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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云罗是我儿子?

齐靖州八小时后在医院醒来,不顾家人的阻拦,直接冲出了医院。

“事情进展如何?”他沙哑的声音森寒得骇人。

蒋秘书悄然绷紧了身体,低头汇报道:“已经确定目标了。”

“意思是——那些人,都还没死?”齐靖州的声音忽然变轻,仿佛漫不经心浑不在意,蒋秘书却觉得寒意从头顶开始往身体各个角落蔓延开去,冷得厉害,“我是这样吩咐的?”

蒋秘书极力忍住声线的颤抖,说:“牵涉的势力太多,尽管不太有存在感,但是同时动手,会惹来警方注意,会有很多麻烦。”

“这些我不需要你告诉我。”齐靖州不疾不徐地说,“认清你的身份,我只想看到我想要的结果。”

蒋秘书冷汗落了下来,“是。”

齐靖州没再说话,他径自将车开到了三相桥。打捞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但是仍旧没发现路与浓的影子。

齐靖州觉得胸膛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挖掉了整颗心一样。他下车到了江边,戴上装备,跃下了江水。

旁边的下属是齐爷爷刚派过来协助的人,看到齐靖州就这么跳下去,吓得汗都冒出来了,一边让人下去将齐靖州劝回来,一边忙不迭地给齐爷爷打电话。

齐靖州对那些焦急的声音充耳不闻,周边打捞搜救的人都已经认定了人死了,回不来了,尸体大概也是找不到的,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急切和紧张,但是齐靖州仿佛坚信着路与浓还活着,还在水面下的某个地方等着他。他不知疲倦似的,在水下一处处的搜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齐靖州还在水中没有上来,一众下属的心都高高悬着不敢放下,视线紧紧盯着水面,就怕齐靖州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再也不出现。

齐爷爷处理完突发的紧急事件,亲自拄着拐棍到了江边,直接下令让人下去将齐靖州给强行带了上来,二话不说一棍子打了下去,“你有能耐啊!搞出那么大事情不管,到这地方来扮演痴情种子?她人都死了,你这是做给谁看?!”

齐爷爷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齐靖州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里城黑暗处的势力就那么几股,他竟然一天之内就屠了大半!那么多条人命,在他眼里跟白菜似的,真当他自己就是王法?!

要不是他反应快,警方现在就该找上齐家的门了!

齐靖州不是没有听出齐爷爷在说什么,但是他的心神全被那句“她已经死了”给吸引了过去,只觉得空荡荡的胸膛里一阵钝痛袭来,让他险些站不稳。

“我要带她回家。”他说。

不管她是死是活,他都要带她回家。至于其他人,生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的妻子还在这湍急的水流下没找回来,那些害死她的人,凭什么能够好好的活在世上?

齐爷爷神色冷厉,对旁边的人道:“带他回去!”

齐靖州已经许久没有休息,也没有进食,大悲之下又心神恍惚,齐爷爷给了下属动手的权力,齐靖州根本没法反抗,没一会儿就被人压制住。齐爷爷一挥手,就有人上前直接给齐靖州打了一针镇定剂。

命人将昏睡过去的齐靖州带上车,齐爷爷方露出疲惫的神色,拄着拐杖,拖着已经老去的躯体,慢慢地往车上走。离开前,他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道:“继续……搜救。”

二十四小时都过去了,这会儿估计用“打捞”更合适,但是心头转过那么多念头,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这个略显仁慈的词汇。

那个女孩子当他的孙媳妇,他其实是不怎么满意的,善隐忍,心太狠,齐靖州又哄不了人,继续待着他齐家,早晚要出事。可是谁让齐靖州喜欢呢?单这一条,就足够让他妥协了。

齐靖州不是当年的齐靖云,也不是齐靖杭,他管不了。

齐爷爷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

周梁捏着刚拿到的DNA鉴定结果,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其中一份是齐靖州的,他肯定没有拿错,但是另一份是谁的?齐靖州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半天的沉思过后,他有了一个荒谬又可笑的猜想。

其实他也知道,想知道真相,直接去问齐靖州就好,毕竟那根头发就是齐靖州给他的,齐靖州必定知道是谁。可是路与浓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齐靖州现在的状况,他也全都看在眼里,如果那根头发当真是路云罗的,现在把结果给他,和在他心口上再插一刀有什么区别?!

