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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初来乍到

童海到江海已经有一天了,找了家经济酒店住了进去,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他觉得一切都太过新奇了。

从童海记事起,他就待在村里,能出村子的机会寥寥,最远也不过是跟着爷爷走过二十几里的路到集镇上买些必备的生活用品而已。

和老家那座一到夜晚就安静的只有虫鸣声响彻夜宵的小山村不同,这里的夜晚和白昼根本没有却别。

要照素日的生活习惯,这会子童海早就该睡了,可是躺在床上,那眼睛总是不自觉的瞟向墙上的挂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动着,直到时针指向九点,他咬了咬牙,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衣服一穿,朝着玄关门走去。

“大爷的,好不容易能来江海城,怎么也要感受一下这里的夜生活才行啊。”

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就总听隔壁老刘家的儿子每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炫耀着他在城里的生活,每每看到他那副神气活现的死样子,童海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有一天也一定要到城里来!

走在江海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童海的眼里全是新奇,不过他也没表现的太过兴奋。一路走走停停,到了街口的拐弯处,没走两步,就看到一家亮着七彩闪灯的店门口,几个穿着暴露的女郎站在门前,时不时的对街面上路过的男客招手,那些男人便也顺势走到她们的身边,一对对的进了那不算太宽的店门。

童海顿了顿脚步,虽然他对城市的一切都不了解,可毕竟也是个矛头小伙子,村里玩的要好的几个同伴间也传看过几本本子,书里也是描绘过这种场景的,接下里嘛,就尽是些羞羞事了。

童海的脸有点红,他其实很有种冲动,想进去看看,或者说想体验一下。不过到底没敢,要是被爷爷知道自己来这种地方,怕是皮都要给揭了。

按捺着心头的荡漾激动,童海闷着头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才刚跨过那家店,紧接着就在下一家被几个妖艳女郎围在了中间。

“这位小哥,进来坐坐啊。”

“就是啊小哥,我们这服务很好的。”

浓烈的脂粉气息钻鼻而入,童海直觉遐思万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被拉入了店里。

这一进来,他才发现屋里竟比外面还要昏暗几分,刚才见到的那种迷幻色彩充斥着各个角落,他被一个女人拉着走到了楼梯口。

上到二楼,童海就看到和宾馆一样的两列门。那女人拉着他就进了其中一间,关上门,女人一回身,浓妆艳抹的脸上就露出了轻佻的笑容。

“小哥,你喜欢刺激一点的,还是更刺激的呢。”说完,她眼角瞟了一下屋子里唯一摆放的一张桌子。

童海顺着她的目光偏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立即回过了头。那桌上明晃晃摆着的链子,皮鞭,怎么看都让他觉得不自在的很。

那女人作势就要往他身上靠,也许是那桌上的东西恶心到他了,他现在看着面前的女人,怎么看都觉得恶心。

鲜艳的红唇就要触及他的脸,他的手终于忍不住将那个女人狠狠的推开,目光冰冷。

“别这样,身为女人,别这么不要脸,自重一点。”

一脚踹开门,他没去看背后女人是什么表情,只低着头快速冲下了二楼。

一口气跑出了门,他也没看路,只顾闷头跑,等到再抬起头,人已经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回身看去,他这才发现在自己眼前,这条路的入口处,一块巨大的牌匾竖立在一侧,上面有三个字,红灯区。

“红灯区是什么?地名吗?”

童海正嘀咕着,自己的肩膀就被人一拍,他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疑惑的回过头去看向身后。

“小兄弟,红灯区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啊,那怎么还闯进来了,这里啊都是做皮肉生意的,看你初来乍到的样子,应该是从小地方来的吧。”

被人一下说中,童海很是不可思议。黑暗中,他看着拍着自己肩膀的中年男人,满满的都是吃惊。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小地方来的?”

中年男人略有些得意。“那有啥不知道的,在江海城这片地啊,可没人不知道这条街啊。再说你这一口外地口音,当然知道你是别处来的。小兄弟,也算是你命好,在这里遇到你大哥我,我告诉你啊,这江海城可乱的很,没人指点着你点,可不好在这城市混呐。”

自小在村里长大的童海,性格纯善,他根本没多想,就认为这中年男人是个好人,听他这么说,连忙道:“大哥,你对这江海城很熟吗?要不然……”

他是想说让这个男人带着自己在江海城转转的,这样也就不用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了,只是话到嘴边又觉得突然这么拜托人家,怕是有些不好。

那中年男人阅人无数,童海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只一眼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兄弟,今日算我和你有缘,跟我走吧,我带你见识见识江海城。”

没想到中年男人会这么爽快,童海喜出望外,连连道了谢,这才跟着他一起离开。

两人重新穿过了红灯区,回到主街上,临拐弯的时候,童海回过头看了最后一眼整条街上衣着暴露的各色女郎,心里有个声音道:这些女人还能称为女人吗?

