去。

萧洛溪一愣,随即问道:“青衣?”

来人脚步停了下来,但是没有回头,又继续往前走去,消失在林中。

萧洛溪拿起地上的瓶子,闻了闻,果然是之前红衣给自己疗伤用的金疮药的味道。萧洛溪凝眉看着青衣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没想到红衣口中的青衣武功如此之高。

番外(二)

红衣已经十天没有出现了,不知道那天她回去之后怎么样了。萧洛溪心不在焉的劈下剑身。心思却全然不在剑上。

“大哥哥,你这样劈不对哦。”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萧洛溪惊讶,自己走神,竟然没有发现红衣的接近。

“应该是这样的。”红衣跑近萧洛溪,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不熟练的比划着。

“你……”音节消失在单字之后,他警觉的看向红衣的身后。

青衣正靠在一棵大树边上,闭目养神。

“青衣是担心我,才一定要跟过来的。”红衣也看向青衣那边。“我那天回去生了好大一场病。睡了好几天呢!”

“受风寒了?”萧洛溪微皱眉头,想那天淋了一天的雨,别说是个孩子了,就算是大人也会受不了的。他开始责怪起自己,如果那天早点到的话就不会害她淋雨了。

“对不起。”萧洛溪半蹲着身子,和红衣平视,真心的道歉。

“没事啦!别婆婆妈妈的。”红衣把拍在萧洛溪的肩头。正好是之前被青衣打伤的肩头。萧洛溪痛的抽了口气。

“怎么了?”

萧洛溪看了眼靠在树边的青衣,回头笑道:“没什么。”

“大哥哥,你练的武功好像都有点问题哦。”

“可能有点偏差吧。”脑子里浮现了一张笑的不可靠的脸。

“那我来当大哥哥的师父吧。”红衣一本正经的说。

“你当我师父?”萧洛溪看着红衣认真的脸,先是惊讶然后是“噗”的笑了出声。

红衣脸红红的喊道:“我就要当你师父,就要当你师父!”

“好好,你当我师父行了吧!”萧洛溪几乎用宠溺的语气说着。

“嗯,徒儿,乖!”红衣竟然踮起脚拍了拍萧洛溪的头。一副长辈夸奖晚辈的模样。

惹得萧洛溪大笑出声。

三年之后。

转身,劈剑,回翘。萧洛溪在林间飞舞,剑锋凌厉,力道刚劲。剑尖所到之处都留下整齐的剑痕。一个轻巧的落地,回旋转身,剑尖带着剑身回到剑鞘之中。

红衣的口诀和招式帮他纠正了很多错误的地方,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几年之间会有如此大的进步。

“你回来了。”萧洛溪头也没回的说。

“哎呀,我的乖徒儿,几年不见进步不小嘛!”林间传来声音。一道人影从树顶茂密的夜间窜到萧洛溪面前。

“你倒是一点都没有进步,师父。”萧洛溪把剑鞘收起,笑着看着来人。

“小子,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来人抚着下巴围着他转了一圈。

“我可长高了不少,怎么,看不出了?”笑容依旧。

“我是说你虚伪的笑容。”不客气的戳穿他的伪装。

“师父也一点也没变,还是一副乞丐模样。”笑容不变,萧洛溪看着来人一身有点破烂的衣服。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身上,说:“我可比丐帮那老小子体面多了吧!”

萧洛溪冷笑一声,凉凉的说:“也不知道当年是谁饿晕在路上被我捡回家的?”

来人脸上一红,赶忙为自己解释道:“我……我那是看到你资质好,想成全你才给你那么个机会的。”

“是吗?那为何你教我的口诀心法都是错的呢?”萧洛溪双手环胸,看着那人。

“怎么可能!我神偷刘速风岂是那种误人子弟的师父!”义正言辞的拍着胸口讲到。

“动似江河,收势六合。捷似龙卷,上下相错。”

“啊?”

