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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优良传统

观贵妃也笑道:“对呢,这也没什么,都是想替母后更好的办好寿宴,说起来还值得表扬呢。”

华延帝笑着点头,问道:“是哪俩人比试来着?”

观贵妃闻言,忙朝着孟可招了招手,孟可放下东西颠颠儿的跑过来,跪下道:“皇上万福!”

“平身罢。”华延帝看了她一眼,转头问观贵妃,“这就是你那远房侄女?”

“是的皇上。”观贵妃有些不好意思,“这孩子本来是不该坐着膳珍之位的,但许尚宫说,司膳司这膳珍之位空着也是空着,不妨就让她试试……”

许尚宫不动声色地接口道:“回皇上,这确实是微臣的主意,而且孟膳珍这段时间做得挺不错的,并没有让微臣和娘娘失望。”

华延帝点点头,也没心思再问什么,抬眼却看见连子心似乎理都没有理这边,一直拿管竹筒不知在做什么,便抬手一指:“你呢?怎么不过来回话?”

连子心憋下一口气,抬起头来,脸上有些泛红,微喘道:“回皇上,微臣这道菜正到关键步骤,不能停下,望皇上海涵!”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吹气了。

华延帝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又哈哈笑起来:“这什么菜还需要这样做的?朕倒有些期待了!”

孟可听了很是不屑,脱口道:“只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这样做出的东西能好吃到哪儿去!”

皇后本就看观贵妃借孟可缠住皇帝不满了,这回逮着机会,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这么说,孟膳珍你不故弄玄虚的东西,就一定很是美味咯?”

孟可差点就大言不惭地说出“那是当然”——被观贵妃一瞪,吓回去了。

吞下心里的不满,才讪讪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观贵妃笑笑道:“这好吃或不好,待会东西做出来就见分晓了,孟膳珍,你回去接着做吧。”

……

几个女人一台戏,那边的暗流汹涌连子心却并没有关注,在缺氧的前一秒,她终于将制造二氧化碳的工作停了下来,看着锅里的东西,她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偷个懒,直接在商城里买一些小苏打来代替!要不是担心没法解释来源,她也不用这么累死累活的。

这边就等着之前的那一锅加热才能继续操作了,趁这空档,另一套美食烹调可以启动了!

将星鳗、鲜贝、杏鲍菇、红大虾、鸡肉、茄子、豆腐干、青椒全都处理好,然后用低筋面粉、鸡蛋,再从冰桶里倒出些冰水,搅拌调制成了面糊。

在剩下的灶上支起一口大锅,倒入小半锅绵籽油,油炸的温度是制作这道菜的关键,不过这油温的掌握已经存在于连子心心里,不说秒米不差吧,但也绝对在标准范围。

眼明手快,在油锅到达标准值时,一双木长筷挟起一条红大虾,快速地在调好的面糊里滚了个床单,然后抛入油锅中,接着随意又挟起一块豆腐干,同样在面糊里滚个床单,唰地落入油锅里……待油锅里约有五六块裹着的面糊,另一手操起一把漏勺,将面糊捞起,又落下,在金黄滚烫的油海里数度起落沉浮,然后全部捞起,漏勺的底在锅沿轻轻一敲,落下金灿灿的油来,最后倒在案桌上一个包裹着牛皮纸的藤篮里。

紧接着第二波的滚炸……

连子心动作娴熟,每一个动作都如同设定好的程序一样,飞快、利落、整齐,可看着她的人,她的面部表情,她的那双白皙而灵巧的手,却又觉得有如明月清风下的舞乐,怡然而自得。

再加上油炸食物的香味已经飘散开来,整个园子都被这香气溢满,勾得所有人无论愿意或不愿意的,都没办法控制地只能全神注视着她。

孟可开始也控制不住自己,直到注意到园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在她那边,才浮现愤然之色,咬着牙,加快自己手中酱汁的调配,终于调配好了之后,本来觉得在冰桶里浸凉的东西还不够功夫,但又很不喜欢眼前这局面,为了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她豁出去了!

将东西从冰桶里拿出来,倒扣在干净的砧板上,用刀把已经呈固体状的透明晶亮的粉切成一条一条的细条,分别盛入瓷碗中,再浇上调制好的几种酱汁,扬手道:“皇上、太后娘娘,微臣这边已经做好,若连典膳那边还没好,不妨先尝尝微臣的吧。”

本来,今儿的比试,是要让司膳司的百来名宫女评断的,所以预备的菜量自然要做得很多,但是情况发生了这么大变化,主子来了这么多,哪里还有宫女品尝的份儿?再说,让皇上太后和娘娘们跟宫女吃一样的东西,岂不是显得十分掉价?

