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悠沉默了,良久说不出话来。
这时,方慕白的办公室门上响起了敲门声,是他的一个部下来找他谈工作了,他便对女儿说:“好了,话,我就和你说这么多,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发完脾气,使使性子,早点做正事去1
说完,方慕白就挂了电话,下属进来了。
方希悠把手机放在腿上,看向阳台。
“二舅的电话?”姬云期走过来,坐在方希悠的旁边,方希悠点头。
“劝你回去找阿泉?”姬云期问。
方希悠看着姬云期,道:“我爸啊,一直都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现在事实证明,在他心里,那个儿子比我这个亲女儿重要。”
“你真的这么以为吗?”姬云期问。
方希悠苦笑了,看着这个表嫂,道:“难道不是吗?我和他都这样了,我爸还要帮着他,让我去找他,帮他——”
姬云期笑着,看着方希悠。
“怎么了?你笑什么?”方希悠问。
姬云期摇头,道:“你真的觉得二舅是因为喜欢喜欢阿泉才把他当做儿子一样?”
方希悠看着姬云期。
“当然,你们两家关系好,二舅的确会那么做。可是,那并不是唯一的原因。”姬云期道。
“否则,还能是什么?”方希悠道。
姬云期笑了,拉着方希悠的手,道:“你啊,我们不说了,既然我们是来散心的,就去好好散心好了,你的假期也没两天的,我们要趁着这几天赶紧疯狂一下,烦心的事就别去想了。走,赶紧换泳衣去游泳,哎呀,这阳光沙滩,真是爱死了1
说着,姬云期就赶紧去换衣服了,方希悠看着嫂子的样子,想起刚才她欲言又止——
阿泉,真的——
算了,不想了,她不去想他了。
阳台外面是专用的泳池,姬云期已经来回游了好几圈,方希悠依旧坐在池边没有动。
“干嘛不来玩?我给你涂防晒?”姬云期从水里出来,问道。
“我想这样晒晒太阳。”方希悠把墨镜推到头顶,看着表嫂擦着身上的水。
说是表嫂,可姬云期的年纪比方希悠小,只不过因为方家是非常注重辈分的,所以自从姬云期和方希悠的表哥顾长清结婚后,方希悠就把她叫“嫂子”了。
“来,涂个防晒油,把你晒均匀一点,等你回去一上班,哇塞,回头率百分之一千!简直就是一位巧克力美人儿嘛1姬云期笑着道。
方希悠笑了,道:“还是把你变成巧克力美人,让我哥好好吃个饱!”
说着,方希悠起身了,拉着姬云期趴在躺椅上。
姬云期笑着,就趴了上去,伸手解开了比基尼的带子。
方希悠笑了,道:“你还真是大胆,怪不得我哥那么爱你。”
“我跟你说啊,男人都是一个想法,希望自己的老婆呢,出了门是贵妇,上了床是****,这就是男人的心理。”姬云期道。
方希悠含笑不语,把防晒油倒在手上揉搓着,给姬云期涂了上去。
是啊,男人都是一样的,苏凡能做到,所以霍漱清总是对她恋恋不舍。
“你没给文姨打电话问问家里的情况吗?”姬云期问。
“没有,我刚才接到的是第一个电话。”方希悠道。
“曾家也是不知道怎么了,肯定在哪里犯了太岁,要不然怎么这些年尽出这些邪事儿。”姬云期道。
“怎么就是邪事了?”方希悠道。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儿,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被人打了五枪,差点连命都没了。这好不容易活了吧,这,唉1姬云期叹道。
感觉到方希悠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姬云期便笑着说:“都是迷信啦!凡事都是有因有果的,这些事也都解释的痛,人祸而已。”
方希悠沉默不语。
海风,从远处吹了过来,吹动着头顶那宽阔巨大的椰树叶子轻轻摆动着。
方希悠望着不远处那碧蓝的大海,任由海风吹动着自己的长发。
阿泉——
此时,就在京城,罗文茵已经从丈夫那里得知了曾泉辞职的事情,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夫人,您吃点什么?”家里的李阿姨见罗文茵如此,关切地问道。
“没胃口,给迦因的午饭送了吗?”罗文茵问。
“送过去了,霍省长陪着她吃的。”李阿姨道。
“娇娇呢?”罗文茵问。
“在她房间里玩游戏呢,我把午饭送进去,她也不吃,只是在吃零食。”李阿姨道。
罗文茵不语。
“夫人,好歹您吃点东西,要不然您的身体也受不了啊!”李阿姨劝道。
“唉,都这个样子了,我还吃什么啊1罗文茵叹道。
李阿姨看着罗文茵如此难受,心里也不禁有些难过。
“再怎么不想吃,您也得吃点东西。”李阿姨道,“迦因现在那个样子,要是您身体垮了,谁照看她啊?”