“这句是你教给我的吧?动似江河,放弥六合。捷似龙卷,上下相连。这才是真确的吧?”萧洛溪其实还是蛮佩服他的,竟然真敢做人家师父。但是不幸的是徒弟竟然是自己。

刘速风努力的回想了下,然后一拍手说:“这本书我在偷的时候被发现,和人打了一阵,结果把书弄破了一点,刚好是这两句,有几个破洞,我就自己补上去了。填的不对吗?”

看着刘速风认真疑问的脸,萧洛溪再次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脑子发热拜了他做师父。

“凭我的经验,应该不会错的啊!”刘速风还在认真的想着。

萧洛溪满头黑线,他转身大步离开。

“喂!等等我,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要这么冷漠嘛,乖徒儿。”刘速风跟上萧洛溪的脚步。

“是的,你记得回来我就该感到庆幸了。”师父每次都丢一堆书给他,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年来几乎都是靠他自己琢磨书上的口诀和剑谱,自学成才的。

“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帮你拿到那东西我可是被纪元那老小子敲了两朵天山雪莲。”跑遍了大江南北,结果天山雪莲只有皇宫里才有那么两朵,他只好跑进皇宫借了,可耽误了他不少时间呢!

萧洛溪停下脚步,惊喜的看着刘速风:“你拿到东西了?”

“喂!我说徒弟,你师父为了你这个宝贝徒弟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才弄回来,你也不慰问慰问我老人家,一心就想着你的那破玩意。”来人装作伤心的样子,用衣袖擦着眼泪。

“好了,我的好师父,快把东西给我吧!”萧洛溪两眼放光,只想快点拿到东西。

“你真的确定要这个,这样你就要真的开始你的计划了。”刘速风难得认真的看着萧洛溪问到。

萧洛溪收气激动的心情,认真的回应师父:“是的,我已经等了十三年了。”

刘速风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萧洛溪,“作为师父,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萧洛溪接过锦盒,真心的笑着看着师父:“谢谢,师父。”

刘速风一愣,大喊着说:“你个臭小子,这时候给我笑什么啊!”说着,竟然一提内力,凌空飞起,消失在密林里。远远的还传来他的声音:“臭小子,为师我又要去云游四海啦,记得想我啊!”

萧洛溪看着师父消失的方向,郑重的握紧了手中的锦盒。

番外(三)

傍晚,山东沂州府沂河边上,粉墙红瓦,青楼林立,歌楼舞榭,琴声酒气,通宵达旦,彻夜不绝。是江湖人士醉生梦死的好地方。

沂河边上最大的青楼,醉烟楼内传来一阵吵闹。人们都纷纷向里看去,不知又是那个江湖不肖的弟子在里面闹事。

“我就算娶了你又如何。”任武峰抓着醉烟楼头牌姑娘茹雪的手腕,拉着她向外走去。

茹雪用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奈何两人力气悬殊,她只能流着泪,拉着任武峰说:“公子这又何必呢,我不想破坏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这时原本在大厅招呼的老鸨,立刻上前打圆场:“哎哟,我说任公子啊,我们茹雪姑娘有什么地方伺候的不好任公子跟我说啊,我帮公子教训她。”

“滚开!”任武峰恶狠狠的冲着挡路的老鸨喊道。

老鸨知道任武峰是凝血楼公子,是自己万万不能得罪的人。要知道凝血楼是江湖第一楼,楼内的任何一人只要动动小指头就能要了她的命,但是茹雪可是她的摇钱树,少了她醉烟楼的生意可要清减不少。

老鸨只能硬着头皮,再次上前。“任公子啊,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茹雪伺候不好我让别的姑娘来伺候……”

“叫你滚开,你听不懂吗!”任武峰挥出左掌,眼看就要劈到老鸨了。却人人挡了下来。

“任兄何事如此盛怒啊?看你把人家茹雪姑娘吓的。”一手摇着玉骨缎面的锦扇,一手挡着任武峰的掌势。笑容满面的对着暴怒的任武峰。

“萧仇!”任武峰见是自己熟识的人便收了掌势。“你别管,我今天非要把茹雪带回家,看那老头能怎样!”

