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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人相谈

周敛上了楼,安轻邑已经坐在雅阁内,手里把玩着装满茶水的水壶,眼睛盯着外面的街道。行人们都呵着热气,冷风也从窗外吹进来。周敛刚走进去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我还想你怎的还没到,果然是大忙人。”安轻邑笑着调侃,回头示意周敛坐下,“李岩那边似乎也有些收获,那人心思也算纯良,我今日也邀了他来,一会儿也就到了,我们便先长话短说。”

周敛点点头,佩剑也不取,直接坐下,自己斟了茶,他受伤这么久,有些具体的事不太清楚,便让他先说。

“颜姐姐那日从你府上出来,刚出了城门便没了踪影,跟着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回到颜清楼,这期间没有任何踪迹。而那宁大夫之前在渝州,至于什么时候来的京师,那镇上的人,甚至宁大夫药铺的徒弟也记不太清了。”安轻邑喝了口茶,这件事的确怪异的很,他派人盯着颜姐姐,出城门前都好好的,出了城门一眨眼功夫,颜姐姐就凭空消失了般,在眼皮底下不见了踪影。而那宁大夫更是不知什么时候到的京师,突然就出现在颜清楼。

“颜姐姐的确不是普通人,那宁俞的底细也不清楚。既然是颜姐姐找来的,是不是颜姐姐做了手脚也难说清。”周敛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事,“此外,我之前提过,殷茴就是施小茴。”

安轻邑闻言,当时他就不明白周敛为何有这个想法,只当他病着,但此刻又说,就不同了,“颜姐姐说的?”

周敛摇头,子卿自然是不肯说,就算是那晚他说得很清楚了,子卿也不承认,只是离席而去,但就凭这个行为,也能猜出,这件事八九不离十,“此事我难以解释,但我已印证。纵然颜姐姐通晓万物,但终归涉世不深,几句话便也就能看出几分。”

安轻邑不知该怎么说,这也算是他的私事,再多的也不好细问,便转而问到,“之前侍诏之事,宪之你也是参与了的,可知这件事有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子卿失踪了一段时间,也算得上的颜清楼的一件大事,只不过没什么人知道她被留在侍诏刘任的府上,最后突然回去,也没人知道具体情况,周敛也只提过只字片语。

“刘任当时在朝中地位不保,触犯龙威,想来也是听闻颜姐姐的能力,劫走颜姐姐不过是为了重得皇上信任。只是当时颜姐姐身负重伤,没过两日颜清楼又传来颜姐姐没事的消息,去做交易的继续做交易。”周敛当时不过是命人查了颜姐姐的位置,并且带着颜慕去救她,只记得一身黑长袍的子卿面色苍白,定然伤的不轻,若是一般人,至少也该躺个十天半个月。

“颜姐姐究竟是何人?若当真是这样,也算是这二十载来最为有趣的事。”安轻邑也算是当朝老将军的儿子,除了儿时府里的那件事外,这种神乎其神的事,如果不是真的遇到,还真没有说服力。“但总归眼见为实,这件事我还要了解更清楚才能解我的疑惑。”

周敛起身握住身后的剑,垂眸思索,“颜姐姐的底细恐怕得好好了解一下。况且,我受伤时,才知道家父家母同颜慕交情不浅,对颜姐姐更是关系难测。颜姐姐在京师也不过五年时间,我竟毫不知情。”

安轻邑也皱了眉头,在同个屋檐下,都不知道,就算周敛这些年忙于公事,鲜少呆在家,也不可能什么也不清楚,“但如果颜慕和颜姐姐同伯父有关,也至少有个线索,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有关他们的事。”

“什么事?”

周敛闻言扭头看向门外,李岩刚好走上来,听着最后一句话,周敛垂眸回答,“无关紧要的事罢了,请坐。”

李岩挑眉点点头,早知道就先别说话了,不过也无妨,就当是这样吧。

这事安轻邑一开始并未委托李岩去打探,可李岩却也掺和进去,他便也懒得麻烦,爱调查便调查吧,李岩这人也没什么城府,帮忙调查也省了他一番功夫。安轻邑端起茶杯,对周敛深深垂眸,眼神交流一瞬,便开口说道,“听闻李兄调查了颜清楼,可有什么收获?”

