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雯不知在何时，身着礼服站在了唐季珊的身后。
几个人在听到声音后，连忙转头看去。
昂着头往高处看的唐季雯，蔑视的余光往唐季珊和魏钟宜的身上扫了一眼后，便抬头继续望着桥上的唐季甜。
“不是要死嘛，继续啊。”唐季雯双手环胸，慵懒的翻着美眸：“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活着还……啊！”
唐季雯的话还没有说完，魏钟宜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那上面的是你亲妹妹！！”魏钟宜又气又恨，沙哑着声音，抓着唐季雯的身体晃来晃去。
唐季雯恶狠狠地盯着魏钟宜，想要开口，但身后的人却代替她说道。
“唐季雯和唐季甜一样，不也是你的女儿。”程菲凉薄的声音从后传来。
她一袭深紫色旗袍，肩上挽着同色系的披肩，姿态优雅高贵，明亮的眸子里与她身着的衣服颜色一般清冷，让人望而却步。
程菲美到令人窒息，宛如从壁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她所有风格都能驾驭，每一种又都如此亮眼。
看到程菲朝自己走来，唐季雯底气更足，一把抓住魏钟宜的手，吼道：“从小到大，你对唐季甜是什么样？对我又是什么样？你的眼里只有唐季甜一个女儿，从没把我当做女儿看待，我又凭什么要把她当做是我的妹妹？”
滑落，唐季雯狠狠甩开魏钟宜的手。
魏钟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唐季雯站在桥下，满眼不屑的目光睥睨向桥架上的唐季甜。
“唐季甜！要死就快一点！”唐季雯仰着头，看着桥架上渺小的人影：“磨蹭什么呢！要死就快点跳！我等着给你收尸！”
唐季珊在看到程菲时，所有的力气全部都被抽光，她望着唇角勾着冷笑，给人冰冷无情的感觉到程菲，只觉得好陌生。
程菲，她到底还有多少面，是她没有见到过的。
周生尧坐在车里，在看到唐季珊看到程菲后空洞的眼睛后，担忧的抓紧了方向盘。
唐季甜的事他不想掺和，因此没有下车，但是现在程菲也来了，唐季珊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周生尧抓紧方向盘，一双眼睛牢牢地缩在唐季珊的身上。
他在等，等她独立走出来，他不希望唐季珊变得懦弱，变成了任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
“甜甜！你不要听她的，不要听她的！！！”魏钟宜大叫着往唐季雯的身边冲。
程菲却迅速挤到她与唐季雯的中间，将二人隔开，双手搭在魏钟宜的肩上，调笑道：“魏女士，这样一个让你丢尽了脸面的女儿，让她去死好了，你喊什么。恩？”
程菲唇角勾着浅笑，笑靥如花的望着前方，她与魏钟宜的脸几乎贴到了一块。
程菲此时像是蛇蝎美人一般，笑着便能挖出人的心，让魏钟宜一动也不敢动，想要反抗，可程菲强大的气场压在她的身上，令她无法动身。
唐季甜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屈辱的握紧了拳头，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两行热泪像是开了闸的泉水，不断地往外涌。
即使风很大，距离很远，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但她仍然倔强的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唐季雯与程菲的话像是缠着她不放的鬼魅，无形的恶鬼紧紧地环绕着她的身子，令她快要窒息。
桥下，唐季珊在看到程菲那副犹如蛊人心扉的恶灵一般的笑容，疾步上前，一把将程菲推开。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恶毒的话？”
唐季珊将魏钟宜拉到自己身后，紧拧眉头与程菲对视。
看到唐季珊，程菲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嘲讽的余光很快从她身上掠过，紧接着程菲侧过头去，玉指抚上了额前吹散的发丝。
唐季珊在看到程菲那抹冰冷，陌生的眼神时，所有的气势又在一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从程菲的眼睛里看到了冷漠，看到了陌生。
程菲就像是见到了陌生人一般，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种姿态，尽管唐季珊知道她是故意演出来的，可程菲那抹表情，那抹眼神真实到让她不得不相信。
程菲迈开优雅的步子，往旁边挪了一寸，在程菲抬起脚的同时，唐季雯的声音再次响起。
“唐季甜，你死了一了百了，没人会心疼，没人会记挂你，更没有人会怀念你，但你真的甘愿一死？”唐季雯昂着头，看着高架上的唐季甜。
魏钟宜在一旁不断地呼唤着唐季甜的名字，哭声夹杂着嘶哑，痛心疾首的哭声令人心碎。
唐季珊在听到唐季雯的话后，迅速回过神儿来，转头看向唐季雯。
“难道在你死之前，你不想知道是谁把你逼上了绝路？是谁出卖了你所有的过去，你真的甘愿那个坏女人得意的活在这世上？“
唐季珊听着唐季雯的这些话，心底像是结了冰一般，寒冰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等她抬起头朝高处看去时，唐季甜已经把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正满目仇恨的盯着她。
在触及到唐季甜的目光时，唐季珊身侧的双手逐渐握紧，手心内全都是冷汗。
已经没用了，不管她说什么，唐季甜已经认定了，她就是那个在今天毁了她幸福的人。
程菲停下步子，慵懒的靠在桥栏上，侧目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冷风拂面，吹散她的发，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她却仿佛孑然一人伫立在这大海之上。
唐季珊收回了目光，不管她在说什么，做什么，如阿尧所说，在唐季甜看来，不过是阳奉阴违的小人罢了。
收回视线，唐季珊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程菲的身上。
他们之间只有几米之远，可这样的距离，她们之间却恍若隔了几个光年。
从前的程菲也早已经化作泡影，等她伸出手触摸到的不过是影像而已。
唐季珊哼笑一声，嘴角勾着凉薄。
世事无常，如今的局面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