“哎。任兄你要纳了茹雪姑娘自然是好事,但是任兄如果再这么抓着茹雪姑娘,恐怕她就没这个福气进门了。”玉扇一合,指向任武峰抓着的手腕。

任武峰这才回头看着向梨花带雨的茹雪,被他钳制着的手腕处明显红肿了起来,他赶紧放开茹雪,心疼的看着被自己弄红的手腕,开始自责起来:“都是我不好,抓的这么重,疼吗?”

“不疼。”茹雪擦拭着眼角的泪珠,轻声的回应。“只要有任公子在茹雪身边,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任武峰牵着茹雪的手轻声的说。

萧仇看着眼前这对恋人,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勾起。他回头对吓得脸色惨白的老鸨说:“花姨,还不快给我们任公子准备酒菜。”

老鸨这才回过神来,扯着勉强的笑脸连声说:“好,好,公子稍等,我这就准备,这就准备。茹雪你可要好好的伺候着任公子啊!”说完就慌忙往楼下走了。

“任兄,别站着了,去茹雪姑娘房中吧,有什么事我给你出出主意。”萧仇笑容可掬的对他们说。

“好!萧兄一定要好好帮我出出主意。”任武峰一手搭着萧仇的肩膀,一手搂着茹雪往厢房走去。

厢房内,

任武峰的眼光随时随刻都粘在正为两人斟着酒的茹雪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萧仇看自己的眼光。

“有茹雪姑娘这样的美人在旁,任兄好生让人羡慕啊。”萧仇小酌一口杯中之酒。

“哈哈,要不是当年萧兄成人之美,我们两岂会有这样的因缘。”任武峰一口干完茹雪递过来的酒。

回想当年,自己被父亲缠住,晚了一步赶到醉烟楼,被萧仇以十万两的高价抢先标下茹雪的初夜。

任武峰不愤的闯入房间,向他要人。他竟然在征求茹雪同意的情况下,把茹雪让给了自己。从此任武峰就视萧仇为兄弟,两人经常在醉烟楼饮酒作乐,谈天说地。

“我又岂会夺人所爱呢!”萧仇笑的温和。“对了,任兄到底为何事发这么大的火呢?”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还不是我家老头。”任武峰愤愤的干掉手中的酒,继续说:“他看不起茹雪的身世,一定要我与他选中的人成亲。你说我怎么能辜负茹雪呢!我和老头大吵了一架就跑这里来了。”

“任兄这样做不是使令尊更加痛恨茹雪姑娘了吗?你也知道令尊的脾气,万一做出对茹雪姑娘的不利的事情,那就……”萧仇停住话皱着眉。

任武峰一拍脑袋,拉着身边的茹雪着急的说:“哎呀,我怎么没想到,以我爹那脾气,肯定会派人来杀茹雪的。这可怎么办?”

茹雪温柔的对他笑着,轻声安慰他说:“公子别急,萧公子定能帮公子想出好办法的。”

“对啊,萧兄,你的主意多,快帮我想想。”任武峰求救的眼神看着萧仇。

“这个嘛,办法倒是有,只不过……”萧仇犹豫着拉长了音调。

“还只不过什么啊!有什么比茹雪的命更重要的。”任武峰焦急的催促着萧仇。

“办法是有,但是有点险。任兄不如把茹雪姑娘带回凝血楼去,这样茹雪姑娘就在你的身边,令尊就算想对她做什么也不得不考虑到自己儿子吧,而且任兄和茹雪姑娘就能天天见面,不用跑醉烟楼了。”

任武峰想了下,笑着说:“还是萧兄聪明,就这么办。”他拉起茹雪的手,深情的看着茹雪说:“我一定不会让我爹伤害你的。”

茹雪回以一记微笑,轻声说:“我相信你,不管是哪里我都跟你去。”茹雪看向萧仇,对他说:“萧公子足智多谋,不如和我们去凝血楼,也好让公子多个帮手。”

任武峰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连声说好。

“可是……”萧仇故作犹豫,说:“凝血楼一向楼规严明,外人不得踏入,否则必死无疑。”

“这你不用担心,我怎么说也是凝血楼大公子,带个人回去帮我有何不可!”