思来想去,周梁迟疑着,将检测结果藏了起来,又重新伪造了一份,去找了齐靖州。

……

见到周梁,齐靖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来找我……”

周梁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抢先道:“结果出来了。”

齐靖州闻言,神色微微凝滞,他握了握拳,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紧张,“结果……是什么?”

周梁正要将东西拿出来,见齐靖州这反应,他迟疑了一下,故作兴致高昂,揶揄一般问道:“齐哥,你先告诉我,另一根头发是谁的啊?难不成你什么时候搞出来一个私生子?”

周梁心思不宁,说出的话并不严谨,明显地带着偏向性,齐靖州一听,手蓦然抖了一下。他猛然抬头,“结果……他是——”

周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惋惜地摇头,道:“齐哥,要真是我猜的那样,你头上……可能已经一片绿了。”

齐靖州眼中的光亮因为这话又渐渐地弱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他紧紧抿着唇,良久之后,开口说道:“把结果给我。”

周梁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递过去。

齐靖州看过,久久没有放下,拿着纸张的手却越来越紧,渐渐的有些颤抖。

“齐哥……”周梁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另一根头发是谁的,一个针对对象都没有,要怎么安慰?

齐靖州闭着眼,嘴唇紧抿,没有说话。在这一刻,他感受到心底挣扎着不愿消失的那一丝执念彻底破碎,湮灭无踪,一时间仿佛所有的希望都不见了,世界是灰暗的一片。

路与浓是骗他的?她竟然是骗他的……

齐靖州情绪波动太大,周梁渐渐皱起了眉头,“齐哥,这检测的另一个对象是谁?”

齐靖州沉默着没有开口,在周梁以为他不可能会回答的时候,却忽然听他声音喑哑地说:“路云罗。”

周梁眼睛蓦地睁大,放在包里捏着另一份结果的手微微僵住。

他竟然猜对了……

周梁看着齐靖州这模样,心情有些复杂,忽然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这做法是否对了。路与浓不在了,这份真实的鉴定结果,是不是齐靖州最后一丝希望?可是路云罗也不在了啊,要是让齐靖州知道当初死去的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不会更加痛苦?

周梁捏着纸张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究还是没有拿出来。看着齐靖州不像是会崩溃的样子,或许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吧?

也许过一段时间,他就能走出路与浓带来的这一阵阴影。

齐靖州现在的情绪尚且可控,他不敢赌另一个未知的结果。

周梁想通之后,跟齐靖州告了辞,最后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面容疲惫的齐靖州,担忧地转身走了。

下楼的时候,被齐夫人拉住,“阿梁,你齐爷爷叫你去他书房一趟。”

周梁有些紧张,齐爷爷叫他?可能为什么事?这根本不用费心思想!齐靖州今天弄出来的大动作,齐爷爷怎么可能不知道?齐爷爷多半是从齐靖州那里问不出想知道的事情来,就打算从他这里入手!

擦了擦汗,周梁紧张地往齐爷爷的书房那边去。

齐夫人体贴地将他的包拿过去放好,微笑着安慰道:“阿梁你不用紧张,你齐爷爷只是想着你和靖州从小一起长大,肯定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就想跟你了解一下孙子的性格,毕竟……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些家人并不称职,对靖州的关心太少了。如今他失去了与浓,作为最亲密的家人,我们就该帮助他今早走出来,你说是吗?”

周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会有齐夫人说的这么简单?打死他他都不信!他有那么好骗?

