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出奇的不好，天灰蒙蒙的，就像一个画中人偶尔触碰到了灰色的那一端，在宣纸上迅速地渲染开来。蝉依旧在树上鸣叫着，只是要比平常更加烦躁。偶尔间也有几丝丝微弱的夏风拂过树枝，从点点缝隙中钻过，轻轻敲打着枝叶。
中考，就这么平静的出现在了我的生活。
今天的八中里，只有初三的我们，只有笔尖擦过试卷的轻微声响。
随着流动的人群，我找到自己的考场。
进考场前，慕筱玖还泪眼朦胧地对我说：
“蔓笙。我，我紧张。”
“放轻松，放轻松，就像平常考试一样，你慕筱玖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区区中考而已。”我给予一个微笑给她。
我坐在陌生的教室里望着旁边的风景出神，中考结束，我又该何去何从。
——
等到最后一门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我走出教室，发现慕筱玖早已经在门口等着我：
“初中终于解放了。”
我抿了抿嘴，“两个月后就要迎来高中了。”
——
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空闲的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而王俊凯却在中考一结束就没了身影，他闭关的这些日子通告一定堆积了很多。
而且到现在我连他一面都没有见到过，看到的只是电视上的白衣少年。
——
等我收到成绩后，林夫人和林先生破天荒地给我打来一个电话。
他们说了一句让我难以抉择的话，“蔓笙，高中来美国吧。”
我在电话前片刻了好久，想说出那个‘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我在想想吧。”
说完后我就挂了电话，怕我一迟疑就与他隔了一整个太平洋。
我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给外婆打了个一个电话。
“外婆，我中考考完了。”
“考完了啊？要不要来上海住几天？”老人家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
“我现在有点难以选择，他们说我要到美国去完成我的学业，但是我又不想离开八中，那里保留着我的记忆。”我闭了一会儿眼睛，等待我外婆的心灵鸡汤。
“为了小凯吧？”
一语道出我的心思。
“蔓笙，外婆首先要给你道歉，身为教授的我可以给其他人任何建议，但是唯独你我给不了。我只能和你讲，去遵循自己的内心是一件不会后悔的事。”
“......嗯好。”
去遵循自己的内心。
自己的内心。
那么我好像知道自己的答案了。
我盯着旁边王俊凯的杂志看了好久好久。
——
七月，我走出家的次数很少，整天窝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不是看写小说就是补看海贼王。
七月，慕筱玖正式搬到我家来住。
因为她爸妈工作的原因调去了另一个城市，可惜慕筱玖却死活都不肯走，然后慕先生和慕夫人放心不下，就把她来我这蹭吃蹭住。
“放心，蔓笙，开学前我会搬回自己家的。”慕筱玖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西瓜看着综艺，还时不时地瞥我一眼，时不时传来一阵止不住的笑声。
——
八月初，我一整个七月都没看到人影的他突然打电话给我。
“蔓笙，你最近有空吗？”他似乎很小心翼翼地问我。
“有啊。”我开了免提，敲着键盘。
“你来我们演唱会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蔓笙？”
“对不起啊，我现在人不在重庆。我在，上海。”
电话那头紧接着是一阵比刚刚我的沉默还要久远的沉默。
“这样啊？那你好好玩吧。”他的声音有听出来一丝疲惫，还有淡淡的落寞。
我觉得挺内疚的，“不好意思啊，时间调整不过来。”
“没关系的，大不了下次。”他在掩盖，王俊凯在掩盖自己的情绪。
我望着落地窗外的中心大厦，眼里浮起淡淡的思绪，我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似乎也在等我挂了这一通电话。
“那么，我先挂了。”
再见总是我先说出口。
“嗯。”
我握着手机，依旧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上海的天空总比重庆的要暗淡许多，就像在中心大厦面前的东方明珠显得很需要被人保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