孟可是如此认为的,所以她本来准备好的粉也只做了一半的量,此时盛出来总共十二碗,算上三位尚宫大人,刚刚好。

放在托盘里,和路菲一起端了上去。

粉蓝底的精致瓷碗里,盛放着浅浅褐色几乎透明的东西,剔透莹润,有的里面还裹着樱桃和乌梅丝儿,上面浇着酱汁各种不同色泽的酱汁,看上很是清凉,足够勾起食欲。

有座位的主儿每人接过一碗,配上一把勺子舀着吃。

太后娘娘首先发表了感想:“嗯,凉,甚是清冷。”

见太后开口了,观贵妃才接口道:“可不是嘛,从入嘴再到嗓子,一直到了腹中,一股清凉源源不断呐,感觉全身都顿时舒爽了起来。”

三皇子妃也即刻夸道:“这粉条的口感也不错呢,竟然是脆脆的,看着的时候我以为粉糯粉糯的呢,这酱汁微酸,又带着浓郁的奶香儿,在口中来回地打转,还没等品出别的味儿来,便控制不住一股脑儿滑下嗓子了,哎,真是美味。”

欧阳尚宫显然也比较喜欢,便向孟可问道:“这是叫什么粉啊?”

孟可笑答:“回尚宫大人,这是红薯凉粉。”

“哦,红薯凉粉?红薯只听过做成粉丝的,倒没有听说还能做成凉粉。”

“呵呵,这是下官胡乱琢磨出来的。”

“这些酱汁儿都是不同口味的吗?”

“是的,像皇妃娘娘这碗,是山楂乳酪,欧阳尚宫您这碗,是红油芋香;许尚宫这碗,是花生葡萄,观妃娘娘这碗,是三丝蟹膏,哦,太后娘娘这碗,是青梅乌茶……”

“倒是挺丰富挺讲究的。”

……

问完了话,一阵静默,所有人都在品尝碗中的凉粉。

有几位一下子就吃光了,不过也有只吃了一半或只有几口的。

没见着想象中全部吃完并且一脸不过瘾的局面,孟大人有点失望。

华延帝也只吃了一半,脸的表情不惊不喜,放下碗也没直接说话,反而看向一旁的顾惜爵,问道:“爵儿你觉得如何啊?”

顾惜爵也是面容无波,优雅地放下只吃了大概两口的碗,淡淡道:“还算新鲜,味道一般。”

孟可拽住了袖笼,下意识地看向这位“诋毁”她的皇子,眼神带着不满,可是刚刚触到他的眼睛,就被那股并不是刻意的冰冷冻住了,脊背顿时起了一阵入骨的寒意,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吓得缩了回去,低着头不敢再动弹丝毫。

连子心从不远处抬起头,好巧不巧看到了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了一丝窃喜。

这个移动冰炮还真是威力无穷呢。

华延帝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动作,他只是微微地点头,继而又转向顾惜琰:“琰儿觉得呢?”

顾惜琰是什么人,虽然他一定是站在孟可这边的,但此时看着华延帝的神情和反应,他就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他也即刻放下了碗,笑道:“味道确实只是一般而已,感觉这凉粉本身应该是没什么味道的,靠的就是这些酱汁提味,但这些酱汁却没能完全融合……”

顾惜爵难得补上了一句:“第一口比较惊艳,但而后回味不足。”

虽然简短,却直中红心!

华延帝的小眼睛眯了眯,很满意地笑了:“不错,你们俩说得都挺好!美食之谓美食,最重要的不是让人感到惊艳,而是要能经得起舌头的考验,翻转咀嚼,都能感到有新的味道出来,浅淡浓郁,酸香甜辛,只要富于变化就是有所回味。”

这话声音不小不大,连子心正好能听着,心里对这位饕餮帝多了几分佩服,别的不提,在对于食物这件事上,他绝对是诚挚而认真的。

再看看顾惜爵和顾惜琰,他们不知是否真心听进去了,反正都是一副十分受教的样子。

心里又有些想笑,看来这位老子不仅自己好吃懂吃,也很希望儿子能够继承遗传他的这份“优良传统”呢吧。

听了皇帝的话,其它原本还觉得这凉粉不错的,忽然也觉得意兴阑珊,都纷纷放下了碗。

观贵妃还把持得住,孟可的脸上可就有些精彩了。

不过,她总算没有蠢到站出来反驳什么。

华延帝看都没看她,只是道:“要是能再更凉一下就好了,端下去吧。”

孟可面如死灰,无力地应了声“是”。

回去的一路,狠狠地瞪向连子心,然而,心小厨此时却并没有空搭理她。

炸的东西基本已经好了一大半,而这前放着自主加热的东西也已经好了,就是那个提纯的果汁加入石灰浆中,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让其中和而产生一种叫做“果酸钙”的沉淀物,这种沉淀物,最主要的就是里面有一种叫做“柠檬酸钙”的东西。

虽然已经实验过很多次,也成功过很多次了,但此刻看着容器中已经生成的果酸钙,心小厨还是依然觉得蛮有成就感的,不由自主就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顾惜爵在不远处看着她,一双凤眼也不由眯了眯。

怎么会觉得她周身被光芒包裹着?不对,这一定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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