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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片刻温存

宇文护和宇文泰相继离开,如今就剩下冯翊公主和陈冰清。冯翊公主看着陈冰清,说道“你才是陈家的小姐?”陈冰清点点头,冯翊公主当下明白了什么,猜到了宇文泰的用意,心里有些不快。听闻宇文泰昨晚和涟漪闹得不愉快,想来是涟漪哪里做的不好,宇文泰将她贬为婢女,那事情许是好办了一些。

陈冰清见元氏若有所失,元氏突然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你如今已经是萨保的妻子了,自然不能陪在将军的身边,你还是安心的做好妻子的本分,好歹是正房,好过做妾。”陈冰清一听,心里有些不快了,立马说道“可是夫人,哪怕是做将军的妾,也好过我现在这般。”元氏看着她,陈冰清低头接着说道“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无比,岂是他人能够攀比的,若是能够留在将军身边,哪怕做妾也是好的。”陈冰清的话让元氏有些不快,却没有表露出来。这么多年跟随在宇文泰的身边,她早已经学会了喜怒不行于色。元氏起身仔细的看着陈冰清,许久坐下说道“在这个府里,不是你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我劝你还是好好的呆在萨保的身边,兴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若是你在如此,只怕会搭上你和你母家的性命。”

陈冰清听的一怔,虽然心有不快,却也只能道是。心里却不甘心就这样错过本应该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陈冰清紧握着拳头,一切都被元氏看了去,元氏也不说破,就等着陈冰清掀出一场好戏,反正这个府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热闹过了。她作为看戏者,倒也是喜闻乐见的。元氏的嘴角浮起了笑,对着陈冰清说道“你退下去吧,要记着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该说,你都要知道。”陈冰清看了元氏一眼,福了福身,道“是,冰清明白了,多谢夫人教诲。”元氏点点头,挥挥手让她退下。

宇文护从元氏那里离开,便去找了苏绰。将陈冰清的事情告知了苏绰,苏绰听了以后倒吸一口冷气,说道“我知道陈氏贪慕荣华,却不想竟是这般没脑。”宇文护微微一笑,说道“如此一来也好,她可以不要纠缠着我,我也不须假意迎合。我若没有猜想错,她必然会做出一番大事的。”苏绰大笑着说道“只怕到时候将军会容不下她。”宇文护不屑的说道“如此更好,也省的我们出手了。”苏绰点点头,看着宇文护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宇文护笑的邪魅,说道“陈冰清这么一闹,涟漪必然会知道我要娶的人是她,只要她能够明白我的心思就好。”苏绰点点头,说道“想来她早就看透一切,否则不至于能够让将军气急败坏的将她贬为婢女。那个女人太过于聪慧,萨保,你即便娶到了她,也未必能够得到她的心。”宇文护信誓旦旦的说道“会的,终有一天她会爱上我的。”苏绰一阵叹息道“但愿真的能够把。”

漪竹园里,涟漪正在小憩,醒来的时候只听见外面的讨论声不绝于耳。“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将军和管家(宇文护是宇文泰的管家。)走错了洞房呐。”“我知道,那个陈小姐今早还去夫人那儿求情了,希望能够伺候将军。”“是啊,多可惜啊,能够嫁给将军做妾,也好过当管家的妻子啊。”外面讨论的正欢,就听见清荷说道“说什么呢?都太闲没事儿做吗?在这儿嚼舌根子,小心我禀了夫人去。”一个丫鬟说道“你神气什么,你主子是冒名顶替的,所以不得将军喜欢,才会被贬为婢女的。”清荷抬起手,正要打下去,涟漪拉着清荷的手说道“清荷,算了。让他们说去吧。”两个婢女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离开了。

清荷看着涟漪,嗔怪道“小姐,他们可太气人了,一定要去禀了夫人,好好治治他们。”涟漪微微一笑,说道“清荷,你以为这里是晋阳吗?这里是将军府,夫人也知道我不是陈小姐,昨晚的洞房弄错了,我被贬为婢女,现在什么也不是。你就这样去禀了夫人,且不说夫人听不听,若是夫人不理会我们,不是让自己难堪吗?”清荷撇撇嘴,涟漪微微一笑,说道“不要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清者自清。如今我们身陷囹圄,不要让人抓着把柄就好。”清荷点点头,涟漪拉着她的手,进了屋里。

