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打断真一老头的话，问，“为什么不让我去救？”
“不是我不让你去，而是，你最好不要去！对了对了，要不然，你给老头一点跑路费，老头帮你走一趟？”
我愣了下，然后想到什么，顿时狐疑道：“老头，你不会是想要讹我的钱吧？还跑路费？”
“什么讹诈？我真一是这样的人吗？”
“还真是！”
真一老头怒，拍案道：“小曲子，老头我这可是为你好，你……这次的表明是你朋友有问题，可是实际上恐怕是针对你的，你确定要去？”
“针对我？”我站起身，脸上白了白，道，“若是如此，那我更要去了！”
“小曲子！”
“老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总不能让百草陷入危险，尤其是因为我陷入危险！”我说的坚定无比，只是此时的我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因此痛苦无比。
这是按照百草手机短信发过来的一个地址，一间废弃的工厂，里面废旧的机器堆砌，冷冰冰，在这大年三十的晚上，落在人眼中，莫名的瘆人。
我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人，更没有听到声音。
手里握着水果手机，我瞥了眼旁边的凤爷，心里的惧意倒是退了几分。
“人呢？百草呢？我来了！”我提高了声音，说。
这么一开口，过了没一会，就传来了回声。
紧接着，手机响了。
依旧是百草的电话。
“喂？”我开口，先发制人道，“我人已经到了，你们说了的，我只要到了，你们就放了百草，她人……”
“乐曲乐曲！”百草的声音急不可耐的传了过来，还带着急促的喘息，道，“乐曲，你你……你赶紧跑！赶紧跑……”
“跑？百草，你现在跑了？不对！他们放了你？”
“对，我……嘟嘟嘟……”
“喂喂喂？喂喂喂？”我看着断了的电话，正想要拨打过去，却突然注意到手机上的信号来，心中一惊。
竟然没有信号？
被屏蔽了吗？
果然是人为！
我心中不喜反惊，若是人，凤爷还是能不出手就不要出手，否则……万一背上因果还是什么，可就不好了。
这么说，又得靠我自己了。
我握了握拳头，目光警惕的在周围看来看去，正准备再吼一嗓子，不想就见着先前自动关闭的工厂大门，“咣当咣当”的被打开了。
此时有晚风迎面而来，一身火红衣裙的女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妙曼的身体，款款摆动的姿态，就像是踩着莲花，步步生莲。
女人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微微一抬眸，粲然一笑，勾魂摄魄。
我整个脑袋，只觉“轰隆”一声，倏地就炸开了。
柳叶眉弯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漂亮的过分，还有那鼻，那唇，就连那张脸上的颜色……跟凤爷有着如出一辙的绝艳之色，却又有着不同于凤爷的美艳。
就像是，出于男人和女人的美。
明明都是美，不分界线的美，在这个女人……和凤爷身上，却分出了一个奇怪的界限，不同于明月和太阳的界限，也不是山水的不同，就是一种明明出于本源，却又完全不同的界限。
真是奇怪。
这界限究竟是什么呢？
我皱了皱眉，忍不住苦思冥想起来，倏地眼睛一亮。
就像是圆月和玄月的区别，就像是大海和溪流的不同……
凤爷就是那圆月，而这个女人就是玄月！
这个女人她能够和凤爷媲美，却又莫名的缺失一部分的美……不是残缺，而是天生的……
天生的什么？
我有点想不起来，又是是看着眼前渐渐走近的女人，想要移开视线，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移不开视线。
“我找了你好久。”女人开口，声音宛若黄鹂，无比好听，在这夜色中，让人的心都跟着柔软了。
“砰！”一声，接着又是“砰砰！”几声。
B市的烟花，此起彼伏的绽放在天际。
整个新年，这是B市唯一一天可以放烟花的时候，整个天际被照亮，半边天空的灿烂烟花，在这一刻，却都成了女人最美的陪衬。
女人笑容绚烂的比烟花还要美丽，还有那张脸，还有那……虽然比不上魔鬼的身材，却绝对比我要女人多的身材……
“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女人再度开口，带了几分轻愁，问，“我一直都在等你，你知道吗？”
“我……”我傻愣愣的一张嘴，正要回话，却听耳边传来熟悉的华丽而又性感的声音。
“知道。”是凤爷接了话。
我心中一震，看着突然出现的凤爷。
大红的衣袍，妖孽的脸，简直像是开在黄泉路边的曼珠沙华，暗夜中摇摆着古惑人的舞姿，令人心折。
而这个女人！
一样火红的衣裙，一样堪称绝艳的面庞，美得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他们……面对面站着，却像是跨过了时间的长河，终于……站在了一起，目光相对，仿若千言万语都化成了眼中的深情，如此的般配，如此的让人自卑。