看着周梁上楼,消失在视线里,齐夫人才松了一口气,悄悄打开了周梁的包。

刚才周梁在齐靖州房间里的动作,她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齐靖州精神恍惚没发现不对,她却总觉得周梁神色不太对劲,期间手一直放在包里,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从周梁包里翻出那份DNA鉴定报告,看完之后,齐夫人当即震惊地呆愣在原地。

她可没忘记刚才听见了什么!

这根本就是一份亲子鉴定!

另一个对象竟然还是……路云罗!

路云罗竟然是齐靖州的亲生儿子?!

齐夫人呼吸都凝滞住,险些呼吸不上来。她抖着手,有些惊慌地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又将周梁的东西整理好,急急忙忙上楼回了房间。

……

路锦时坐在电脑前,眼中布满了血丝,往日俊秀健康的面容现在已经苍白一片。他刚从三相桥江边回来,裤腿和鞋都还是湿的,他却感觉不到一般,握着鼠标的力道忍不住地加大,差点就将鼠标捏碎。

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路锦时终于动了。他电脑中有四个特殊的文件夹,其中一个是半个小时前有人发到他电脑上的,是几个屠杀视频,一声枪响过后就是一条人命,像是他以前看过的黑道电影一样,酷炫又血腥。但他知道,他收到的这些不是电影情节,而是真实发生的事,那些倒下的人,是真的死了。

他甚至认得其中一个,经常出现在他们学校外,殷莱是主要被骚扰的对象,他没少和那个混混对上。

在视频里那个混混显然不算什么有身份的人物,只是站在旁边的一个小弟,闯进去的人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他,但他倒霉的站得离“大哥”近,关键时刻被推出来挡了枪。

这些视频被打包了发到他电脑里,还附带了一些“证据”——证明那些嚣张横行枪杀人命的人,都是齐靖州的人。路锦时不太相信那些证据,因为照片看起来像是合成的,但是他也不需要相信,只需要让网上的网民因此联想到齐靖州身上就好,最后必定会有人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

还有一个文件夹,是他费了大力气找到的,一个路人偶然拍到的前一段时间三相桥上发生的事。视频的拍摄地离桥上很远,但是很清晰,拉近了可以看见,跪在地上的是他的姐姐,如王者一般站着无动于衷的是他名义上的姐夫。

隐约间能听见路与浓拔高的凄厉声音:“……他是你的儿子……”

最后他姐姐自己跳了下去,而那个男人脸上终于不再是云淡风轻的神色。

文件夹里的另一个视频,是一段监控,从路与浓仓皇逃到桥上,到她车毁人亡化作一团刺目火焰。

第三个文件夹,是他刚刚从监控着的齐夫人的电脑里找出来的,一张亲子鉴定的照片。

结合查到的齐夫人发给别人的信息,以及之前那个视频隐约听到的那句话,路锦时很容易就猜到——路云罗是齐靖州的儿子。

而从齐夫人的动态来看,齐靖州他根本就不知道!

齐靖州怎么能不知道?

路锦时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齐夫人要瞒着,因为那是她儿子,她不舍得自己的儿子受刺激,可是他路锦时又不是齐靖州他妈!他恨不得齐靖州去死!齐靖州就该知道这所有的一切,然后亲自品尝一下他一手造成的后果!

路锦时的手在抖动了一下之后,变得很稳,他将第一个文件夹里的东西发到了网上,发给了警方,发给了齐家的所有敌人。

然后剩下两个文件夹里的东西,全都发给了齐靖州。

最后一个文件夹,装的是路昊麟前些年偶然失足,参与经济诈骗的罪证、汪雅贝对着路君君剖白时的恶毒语言,以及路君君跟在陈达身边的各种暧昧照片。

这些都是他的亲人,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年来,那个所谓的“家”里,能让他感受到温暖的、能让他深爱着的,就只有一个路与浓而已。

手指颤了一下,路锦时将最后一个文件夹里的东西全部放到了网上。

做完那一切,他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僵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背叛亲人的感觉是什么?