涟漪因为刚醒,发还是散着的,清荷简单的帮她挽起一个发髻。突然传来敲门声,涟漪示意清荷去开门。打开门涟漪就看见宇文护站在门外,涟漪说道“清荷,你去沏壶茶来。”清荷道是,退了出去。

涟漪坐在圆凳上,看着宇文护说道“管家怎么来了?”宇文护说道“昨晚我被叔父陷害,走错了洞房。”涟漪看了看四周,在看着宇文护,厉声说道“宇文护,你叔父没有陷害你,是你自己吃多了酒,走错了洞房。”宇文护看着她,涟漪低声道“有些话,不必说,我明白。”宇文护看着涟漪,眼神里带着感激,涟漪微微一笑。

宇文护坐在她的身边,说道“那你明白我的心?”涟漪点点头,说道“我懂,可是我们不可能会结为夫妻。”宇文护眉心紧皱,涟漪奴了奴嘴唇,说道“宇文护,你比我明白宇文泰是什么人。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晋阳因我而亡。所以我只能嫁给他,即便是他用了手段。”宇文护的眼里带着薄雾,涟漪接着说道“宇文护,倘若你真的爱我,就要变得强大。只有强大了,你才能娶我。”

宇文护看着涟漪,一脸的错愕,涟漪又说道“如今我是婢女,你不可以帮我,保护我,你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你的妻子是陈家的小姐,你要守护的人是她。倘若让宇文泰知道了你心里还有我,那我们都会死。而我还不想死,宇文护你明白吗?”宇文护心里狠狠的抽痛,他明白涟漪的意思,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涟漪微微一笑,说道“宇文护,你走吧,不要再来了。让人看见了,总是不好的。”宇文护眉心依旧紧皱,那个川字都要显现出印记了。

涟漪伸手为他抚平,说道“别总是皱着眉头,这样真的不好看。我喜欢那天在窗前的你,那样的笑容很美,那样的你很好。”宇文护听了眉头渐渐松开,一把将涟漪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涟漪正要推开他,宇文护说道“涟漪,就让我放肆这一回,让我紧紧的抱着你,感受你的存在。”涟漪听了也回抱着宇文护,说道“宇文护,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就是为了我,你都得活着。”宇文护点点头,涟漪又道“我信佛,我信缘分,所以你活着,我才能找到你。”宇文护拉开涟漪看着她,眼神带着询问。

涟漪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寻短见。但是不保证宇文泰愿意放过我。”宇文护点点头,涟漪又说道“快走吧,有这片刻的温存就够了。”宇文护不舍的看着涟漪,说道“你等我,我会保护你的。”涟漪点点头,宇文护心一狠,转身离开。

看着宇文泰离去的背影,涟漪一声哀叹。清荷沏了茶进来,发现就涟漪一人坐在那里发呆,出声询问道“小姐,管家来做什么?”涟漪回过神,说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来问问我们需要什么东西罢了。”清荷点点头,说道“这个管家还真是好心,没有欺负咱们呢。”涟漪点点头,清荷在一旁絮叨着什么,她没有听进去。脑海里想着都是宇文护拥抱着她的情形,那样的温暖真的很好,但是却也过于匆促了。涟漪的眼眸里染上雾气,却很快又淡去,那样的眼眸过于清亮。

清荷侧头看着涟漪,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涟漪一直都是很淡雅的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她情绪有些波动的人并不多,除了涟安要将她嫁给宇文泰的那天,涟漪和宇文护初次见面闹得不愉快,但是也很快就好了。如今能够让涟漪发呆这么久的人,究竟是谁,清荷真的很想知道。

清荷出声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涟漪看着清荷,说道“我在想,我们沦为婢女,接下来该怎么办?清荷,你得教教我,我什么也不会。”清荷呵呵的笑着,说道“小姐,别担心,我会。清荷不会让你受苦的。”涟漪微微一笑,清荷心里暗暗的高兴着,就知道没人能够让小姐伤神的。想到这里清荷有些哀凉,如果是自己,能不能让小姐伤神呢?涟漪的眸子里染上了悲哀,她不能让自己得到宇文泰的宠爱,不然不仅会害了自己,还有宇文护。定了定心神,涟漪对清荷说道“清荷,从今天起,我不是你的小姐,我们是姐妹,同吃同睡,你能做的,我也能。”清荷一阵纳闷,就见涟漪微微一笑,让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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