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梦了。
梦里时而是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她在梦中抓紧他的胳膊,患得患失,就仿佛这一切美好即将离她而去。时而是昏暗的手术室,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身后手术室是一片猩红的血迹。
丞瑾拥着被子坐起来,深夜,屋里黑黢黢的,雨滴用力地拍打在窗户玻璃,偶尔劈过几道闪电,屋子被照得忽明忽暗,显得有些骇人。丞瑾垂下眼帘,躺下,翻身继续睡。窗外是风雨声,屋内是她浅浅的呼吸声。渝城的雨季很长,可是每一个雨天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和折磨,流产所带来的病根,在那个时候牵引着她全身的痛觉神经,她本就怕疼,疼痛遍及全身,吃再多的止痛药也无济于事。看着窗外连绵的雨幕,忍受着身体上的刺痛,一整天都是冰冷和绝望。
每每午夜梦回,记忆就如同一场永远也用不完胶卷的电影,不断地播放着那些年的浮光掠影。时光陷入寂静,她听到从高空飘洒下来的细小霜花掠过耳际的声音,窸窸窣窣,络绎不绝,如同回忆里的那一场雨。她看见年少的自己,穿着美丽的公主裙,站在连家别墅前,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颜容俊俏的少年,欢喜不已。
彼时的孟丞瑾,总是骄傲地仰着脖子,美丽地流转在孟家各色的宴会之中,是飞扬的公主,少年总是微笑着步步跟随。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她的少年被她弄丢了。四年渝城,她混迹在人群里奔走,总会在半夜里突然惊醒,醒来的时候,弄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好半晌混沌的脑子才清醒过来,然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清城了,然后是长久的沉寂,心就像被生生割裂一般,心自成灰。
那天是周末,丞瑾遇到了此生最不想遇到的人,和最意外遇到的人。
丞瑾换上超短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极尽魅惑。上半身一件紧身露脐装,勾勒出她绝妙的纤细腰肢。将发带轻轻一扯,如如墨染的黑发飞流而下,散落在腰间。舞池中央,丞瑾的身如蛇形般舞动,极尽妩媚。满面的身姿在灯光的映衬下有着将人化成春水般的柔膩。白皙的脸庞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娆。
随着表演的结束,孟丞瑾回到了走廊,刚要跨步,便被人拦住去路。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恐惧感渐渐袭上心来。“居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孟丞瑾难以置信地问。
背后,一阵温热,男子的唇已经贴上了孟丞瑾的耳垂,一股男性气息压在她的身后,让她动弹不得,她努力地挣扎着,可却无济于事,犹如困兽之斗下一刻,男子的唇瓣直接印在了她的颈窝间,用力地吮吸着,他的手已经不安分地伸进了孟丞瑾的腰际。她不停地说着“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可是那个男子却并没有停手,“你陪我一晚怎么样?绝对比你在这跳舞赚的多,反正你以前也和我做过,我很怀念你身体的味道。”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无限的的蛊惑,嘶哑的声音在她耳庞炸开。
顾丞瑾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着光芒,像清晨的露珠一样,带着明显的厌恶,“不可能,你再这样,我报警了”他俯下身子压在她的身上,鼻尖尽是他的古龙水味道,让人觉得恶心。在孟丞瑾耳边低语道“你应该知道在这样的地方,你求救也是不会有你有人帮你的。”孟丞瑾心头一震,知道他所言不假,在这样一个男权的地方,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