“只是……”

“萧兄不用在犹豫了,不然就是不把我当成兄弟了!”任武峰板着脸,厉声说到。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萧仇抬起手,对任武峰一拱手,也挡住了嘴边那抹笑意。

当晚,任武峰就不顾老鸨的怨言,丢下二十万两银子,带着茹雪和萧仇回凝血楼了。

“你竟敢把这个婊子带回来!”凝血楼的大厅里,发出一声狂怒的吼声。

“爹!茹雪是我心爱的女人。”任武峰上前一步挡在茹雪身前。

“你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妓女跟我唱反调!”凝血楼楼主任豪天凌厉的眼神直射茹雪。

任武峰拉住身边的茹雪,和他对视着,“爹,我已经决定了要一生一世和茹雪在一起,如果您还想要我这个儿子的话就接纳她吧。”

“好好好!”任豪天怒极反笑,一双杀人的眼睛盯着茹雪:“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跟我说话,我也可以权当没了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

“哼!走就走,我不信我离了凝血楼还会饿死不成。”任武峰也不是服软之人,他不顾茹雪拉扯的暗示,气冲冲的拉着她想向外走。

“哥哥要去哪里啊?”一声熟悉的童音插入,让一旁默不作声的萧仇浑身一僵。

“红衣,哥哥要离开这个家。”任豪天见是自己的妹妹,蹲下拍着她的头说。

红衣不解的来回看着自己的哥哥和爹爹,然后跑到任豪天身边,拉着他的手说:“爹爹,哥哥为什么要离开啊?”

“你哥哥不听话,所以爹爹骂了他两句。”任豪天抱起红衣,暴虐的气息已经消失了一大半。看来即使是杀人如麻的任豪天也有亲情的一面。

“红衣不要哥哥走!红衣不要哥哥走!”红衣在任豪天怀里向任武峰伸着双手。

“好好好,哥哥不走,哥哥不走了,红衣不哭了哦。”任武峰上前接过红衣,哄着心爱的妹妹。

然后与任豪天对上,僵硬的说:“我不走,茹雪也不走,我会把她留在我身边。”

任豪天与任武峰对视良久,一甩袖“哼!”了一声离开了大厅。

“哥哥不走了吗?”红衣满脸泪痕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不走了,哥哥陪着红衣和茹雪。”任武峰笑着看着她。

“茹雪?是红衣的嫂嫂吗?”红衣看向边上的人,眼睛一亮,“哇!姐姐好漂亮哦,是红衣的嫂嫂吗?”

“是哦,她就是茹雪了。”任武峰把她放下,走到茹雪身边。

红衣也小跑过去,拉着茹雪的手说:“漂亮嫂嫂,我带你去玩哦。”

茹雪看向任武峰。

“去吧。”任武峰回以一笑。

“那萧公子?”茹雪看向一旁的萧仇。

“不用担心,我会安排的。你和红衣去吧。”任武峰走向一直背对着站立的萧仇。

红衣也看了眼他的背影,没有在意,拉着茹雪蹦蹦跳跳的跑出大厅了。

“萧兄,怎么了?从刚才一直没有讲话。”任武峰看着发呆的萧仇,还以为他背自己的父亲吓到了。

“她……”萧仇皱眉看了眼任武峰,随即又垂下眼帘,说:“没什么。”

任武峰看着有些奇怪的萧仇,一笑了之。拉着他往自己庭院的方向走去。

“我真的不认识你吗?”

又来了,萧仇黑线的看着从走栏冒出一个头的红衣,笑着说:“是的小姐。”超过红衣继续向前去。

“可是,你的真的很像我的徒儿。”红衣小声的嘀咕着。

萧仇向前的脚步一顿。头也没回的问:“小姐的徒儿?”