回到主街上,童海就跟在那中年男人穿梭在人流中。他带着他走了一会儿,到了一条岔路口,便带着他进了那条岔道。

这条岔道里要比主街暗了许多,而且还只有一家店。童海跟在那男人的身后进入了那家店。掀开门帘的一刹那,巨大的音乐声响震动着童海的耳膜。

这里是哪里啊?他捂着耳朵,本能的排斥着那快要刺穿耳膜的音乐声。跟着男人的脚步,两人来到中间巨大的吧台前坐了下来。

中年男人熟练的招呼着酒吧的调酒师,要了两杯鸡尾酒。而童海,正四处张望着周遭的一切。这是他从来没到过的地方,耳朵里是音响的超高声音,眼里充斥的是舞台上那些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

怔楞间,男人已经将调酒师调好的酒递到了童海的面前。他低头看向眼前杯子里的猩红液体,不解问道:“哥,这是什么啊?”

男人嘿嘿一笑:“你就喝吧,这可是好东西,这儿的调酒师,那调出的酒味道可不一般,赶紧喝喝看,保证你会喜欢。”

童海有些迟疑,这杯子里的液体不断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不用说都知道应该是酒,就是不知道怎么调出这颜色来的罢了。他自幼爷爷救不让他沾酒,可是这会子看着杯子里的液体,不知觉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男人一直坐在一旁催促,禁不住诱惑,童海拿起杯子,想也没想一口喝了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到了胃,并没有浓烈刺激的感觉,只有甜甜的醇香。

童海的眼睛都亮了,他还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男人一直注意着他的面部表情,见他一口就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连忙又要了一杯。

男人边递到他的手,边道:“怎么样,这好喝吧,小兄弟,哥可是带你来好地方了,这里可是江海城最好享受的地方了,来,再喝两杯,今天哥能遇到兄弟你可是件开心事,干了啊。”

童海有些为难,他是最容易和醉酒的那种人,一杯倒还可以,要是再来一杯怕是就倒底了。伸手推脱:“这个我还是不喝了吧,这里虽然不错,不过我们还是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他刚想起身,男人却是抓着他的胳膊又拉着他坐了下来,示意他不要着急。他又将那杯酒端到了童海的面前,表情严肃:“兄弟,哥不是为难你,只是哥今儿高兴,你就个哥这个面子,这江海城啊有的是好地方,哥可以带你一一都转过来,不过这些都得在这一杯酒后再说。”

三两句一劝,童海还是喝干了。这回不再像刚才那般清凉舒服。这一喝完,才放下杯子,童海就发觉自己的双眼看什么都是双份的了,就连面前的男人也成了两个。

他扶着吧台想要站起来,可这刚双脚着地,整个人就向后仰躺了去,双眼一黑,就没了意识。

幸好那个中年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将人扶坐在了椅子上,让童海靠在吧台桌上。伸手摇了摇童海:“小兄弟,小兄弟?”

没有任何反应,正站在他们二人面前吧台后的调酒师,擦着手里的杯子,眼睛却是看着那个中年男人的。

“行了,别叫唤了,这里面声音不比你声音大,赶紧动手,墨迹什么,药效只有半小时,要不是这小子不能喝,也不能这么快就晕了。”

中年男人赶忙照做,他迅速的摸向了童海的衣服口袋,将他的衣服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兜里的钱全被他摸了个一干二净。

童海出来的时候带的钱本就不多,还被他分成了两份,一部分放在了酒店里。满打满算,中年男人也不过搜到一千块钱。

他啐了一口,骂咧道:“还真是个穷鬼,就这么点钱也敢到江海这地界来。”

“行了你,赶紧拿钱离开,等我回去分账。”见中年男人一点也没要走的意思,调酒师开始催促他。

童海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尤其是脑袋和脖颈。他揉着发痛的脖子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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