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姚秀桂与曾晓一大早才吵完,姚喜宝放学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掉坑里去了,摔了个一身的青红紫绿,门牙都磕掉了半颗。还是刚好有老师路过,听见坑里有动静,才找人把他给救了上来。
送回姚家的时候,已经天都黑了。
“喜宝儿,你这是怎么了?”江燕敏被吓了一跳,连忙丢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跑了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儿子。
只见他一身校服黑不溜秋,还刮破了几道口子。脸上青一道红一道,不少地方都蹭破皮了,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好不狼狈。
姚喜宝觉得丢人,没好意思说。
那老师努力忍着笑,做出严肃的表情:“咱们学校外头在铺设管道,地上挖了不少坑,前几天上课就已经跟同学们提醒过了,放学后不要在学校周围逗留。姚喜宝大概是和其他同学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掉坑里去了,刚好我从那儿路过,就找人把他拉起来了。”
姚秀桂正在厨房里炒菜,听到动静拿着锅铲出来,刚好听到老师的这段话。又一看,自家宝贝孙子伤得不成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嚷嚷:“你们学校是怎么做事的?竟然在学校外头挖坑,这不是坑人吗?把我孙子摔成这个样子,不行,你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那老师是个新来的实习生,带的也不是姚喜宝的年级,对姚家一点儿也不了解,更说不上顾忌了,直言道:“铺设管道是政府的安排,学校无从置喙。再说了,初中生已经明白事理,能自行分辨危险性,老师们在上课的时候也做出了相应的提醒,学生顽皮导致掉坑,难不成还要把责任推卸给学校?”
说着抬腿就往门外走,冷冷的甩下一句:“如果你们要找说法,就直接找政府去。这个锅,咱们学校不背!”
开什么玩笑,她一个实习生,连基本工资都没有,还三天两头的加班,那也都算了。
学生贪玩掉坑里,她顺手救了,家长不感激,还要找她讨说法?
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带过姚喜宝的那么多个老师,哪一个见到姚家人不是客客气气,尽量捡着好话说的?姚秀桂在曾晓身上碰壁不少,但是在老师身上碰壁,还是第一次。
本来一大早就被曾晓弄得心情不好,现在更是火冒三丈,提着锅铲就想追出去:“你给我回来,你叫什么名字?信不信我明天去学校投诉你?”
“够了!都几点钟了,还不赶紧做饭?”江燕敏听得心烦,没好气的骂道:“你要真为着喜宝儿好,就好好的收敛收敛你的臭脾气,别见人就怼,最后报应在喜宝儿身上!”
她本是对报应的说法只是半信半疑,耐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这么凑巧,巧得让她心生害怕。
如果说上次喜宝儿被炸断手指只是个意外,那这次呢?
这姚秀桂早上才要追着曾晓打来着,傍晚喜宝儿就掉坑里受伤了。岂不是姚秀桂欺负无父无母的小孩子遭来的报应吗?
不管是真是假,江燕敏都怕了。
姚秀桂终归还是忌惮江燕敏的,喜宝儿又恰好掐在这个时间点儿上受伤,想起曾晓早上说过那些话,她到底还是有些毛毛的,心虚的小声说:“这子虚乌有的事情,总不能全赖我头上吧?”
江燕敏眼睛一瞪,却也没说话,拉了喜宝儿就往房间走。
为人媳妇的,就是对婆婆再不满,说出刚才那些话也已经够重了。再骂下去,天知道这大嘴巴的姚秀桂会不会跑到外头哭诉,说她这儿媳妇虐待老人。
到时候,她还有脸做人吗?
索性直接把房门一关,直接打了姚佳天的电话:“姓姚的,我告诉你,这个家我和儿子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爱待你自己待吧。再见!”
管不了姚秀桂,她走还不成吗?
江燕敏这个杀手锏从来都是无往不利,这话一撂下,姚佳天在外头喝酒也没心情了,放下酒杯就往家里赶。
隔着门板听到这些话的姚秀桂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哎呀,佳天媳妇儿,有话咱们好好说就是,动不动就喊走有意思吗?你都嫁给佳天了,这儿就是你的家。自个儿家都不住了,你要住哪儿去……”
没一会儿,姚佳天也会来了,屋子里鸡飞狗跳的闹成一团,吵吵嚷嚷。
而屋子后头,两个身影正悠哉悠哉的躺在草垛上,叼着草杆儿听着里头的吵闹。
“嘿,还真是事事都被你算准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猜到这事是咱们做的?”钱宝用手肘碰了碰孟翥的手臂。
孟翥把口中的草杆吐出来,淡淡道:“就凭姚喜宝那猪脑袋,能想得到才怪。”
他那种人,除了依靠自己的家世耀武扬威外,还有什么用处?
论智商,比猪好不了多少。论武力,更是外强中干,一无是处。
要说念小学的时候,姚喜宝身边好歹还有一群小喽啰可以使唤,硬生生的把他捧成了小学一霸。
可自从被孟翥和钱宝教训过头,他的头号喽啰周福跟他彻底撕破脸,自己另外组织了一个小帮派,硬是把大半的人都拉走了。
周福家住在镇上,老爸是做生意的,从小就教他一套为人处事的道理。在这方面上,他无疑比颐指气使的姚喜宝更得人心。
慢慢的,姚喜宝身边的人一个个给周福拉走了,没有羽翼的他,更不值得让孟翥忌惮。
钱宝嘿嘿一笑,“说的没错,他那人死要面子,肯定不会把掉坑里的真相说出来的。这个亏,他是吃定了。”
孟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安然的躺在草垛上,望着天空的星星。
钱宝又问:“对了,好端端的,干嘛咱们又要作弄他?说起来,他已经挺久没招惹过咱们了。”
他并不怕惹事,只是惹事也得有个名目不是?
孟翥突如其来的提议,还真让他有些不解。
孟翥眸光微闪,语气里带上了淡淡的凉意:“他是没招惹咱们,但是姚婆子敢欺负曾晓,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