“是啊,他最近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红衣嘟着最不满的说。

“也许,他在做重要的事情。”声音有些蒙。

“他那种口诀心法都会背错的人,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属下也不知道呢。”萧仇回头眯着眼笑着对红衣说。

红衣看着萧仇,突然说:“你们真的很像也,一样的笑的这么假。”

萧仇脸上的笑容不变,“属下还有信件要交给少爷,那我先告退了。”

红衣看着萧仇的背影,喃喃的说:“真的很像嘛。”

深夜,在夜幕笼罩下的凝血楼,越发显得清冷了。

在黑暗中,萧仇取出一个瓷瓶,他倒出一些银亮的液体在手中,搓了一会儿,他用双掌轻轻按压着脸部。不一会儿,脸上竟浮起了一层皮来。

借着月光,镜子里印着的竟然是萧洛溪的脸。

没错,萧仇便是萧洛溪。师父给自己带回来的人皮面具真是精致,就连任豪天这样的老江湖也能骗过。

他想尽办法接近任武峰,混入凝血楼就是为了报仇。已经进了凝血楼半年了,凭着任武峰的信任,他已经掌握了凝血楼不少内部资料和人员。因为任武峰执意娶了茹雪,也使得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趋向。

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在前进,但是唯一没有计划到的是红衣竟然是任豪天的女儿。

该死!自己和红衣相处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想来也是,哪个普通家的女孩这么小就能熟读武林秘籍。而且身边还有青衣这样的武林高手贴身相随的。自己竟然疏忽了。

萧洛溪挥开脑中红衣天真的笑容,贴上人皮面具,谁也阻止不了他的复仇计划!

番外(四)

早上,和煦的阳光还温暖着大地,下午时分,天慢慢的暗了下来。不消一刻钟的时间,竟点起了灯。看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凝血楼内廊腰缦回的走廊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任武峰房间的门开了又合。

浑身是血的任武峰丢开手中染血的剑,扑到桌子前,双手颤抖的拎起茶壶往嘴里灌水。

“这是怎么回事?”茹雪见状上前擦拭着他脸上的血问。

任武峰碰的放下茶壶,全身无力的滑坐在椅子上,呆了很久,突然一把抓住茹雪的手,颤声的说:“我……我杀了爹。”

“什么!”茹雪惊讶的看着他。

“我杀了我爹,我杀了我爹!”任武峰重复着话语。双手懊恼的插进了头发中。

“你……杀了公公?”在任武峰视线外,茹雪竟然微微勾了勾嘴角。

“怎么办,怎么办?我只是想和爹理论理论,就算他不喜欢你,也不能轻薄你,没想到我一时失手,竟然……”一个时辰前茹雪哭着对自己说被爹说是青楼女子,谁都可以服侍,竟然要轻薄茹雪。茹雪百般努力才逃了出来,回来向自己哭诉。他一时不过气跑去找爹理论。但是爹却不肯承认有这么回事,还说茹雪故意破坏两人的感情。两人越吵越凶,随即动起手来,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一时失手刺死了自己的父亲。

“你别慌,我们找萧总管帮忙想想办法。”茹雪上前安慰任武峰。

任武峰抬头,看向茹雪,点头说:“对对对,萧兄弟肯定能像到好办法的,你快去找他。”

茹雪轻拍着丈夫的手说:“我这就找人把他叫来。你别担心了。”说完就站起身来,推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拎着水壶回到房间。茹雪斟了一杯茶,递给还在发抖的任武峰:“我已经差人去叫他了。”

“好,好。”任武峰接过茶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重重的踢了开来。

一道闪电横划过天际,像是要把天都劈开似得。闪电的强光印的天空通亮,同时也印出了萧洛溪满脸的愤怒。

茹雪坐在房中间的桌子前,为自己斟了杯茶。任武峰早已没了声息,睁大了双眼躺在地上。嘴角躺着黑色的血。

萧洛溪快步上前,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为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