他很难过,但一点也不后悔。凭什么路与浓不在了,这些人都还能若无其事的活着?

他的姐姐那样好,他还记得她以前是多么开朗可爱、率真明媚。她曾经笑得眉眼弯弯无忧无虑,还会羞涩还会撒娇,有时也像个假小子,带着他一起在周末的时候躲过门卫大叔的视线,偷偷跑进学校去打篮球。

她后来变得消沉变得不爱笑,再也没有露出曾经的明媚笑容,再也不亲近他,眉眼间的天真渐渐消散,变成哀愁,变成无望,最后变成空白,什么都不再有。

然后她死了——在她最亲爱的两个亲人离开之后。

都是他们害的!那些人,都该付出代价!

……

齐靖州最后将手中那份鉴定报告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她竟然是骗他的。

他想,他终于可以不再那样难过。

她竟然是骗他的……

在他这样想着,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发现电脑上有人给他发了一份文件。狐疑地下载下来,打开一看,齐靖州当即僵住了身体,脑子里蓦地出现刺耳的喧嚣,继而变成空白一片。

这些是什么?发给他这些的人,是想告诉他什么?

那视频和那张照片,还有齐夫人和别人联系的各种信息记录放在一起,其实真相是什么,已经很明了。但是齐靖州不愿意轻易相信,明明周梁先前给过他鉴定报告,明明路云罗不是他儿子!

“哐啷”一声,笔记本电脑砸在地上,齐靖州却没心思去管。他捂着剧烈跳动着,绞痛不已的心脏,猛然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大步走出房间,直接去找了齐夫人。

“怎么下来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齐靖州的病是心病,身体的虚弱已经养好了,仍旧躺在床上,是因为他现在的状况,家里人实在是不放心。

齐夫人神色关切地问着,在齐靖州走近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不对。齐靖州的情绪波动实在太强了!怎么可以……这样一不小心,他就可能——

齐夫人急得不行,偏偏旁边齐爷爷齐奶奶也在,她什么都不好说,正欲劝说齐靖州回去,却忽然听齐靖州问她:“云罗是我的儿子的事……您知道吗?”

齐靖州声线隐约有些颤抖,脸色就像刚被带回来一样憔悴。他站在齐夫人面前,没有露出一点弱势,固执的要一个答案。

他怎么能轻信别人发来的东西?他要听齐夫人亲口说!

齐靖州话落之后,客厅里一片死寂。

齐夫人脸色陡然一变,却不敢回答,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齐靖州,几度张口,却没有出声,倒是很紧张他的情绪。

良久之后,齐爷爷惊骇地看着齐靖州,“你……你说什么?”

齐靖州的视线死死地锁在齐夫人身上,“妈,回答我的问题!”在他眼底,情绪翻腾涌动,看得齐夫人一阵心惊。

她想否认,可是知道,她否认不了的,齐靖州既然敢这样问她,肯定是知道什么了!就算她不说,他事后必定能够自己查到!更何况,齐爷爷齐奶奶都听见了,她否认有什么用?他们必定也会逼问真相!

闭了闭眼,齐夫人垂下头颅,嗓音干涩地道:“……是。”之前她虽然看到了周梁藏起来的东西,但是也并不是很确定,还叫人去查探了一番,才终于确定,路云罗是她的亲孙子!

齐夫人轻轻的一个字,仿佛有万钧之力,压在齐靖州心头,让他站立不稳,身体微微踉跄了一下。

路云罗是他的儿子……她没有骗他,那个孩子,竟然真的是他的儿子!

可是他都做了什么啊?他根本没有用心关心那个孩子的死活!就因为认为那是她给其他男人生的儿子!

他竟然让他的亲儿子死在他的面前!他竟然还一点都没在乎!

身体摇晃了一下,齐靖州蓦地捂住了胸口,紧接着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

“靖州!”