想起医院里的女儿,罗文茵的眼睛就湿了。
李阿姨扶着罗文茵坐起身,罗文茵擦去眼角的泪,道:“敏珺呢?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李阿姨道。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敲门声,紧接着,秘书小孙就进来了,叫了声“夫人——”
“厨房有什么吃的吗?给我热一点端过来,我在这里吃。”罗文茵对李阿姨道。
“好的,我这就去。”李阿姨应声,走了出去。
“你都买好了吗?”罗文茵问秘书道。
“嗯,霍省长的全部准备妥当,我已经装在不同的箱子里面了。”孙敏珺道。
“你的呢?收拾好了吗?”罗文茵问。
孙敏珺点头。
罗文茵招招手,让秘书坐到自己身边来,孙敏珺想了想,走了过去。
“敏珺,这次就辛苦你了。”罗文茵道。
孙敏珺摇头,道:“夫人,我会尽力照顾好霍书记的生活起居,不让您和迦因担心。”
罗文茵点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培养了近十年的年轻女孩子,罗文茵的眼眶湿了。
“夫人——”孙敏珺赶紧抽出纸巾给罗文茵,罗文茵擦着眼泪。
“你去了那边,除了要照顾漱清的生活起居,还要帮他打点他的日常所需,明白吗?”罗文茵道。
孙敏珺点头,道:“是,我知道,夫人。您放心。”
“这次我猜的不错的话,江采囡肯定也会在不久之后跟着调过去。那个女人,是不会放过漱清的。该怎么做,你知道的吧?”罗文茵道。
“是,夫人。”孙敏珺道。
“那就好,对你,我是放心的。好了,你也忙了半天了,等会儿饭菜端来了,你陪我一起吃点吧!吃完饭了你去处理一下你自己的私事,明天就和漱清一起走。”罗文茵道。
孙敏珺领命,却又面露犹豫之色。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罗文茵道。
“夫人,迦因那边——”孙敏珺道。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她也同意了,她知道自己没办法过去,漱清需要有人照顾,她也理解的,这些你不用担心。”罗文茵道。
“是,我知道了,夫人。”孙敏珺道。
“该叮嘱你的,我也叮嘱过了,今天中午,咱们一起吃个便饭,就当是我为你践行了。”罗文茵道,“等你从漱清那边回来,你想要去哪里,咱们再说。”
两人正说着,李阿姨就带着勤务人员端着饭菜来了,正好是罗文茵和孙敏珺两人的份量。
在医院里的霍漱清,接到了岳父的电话,和岳父一起前往首长办公室接受任命。
病房里,又剩下苏凡。
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
下雪了啊!他去的那里,总是下雪,不知道那里的雪,会是什么样的?
她打开窗户,把手伸了出去,雪花,落在指尖很快就融化了。
生命,好像也是这样的脆弱了,一下子,就没了。
她笑了下,攥住了手。
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抬起头,漫天的雪花啊,杂乱无序地飘下来,被风一吹,好像就更乱了。
“迦因?”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凡回头。
“逸秋姐?”苏凡道。
覃逸秋快步走了过来,赶紧抓住苏凡的手,怜惜道:“你怎么在这外面站着啊?这多冷?你的手都冰了,走,快进去。”
“我看见下雪了,就出来了。”苏凡道。
“你这手太冰了,走吧!别冻着感冒了。”覃逸秋说着,揽着苏凡的肩,就往病房里走,赶紧关上了阳台门。
“逸秋姐,你怎么过来了?”苏凡问。
“我爸跟我说的。”覃逸秋道,拉着苏凡的手,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苏凡笑了下,没说话。
她的笑容极为无力,覃逸秋看着心疼不已。
“漱清,要去那边了?”覃逸秋问。
苏凡点头。
“那你这样子——”覃逸秋担忧地说。
“我妈让孙敏珺陪他去。”苏凡道,说着,她低下头,盯着自己那两只搓在一起的手。
覃逸秋愣住了,盯着苏凡,又看着她那无助的双手。
小姑为什么要让她的秘书替迦因跟着漱清去呢?覃逸秋想不明白。
“那么,漱清呢?拒绝了吧?”覃逸秋问。
苏凡摇头,挤出一丝虚弱的笑,望着覃逸秋,道:“为什么要拒绝呢?有个人去照顾他,挺好的。而且,孙敏珺的确很不错,做事——”
覃逸秋不知道说什么。
“是我让他带上她的,没,没什么。”苏凡道,“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边,工作那么忙,生活还没人照料。孙敏珺是个女人,比他的秘书们要更细致贴心一些,会好好照顾他的。孙敏珺去了,我也放心。”
覃逸秋看着苏凡这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说:“你别想太多,好好养身体,养好了身体,早点过去和漱清团聚。”
苏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