萧洛溪快速转身一把掐住茹雪的脖子,但是当他怒不可遏的眼光接触到她嘴角流出的黑血时,手顿住了。

茹雪的身子像棉絮一般轻轻的滑落在地上。萧洛溪本能的接住了她的身子。

“为什么?”又问了一次,但是声音中有忍不住的颤抖。

茹雪微张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手已抚上他的脸。“只是……只是想要你……永远记住我而已。”这样的话他就会恨她一辈子,这样的话就能记住她一辈子,这样的话……她就满足了。手无力的垂落在地。躺在萧洛溪怀里的茹雪已没了气息。

伴随着雷声,豆大的雨点终于从天空中砸下来,越来越急促,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悲痛。

萧洛溪抱着茹雪的慢慢变冷的身体,呆坐在原地。

记忆中,那张捧着饼冲着自己眯着眼睛笑的脏脏的小脸,拉着自己衣角那怯怯的笑脸,还有被他送进醉烟楼时带着哭意的笑脸。还有现在这样还无声息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却带着满足笑脸。

是的,茹雪从一开始就是他派去接近任武峰的人。他也从一开始就知道茹雪恋慕着自己,但是他只是利用了这份恋慕的心。

他告诉自己,茹雪只是自己的颗棋子,但是,为什么,此刻却心如刀绞。

“还有谁不服?”声音不重,却传进了凝血楼大厅内每个人的耳里。

众人看着地上脑袋搬家的尸体,都有些心怯。一时间偌大的大厅静的连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了,那凝血楼楼主之位从今天开始就由小姐接位了。”萧洛溪负手站在首位的左边,面带微笑的看着下面站着的人。青衣正站在红衣身前,挡着前面的血腥一幕。

凝血楼内多数人员都在外执行任务,只要控制了各个堂主,控制凝血楼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他在凝血楼的半年早已收买了几个堂主,只要除去不听话的就可以把凝血楼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小姐接位后,一切按凝血楼原来规矩办事,不会有变动,连堂主,楼主和少爷、少夫人的丧事由你负责打点。”

“是!”其中一人上前向笑仇一拱手。

“穆堂主,你飞鸽传书给大家通知大家丧事,但是不必回楼,继续执行手中任务。”

“是!”另一人上前应到。

“大家都各守各位,一切按楼主在世时一样运作。”萧洛溪安顿好人心后,便让他们散去了。

连青衣也退下之后,萧洛溪半跪坐在首位上的红衣身前,笑着说:“以后这个位子就是你的了,喜欢吗?”

红衣看了一会儿他的脸,伸手抚着萧洛溪的头,轻声说:“不想笑就不要笑了,这样会很痛的。”

一道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过,滴在自己的手背上,萧洛溪呆呆的看着手背上越滴越多的泪滴,自嘲的想:原来自己真的还有泪啊!

“好了,没事了,呜……”红衣哭着安慰着萧洛溪。

大厅里一大一小,一跪一坐。两人相依着。

萧洛溪负手站在最高的岩石上,冷眼看着凝血楼方向冒起的黑烟。今天凝血楼应该能被攻破了吧。

原本是他一手策划的事情,现在完成了应该是最欣喜的时候,可是为什么心里反而沉沉的。

“我说小徒儿啊,你今天拿虚伪的笑脸怎么不见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原来是刘速风。

“师父……”萧洛溪望着前方,欲言又止。

“小徒儿啊,凝血楼灭了,仇也报了,该珍惜的人还是要珍惜啊!”刘速风语重心长的说。

“但是……”

一脚踹向萧洛溪,刘速风跳脚的叫了起来:“但是你个头啊!你师父我一辈子难得这么正经的说话,你还给我但是!快去把那小娃儿带出来!”