李岩一听这话忙点头,“这算是找对人了,”而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回答,“前五年颜慕可没怎么出来,一直呆在自己院子里,在背后指挥,等那位颜姐姐来了,开始卖消息之后,颜慕才出来打理,特别是有关颜姐姐的事,都亲力亲为。整个颜清楼都知道颜姐姐对颜慕来说不一般。恐怕颜慕肯出来露面,也是因为颜姐姐。”

上回去江南,还有在颜清楼,安轻邑也瞧的出来,颜慕将子卿照顾的跟什么似的。

“对了,那颜慕早些年似乎还认识周兄的父亲,这可是我问了许久,才找到一个人问到的。”李岩见两人没有什么反应,想来这种事跟周敛有关,也就不算什么隐秘的,于是又接着说道,“这些日子也就只能知道些这个,况且我也并不知你们想知道哪方面,也就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安轻邑点点头,只是之前没有想到那颜慕同周府有关系,故而没有调查。其余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不需多少功夫就能知道,不过,安轻邑抬眼看了面前的人,恐怕这个李岩还有所保留。

“不过近日颜清楼内有放出话来,说是颜姐姐不卖消息了,搬去了新置的别院。”

周敛神色微沉,搬去别院这倒是清楚,近日来忙着公事,的确还不清楚颜姐姐不卖消息的事,“可知道什么缘由?”

李岩摇头,这个倒不清楚。只是有这么一说罢了。只是仍有一些人上门找颜子卿,都放了进去,只是说了什么却不清楚。李岩见两人始终不肯信任他,有些事还是暂时不要说为好,但另外一些事,想到这里,李岩轻咳一声,说道,“说起来,我认识一位先生,熟知天地神鬼,兴许他能帮上你们。”

“熟知神鬼的先生?”安轻邑一笑,都说到这份上了,若说李岩当真不知道什么他还不信了,怎么会无端端想到这么个人,安轻邑心里也是庆幸,这个李岩,没什么心机。佯装问道,“为何突然提到这么一位人物?若是神算子一类没准还能和颜姐姐比试比试,这个先生如何能有用?”

李岩先是看了他们俩一眼,又看了眼门外,而后慢慢靠近一些,小声道,“这个颜姐姐不简单,那位先生自称是谪仙,有些了得。见了那位先生你们便清楚了。”

安轻邑同周敛相望一眼,莫非李岩是查出来什么。而那位先生,也让人很是在意,“怎么个不简单?李兄这话倒是有些意思?”

“我不过也只见过他几面,因机缘,有些情分。前段时间又有些他的消息,这才提起的。你们还别不信……反正我是信的。”李岩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自己是觉得说到这个程度了自己琢磨吧,便也就这样了。

三个人心里各有打算,再一番搪塞,周敛问清了那位先生的位置,安轻邑见周敛朝他点点头,明白周敛让他去找那位先生,便垂眸同意。三个人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李岩便先离开,周敛也随后回府。安轻邑轻轻叹气,“还躲着呢?”

这间雅阁最里,门口另一侧立着个木雕屏风,安璐听了声音,磨蹭走出来,“四叔父还在喝茶呢?嘿嘿,周大哥跟那李岩走了吗?哦,我刚才在外面瞧见李岩来着。”

抬手指了指桌对面的凳子,示意她坐下,他早就知道她跟着李岩又折回来,在外一直躲着,“听墙角有趣吧?”

安璐听他这么问,瘪瘪嘴走进去,“说好了带我出来玩儿的,又扔我一个人,怪我?”

安轻邑无奈笑笑,还好李岩不习武,没有发觉,周敛恐怕也是发现了也不明说,才提前先走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却是跟着李岩返回来的。那个李岩……

“还有啊,”安璐一脸好奇,有意无意问道,“那个李岩什么时候同四叔父关系这么好的的?”

门外有小侍领着客人到旁边雅阁内的声音,安轻邑噙着笑,似是打趣,“怎么,见不得你四叔父交友广泛?”

“不不,安璐可没这个意思,”安璐解释着,连忙转了话题,“那个颜姐姐……”

“此事你无须牵扯。”安轻邑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毕竟安璐明年便要出嫁,又本来没什么关系,能少牵扯进来就少掺和。有些事知道与不知道没什么影响,那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轻邑这么一说,安璐自然明白自己叔父什么意思,也很识趣闭了嘴,安轻邑瞧她一眼最后叹了口气,“行了,这会儿还早,带你去逛逛,过了今日可没机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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