客厅中尖叫声一片。

“浓浓……”齐靖州微微张了张唇,在他认为,他愧疚地喊出了他心爱的人的名字,可是其实,他根本就没发出声音来,扶着他的人,只看到了他眼底让人心惊的绝望,以及他身体的无力。

……

之前路云罗身亡,已经将齐靖州打击得够彻底,这次路云罗的事情一出来,他更是像极了濒临死亡的绝症患者,再也没有一分治愈的可能。

齐爷爷望着以前让他骄傲不已,现在却逐渐走向毁灭的小孙子,终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浑浊的眼中满是复杂的光。

“谁也救不了他,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他要是走不出来……”齐靖州怎么可能没有能力走出来呢?齐爷爷他的小孙子是怎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他一直清楚得很,所以即使知道齐靖州悄悄走上了齐家人不允许的道路,他也没有多加苛责,甚至悄悄纵容,想看看这个一直令他骄傲的孩子,能以野心走到哪一步。

齐靖州完全能够救自己,只是路与浓不在了,路云罗又死在他面前,齐靖州想要毁了自己。

他愧疚至极、痛苦至极。

若要说杀死路与浓和路云罗的凶手,他必定是最不可饶恕的一个!

而就在齐靖州以自己赎罪的时候,外面暴风雨已经来临……

……

路锦时拔掉林菁菁的氧气罐,口罩底下俊秀冷冽的脸庞上露出一个冰冷至极的笑容。

他走出病房,拿着医疗器具,穿过黑衣的保镖大步离开,没有露出任何心虚害怕的表现。

殷莱一身护士打扮,跟在他后面,微微低着头,看着前面他白色大褂的衣摆因为走动而轻轻扬起,口罩底下忽然也跟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她想。

……

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城仿佛就换了一片天。

普通人只知道齐家三少夫人被人暗杀车祸亡故,母家因为经济诈骗被人告上法庭。

而身为路与浓丈夫的齐家三少齐靖州,在悲痛欲绝地颓废了半个月后,又重新振作起来,为自己的妻子报了仇,将害死妻子,又枪杀了不少黑道人士,还嫁祸到他头上的凶手给送进了监狱。

将家庭弄得一团糟的路昊麟在法庭上孤立无援,还攀扯上了正准备结婚的“准妻子”汪雅贝,一同被判了刑,一样进了监狱。

受了打压,好不容易重新崛起的路家公司所有资产被冻结,路家养女路君君的丑事至今还在网上沸沸扬扬地传播着,爱八卦的民众们一刷手机,发现那和丈夫的兄长搞在一起的女人已经被赶出了夫家家门,日日在酒吧买醉。

最让人唏嘘的莫过于路家幼子路锦时。

那是一个优秀并且无辜的少年,实在不该承受这些本来和他无关的苦难。

而被无数人同情着的路锦时,已经从高考考场走了出来,收拾好行李离开了里城。

在他离开的同时,处在监狱里的林阿漫,迎来了又一轮欺凌,这次却不如以往一样隐忍就能逃过。本来就凶残的室友突然将她当成了仇人一般,极尽羞辱,欺凌打骂,她们将她狠狠地摔在墙面上,大声地辱骂她:“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行下得去手?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吧?!留着你睡在这里,是不是有一天也要把我们也给弄死?!”

这次她直接被送到了急救室。几个小时后被送出来,残了一条腿。

而里城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在知情人眼中,齐靖州的“重新振作”,无异于一个地狱恶魔的觉醒。

什么凶手!什么嫁祸!根本就是假的!都是假的!凶手都死在了他的枪下!“嫁祸”是又一轮报复!