“我来的路上看到小娃儿在前面的山坡上,正被一个红衣裳的女娃儿拦着,再不去那小娃儿可就被大卸八块喽。”见萧洛溪还不动,又加了剂猛药。

红衣女娃儿!萧洛溪略想了一下,猛回头看着刘速风。突然转身,提气飞身向山坡的方向。

“我的小徒儿还不是嘴硬心软,听到小娃儿出事飞的这么快!”刘速风笑着抬手看向萧洛溪消失的方向。

“那我再问一次哦,到底是谁伤害的洛哥?”远远看着被阮沭沭制住的红衣,萧洛溪心急的加快脚步,左手以挥出一道没有杀意的掌力。

刚在红衣身边站定,那小小的人儿就一把抱住了萧洛溪的胳膊,开心的仰脸,冲他笑着:“你来啦!”说的她好像知道他一定会来似得。

“是的,让小姐受惊了。”勾起了嘴角,笑着拍拍任红衣的头。感觉到自己的心头一下子放松了。

“萧洛溪?”

阮沭沭的声音让他看向前面的人。那日就是一身红衣的她和另一名男子潜入凝血楼救走大哥的吧,他远远在楼上看不真切她的脸,但是一身显眼的红衣裳却让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毕竟敢在大白天穿一身大红衣裳跑来凝血楼救人的也就只有她了。

萧洛溪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牵起任红衣的手,转身要离开:“今日我就先带小姐离开了。”

“等等!你如果是萧洛溪我必须要把你带回去。”阮沭沭想追上去。却被飞身而来的人挡住了去路。

这次大哥一定会幸福的,一定要比他幸福啊!

苏州城的一件客栈里。

“老头,地图你已经拿到了吧?”

“我什么人啊!还用怀疑,当然拿到了!”

“就是知道你什么人我才问的好吧!不知道是谁上次让你偷账簿你偷了本《三字经》。还有上上次,让你带工具的包袱,你竟然带了衣服的包袱,还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咳……怎么说我也是萧洛溪的师父,你个小娃儿老不给面子的揭我疮疤。”

“哼,谁叫你是拖油瓶。”

“你个小娃儿,知道什么叫拖油瓶吗?”

“没有用还帮一直要赖着一起去的人就是拖油瓶呗。”

“我可是偷遍三山五岳,大江南北的神偷刘速风耶!竟然被你个小奶娃说没有用!”

“谁是小奶娃,我可是威震武林的前凝血楼楼主耶!看谁比谁厉害!”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两人看到进来的人后同时飞扑上去,一左一右的拉着来人的手臂。

“乖徒儿,他(她)欺负我!”两人异口同声的并且动作一直的指向对方。

萧洛溪无奈的看看左边的红衣,又看看右边的刘速风。然后用力的把手臂从两人的钳制中抽出来,再拍拍两人的头,笑着对着红衣说:“小孩子要尊老。”再笑着对着刘速风说:“老人家要爱幼。”

“恶……笑的好假哦。”两人拍着身上的鸡皮疙瘩跳到一块。

“你看他那虚伪的笑脸。”

“就是,笑的那么假。”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下头说:“还是跟你讲话比较自在。”

萧洛溪笑着摇摇头,走到床边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

“喂,我说乖徒儿,都已经到家门口了,怎么?不回去看看?”刘速风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床边说。

“嗯。”低下头轻声的敷衍了一声。

家,虽然不愿去想那个地方,但是记忆中那个迷糊的影子一直在自己的心底,但是,这次回去感觉变了很多。

还在侧院见到了母亲。母亲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好,但是大娘把母亲照顾的还好。就算精神恍惚,但是房间和衣服都很干净。

“其实父亲死的那天我就在他的床底下。”他轻轻梳理着母亲的头发,却在她耳边轻轻的吐出了事实。

忆起母亲眼底初见他是那抹欣喜的眼神因为他的这句话又慢慢的暗淡消失了,他心里不知道自己是欣喜还是难过。

“喂喂喂!青衣回来了,你们两好了没有,已经子夜了哦,我们该出发了!”红衣的叫声打断了萧洛溪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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