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的地上满是灰尘，各个房间的门也是敞开的，除了他们两个根本无人入住。
周生尧带着唐季珊来到他们应对的房间，屋内更是一片狼藉。
窗户大开，满屋的落叶，到处都是灰尘。
看到眼前这一幕，唐季珊咂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生尧走过去将床上的棉被扬了起来，灰尘随着扬起的棉被飘得整个屋子都是。
好在床上还算干净，周生尧将房门锁上，又将窗户关上之后，这才抱着唐季珊躺了下来。
他们就这样和衣而睡，面对面的将彼此拥入怀中。
唐季珊怎么也睡不着，原本的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下的高速公路上车流不断，轮胎摩擦在地上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像是没有终点一般。
手背周生尧握在掌心内，一遍遍细细的摩擦着。
唐季珊盯着天花板上映出来的窗户影，问到：“阿尧，程菲和周生胤之间是怎么回事？”
这间房子里并没有窗帘，整个屋子里亮堂堂的，更何况楼下还有车流声，唐季珊怎么也睡不着。
周生尧疲惫的轻轻吸了口气，挪了挪头，更加靠近她一点儿，这才闭着眼睛说道：“他们之间的事我不太清楚，但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比阿胤大两岁，阿胤与你还有程菲是同岁。”
“在我十六岁还未回到周生家时，阿胤从家里跑出去过一次，这也是我后来才听小叔说的。”
“他去了哪儿？”唐季珊充满了好奇心。
“去找他的姐姐，程菲。”
……
程家村里，绝大多数姓程。
其中有一户人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叫做程菲，一个叫做程灵，二人同岁。
程菲从小体弱多病，加上性格腼腆，比起身强体壮，古灵精怪的程灵，村落里的人都更喜欢程灵多一些。
程家村中学内，下课铃刚刚拉响，十几岁大的孩子们便扎堆聚在了一起。
几个男孩子围着坐在程灵的桌前，坐在程灵前桌的微胖的男孩子转过身来，趴在程灵的课桌上，看着程灵精致美丽的小脸，说道：“程灵，你和程菲一个爱动，一个爱静，一个生龙活虎的，一个病秧子，一个差生，一个三好生……”
一旁围观的小伙伴们每每听到前半句形容程灵的话时，便配合地哄笑一声。
爱动、生龙活虎、差生，这些全都是程灵的形容词。
程灵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文具盒，像是根本不在意眼前的人在嘲笑什么。
“程灵啊，你和程菲根本就不是亲姐妹吧？”
小胖墩儿的话落之后，一群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中，胖墩接着道：“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你爸和程菲她妈不过是后来二婚一起搭伙过日子的而已，你们俩怎么可能是亲姐妹？”
小胖墩儿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见一群人附和起来，这才接着道：“再说了，你长得这么漂亮，程菲长相一般，你们俩怎么可能是双胞胎呢？性格、体质、智商……噗嗤，也差太多了吧！”
一群人哄堂大笑，坐在第一排身形瘦弱的女孩儿缩了缩脖子，低下头来假装听不到，握着笔继续做题。
程灵收拾好了文具盒，突然抬起头来。
“哐——“
“啊——”
铁皮做的文具盒摔在了小胖墩的脸上，小胖墩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
“程灵！我跟你没完！”
说着跨步就要朝程灵走来，但却一脚踩在了从文具盒中滚出来的圆珠笔上。
七八根塑料做的圆珠笔瞬间被踩裂，小胖墩儿一个脚下不稳，趔趄着摔倒在地上。
大体格砸在地上的声音又闷又响，就连隔壁班都有人循声赶来，围在了班级的前后门口看戏。
“陈大壮！”程灵拍案而起：“你踩烂了我的圆珠笔！你赔我！还有我的文具盒！！！”
“明明是你自己砸的！而且是你先把我鼻子砸流血了！”
“我不管！你赔我文具盒！赔我圆珠笔！！！”
“你！”陈大壮气结，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指着程灵，气呼呼的指了好半天，才委屈的憋出了一句话：“你们家那么有钱，还差这几根圆珠笔？“
程灵的父亲在村里开了个果园，家庭条件在程家村里算是一等的好。
“我们家有钱没钱关你屁事！”程灵怒目圆睁，一巴掌打掉陈大壮的手：“你还我圆珠笔！”
“还就还！谁还还不起几根破笔？！”
陈大壮气呼呼的撞开围在身后的几个人，撞开一条小道后挤出了教室。
陈大壮走后，一群人立刻作鸟兽散。
程灵弯下腰，一把抓起地上的七八根圆珠笔丢进了最后一排的垃圾桶里，这才欢快的蹦到了第一排，搂住了身材消瘦的女孩儿的脖子。
“程菲！”
程灵高兴的大喊一声，悄悄地从口袋里摸出七八根圆珠笔，摊在了程菲的面前。
程菲在看到程灵手中的笔时，不解的转头看她：“这些笔不是……”
“嘘！”程灵连忙捂住程菲的嘴，紧挨着程菲坐下来，两人之间毫无缝隙。
“陈大壮踩烂的笔芯都是用完的！嘿嘿嘿嘿嘿——”
程灵一脸得意的坏笑，朝程菲挤眉弄眼。
程菲则心虚的连忙转头往后看，生怕刚才围观的那些人发现。
程灵双手按住了程菲的头，将她的头又重新转了过去，将桌子上的圆珠笔全都塞进了程菲的课桌里。
“你写字太费笔芯了！这些跟你用，等陈大壮给我买新的后，我在给你分几根！”
程菲刚想说些什么，程灵却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撒娇般的靠在了她的肩头：“姐姐，我的好姐姐！我们可是亲姐妹哇！我的作业还要多多拜托我的亲亲好姐姐了！”
“我才不帮你写！”程菲佯装生气，甩了几次都没能把黏在身上的程菲甩掉。
“程灵你快放开！要上课了！”
“我不！我要让老师给我调位置，我要做你的同桌！”
“你个子太高了，老师是不会同意让你坐在第一排的！而且，你学习那么差，老师怎么可能让你坐在第一排？”
“程菲！你嫌弃我学习成绩差？”
“……你好好写作业嘛，不要总是抄我的，这样你的学习成绩才能提高！”
“我就不！我就要抄！让我自己写，还不如杀了我！我想破脑袋也不会做一道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