他们什么都知道,齐靖州什么都让他们知道,可是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害怕多说一个字,那个更加冷酷狠辣的男人就会将枪口对准他们的脑门。

他成了黑暗里人人都能看见,却不敢轻易招惹或是靠近的王者。

……

路与浓恢复意识时,觉得身体仿佛生了锈一般,动一下都发出咔咔的声音,难受得厉害。眼皮十分沉重,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她感觉到有人握着她的手,给她擦手,又给她擦脸,末了还轻轻抚摸她脸庞,在她耳边叹息着说:“睡了快两个月了,怎么还不醒?是想睡一辈子么……”

那是个低沉的男声,路与浓听着觉得很熟悉,迟钝的脑子转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咦?这是谁?

她手动了动,便察觉到握着她手的人身体一僵,继而按响了铃,接着一阵喧哗,她身边变得吵闹起来。

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路与浓能够迟钝地发现他们碰了她的身体,或许是打针,或许是检查,可是她具体的不知道是做了什么。

有人声音温柔地想要将她唤醒,她颤了颤睫毛,没能睁开眼睛,那道声音仍旧不厌其烦地呼唤她。

路与浓意识挣扎了许久,终于感觉到一丝光亮透进了眼中。

立即就听到一些激动的声音。

“宝宝,慢慢来,不要急……”身边的人说。

努力尝试了许久,一点点地睁开,最后被光刺到了眼睛,她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挡,却后知后觉地发现手根本动不了。身边的人似乎明白她想干什么,连忙伸手替她遮住了光,“你睡太久了,适应一下就好了……”他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安抚,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路与浓艰难地转动脑袋,偏过头去看他,却忽然被彻底遮住了视线,他似乎有些紧张,似乎不想让她看到他。

路与浓眨了眨眼睛,睫毛刮着他手心,察觉到他的手颤动了一下。

她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竟然只能发出一些难听的声音。

身边的人见她这样,有些急切地安抚道:“别怕,别怕,你还能说话的,只是太久没说了,需要时间恢复。”

路与浓稍稍安下心来,轻轻动了动脑袋,蹭了蹭他手心,想让他放开手,却没料到他忽然靠近。

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停在额头上方,路与浓顿住了动作,呆呆的样子,有些好奇他想做些什么。

然而克制着靠近的人,忽然又远离了她,接着另一个人的手取代了他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路与浓不安的动了一下,几秒钟后,遮住她眼睛的手撤了开去。路与浓眨眨眼就,下意识往旁边看,却见旁边坐着的是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医生。

他眼中是温和的神色,“你睡了快两个月了,能感觉到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路与浓皱眉,这声音和刚才的很像,但根本不是!他不是刚才陪着她的人!

她转过脑袋,发现她是在医院里,病床周围围着许多医生护士,他们都戴着口罩,却遮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担忧和激动。

“这是……哪里?”路与浓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声音沙哑得有些难听。

她垂下眼帘,观察自己的身体,发现几乎被裹成了一个木乃伊,难怪刚才动都动不了。

一个护士走上前来,用很温柔的声音说:“这里是H市名扬医院,你受了很重的伤,睡了快两个月,能醒来真是奇迹!不过你身上的伤都能治好的,你放心……”

护士安抚了一大通,路与浓耐心地听完了,才问:“我怎么……在……这里?”

她声音嘶哑,又非常轻,护士很耐心地听完,却没听清她说什么,求助似的往后看了一眼,最后却是坐在路与浓旁边的中年医生说道:“你是被人送进来的,他应该是你的朋友?那个年轻人叫齐靖杭。这两个月他来看过你三次,你都没有醒,看得出来,他很担心你。”

齐靖杭?

路与浓脑子迟钝地转动着,那么刚才的人是齐靖杭吗?

她想了想,得到结果,不是。

“刚才的人……是谁?”她问。

医生护士们对视一眼,而后中年医生开口:“刚才是护工在给你手,看到你有要醒的征兆,就按了铃,如果你问的是刚才在你身边说话的人的话,是我,怎么了?”

路与浓没有任何回应,她知道,根本不是!不是!可他们为什么要骗她?

轻轻摇了摇头,路与浓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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