我觉得我的心在剧烈的颤抖，抖着抖着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抖动起来，想要说什么，想要过去阻止，想要……却不敢。
没有勇气，又或者真的只是没有力气。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我？”女人问，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只是唇角却依旧带着醉人的笑容。
“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为什么会……没有时间呢？我以为，你……”
女人还要说什么，凤爷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呢？”
凤爷蹙眉，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又见着女人突然滚落的泪水，噎了下，放缓了声音说：“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这一刻，这么一句话就在我脑中来回旋转，转着转着我只觉得本来就抽疼的心脏，突然的紧缩，不知道何时疼痛欲裂的头脑倏地就炸开，身体晃了晃。
“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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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抹意识难过无比，不知道何时沁出的泪水，就这么滚落了下来，再也无法听见其他的声音，是以，我错过了凤爷接下来的那么一句话。
“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我又在做梦了，还是那棵硕大无比的梧桐树的地方。
此时此刻，正有一只长着翅膀的鸟人，居高临下的看我。
因为居的太高，我脖子都看酸了，眼睛都眯成了一跳缝隙，可是就是看不清鸟人的脸，只是莫名的觉得，这张脸非常熟悉，非常熟悉。
这张脸必然是很好看的。
我觉得心中有些迷醉，无端端的痴迷无比。
那鸟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目光给我刺激到了，一惯高冷的姿态竟然把持不住了，道：“尔为何又来？”
为何又来？
我难道来过很多次？
对了！这个是我的记忆！不是做梦……那，也就是我之前来过很多次？前世还是前前世，又或者……
我脑子里这个想法在打转，但是梦里面的，或者说是记忆里面的我却是傻傻一笑，还不伦不类的作揖，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小……小女一见倾心，还恳请您、您下嫁……”
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道红光劈过来，伴着一声：“放肆……”
我一震，来不及去嫌弃自己说话文绉绉的，更来不及嫌弃文绉绉说话竟然还说错话的事儿……再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长得特别粗犷的脸，好像是我二哥。
“小七啊，你真是出息了啊！竟然脸皮如此之厚的求了个大美人！哈哈哈哈……”二哥笑得欢快，满脸的欢喜。
“二哥，你笑我。”这个记忆里面的我，羞涩开口，但是下一秒就特别自得道，“我早说了我非君不娶，十年不够我求百年，百年不够我就求个千年，千年……”
“行了行了！你个臭丫头，现在都一万年了！”二哥嫌弃一句，敲了敲我的头，然后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该去接亲了……”
“哎哎，马上就去……”
这话一出，我一边奇怪，一边忍不住想着等会一定要好好看看被我娶回来的是不是鸟人，还有那鸟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呢……结果，都没来得及跟上去，就突然又转了场景。
这地方，有点黑，有点冷，还有点……莫名让人难过。
我皱了皱眉，觉得有点烦躁。
倏地，一声难听的“咣当”声响起。
黑暗中有一道光芒照了进来，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我皱眉，努力的想要看清这人。
然而……此时此刻记忆里面的我，却似乎对这人有着刻在骨子里熟悉一般，倏地开口：“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