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从叶城城门驶来,外面瞧着普通,里面却是精致非凡,来人正是从北狄到京都议亲的长公主,拓跋桑兰。
“公主!要是王爷知道我们偷跑出来,奴婢可是会掉脑袋的!咱们还是回去吧!”侍女碧儿心惊胆战劝了一路,也不见她家公主回头。
“不回,都说了不回!好不容易来趟中原,瞧瞧这西宋都是什么风土人情!哼,你还敢提那个肃王爷,亏他还是我亲伯伯,居然把我送来议亲!碧儿,你只要乖乖跟着我,便什么事都没有!若是你通风报信···”
碧儿吓得跪下,一手握拳斜在胸前,“奴婢不敢!”
虽是乔装打扮了一番,但长相还是不同于西宋人,眼珠泛着淡淡的蓝光,鼻子也高挺不少,很是北狄边疆异域风情。大公主摆摆手,“碧儿你跪什么!赶紧起来!我特意问了西宋人,都说这叶城好玩,离京都也不远,等我们玩好了,再回去也不迟!出不了什么大事!”
车夫临不才把马车停在隐秘的巷子里,主仆二人围了头纱,走进了街市。
···
洛南落好久没和阿华出来闲逛了,看这今日天气不错,也没要侍从跟着,就她俩上了街。洛南落一上街就停不下手,东摸西买,小摊上的大爷大娘都混得熟了。洛南落不管用不用得上,喜欢就买,手绢,拨浪鼓,泥人,团扇,还有女儿家用的胭脂。阿华累得够呛,早知道光买东西她就不跟她家公子出来了。
洛南落总算逛得累了,拉着阿华进了一家茶楼,也没要雅间,选了靠窗那桌,就坐在大厅里喝着凉茶。洛南落翘个二郎腿磕着瓜子,阿华在一旁拿扇子扇风,样子好不悠闲。
大夏天的太阳说照就照进来了,洛南落抬手去关窗,哟,这不那谁吗!看见洛南落头都快伸出去了,阿华收折起扇子,问道,“公子,看见谁了?你的头都快伸出去了!”
“还能谁!那该死的赵映成,碰到他准没好事!”洛南落计上心头,“这回我先下手为强,让他老找我麻烦!”
“怎么个玩法?”阿华正愁无聊。
“把刚刚买的手绢拿给我,你就在这看着,买了那么多东西,丢了可惜!”
阿华见她家公子不带上她,不情愿,“公子!带上我啊!”
“一个人就够了,回来跟你说你家公子是怎么治他的!好阿华,快把手绢给我!”
洛南落一走,就剩阿华一个人,自己扇风,自己嗑瓜子,东瞅瞅西瞅瞅,想找点乐子。阿华眼瞅着门口,来了两个带头纱的姑娘。小二上前,“两位客官,吃饭还是喝茶啊?”
碧儿出声,“吃饭。”
“那客官是要雅间清净还是坐大厅热闹啊?”
碧儿看向公主,拓跋桑兰隔着面纱,抬眼望向二楼,说道,“雅间。”
等小二上齐了菜,退出去关了门,碧儿摘下头纱,“公主,你怎么知道雅间是什么?”
拓跋桑兰也摘下头纱,露出姣好的面容,“怪不得说你笨来着,那人不说了吗!想清静就雅间,想热闹就大厅。我们带着头纱,怎么坐在大厅吃饭,只能选雅间咯!”
碧儿佩服,“还是公主聪慧!公主,这些菜看着都好好吃啊!”
拓跋桑兰已经动了筷子,“嗯,好吃!你也别拘着,坐下来跟本公主一起吃!”
···
洛南落拿着手绢,蒙了面,尾随在赵映成后面,她也懒得想招数,直接等赵映成落单了,上去踹两脚图个痛快,蒙着脸再跑快点,应该不成问题。
前面赵映成领着两个小厮,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留小厮在巷口候着,自己去了公厕。洛南落一见,好机会这是!饶了路,从另一边跑去赵映成身后,抬腿就是一脚,赵映成站不稳,一下掉进了茅坑里。
“哎呦,这谁啊?敢踹我!”赵映成站在坑里嚷着,眼睛都睁不开,又不敢拿手去擦。
“哈哈哈”洛南落看见赵映成吃瘪,笑出声来。
赵映成听着声音好熟悉,“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阿三,你人呢?还不给我过来!阿三!”
洛南落见有人要过来,脚底抹油,拐着巷子跑了。
阿三阿四急忙忙赶来,却看见他们家公子站在茅坑里,“公子!你怎么了!”
“你看不见吗!可看清是何人踹我了?”
“就看见一个人朝那边跑了!”
“阿三你去给我把那人抓回来!快去!”
“是公子!”
赵映成伸出一只手,“阿四,你来拉我一把!”
阿四苦着个脸,闻见他家公子身上的臭味,很是嫌弃,捏着鼻子,瓮声瓮气说道,“公子,要不,我也去追人吧?”
···
茶楼里阿华一个人左等右等,疑惑她家公子怎么还不回来,突然就听见楼上传来争吵声,乒乒乓乓掀起了桌子来,掌柜还在楼上喊叫,“快抓住这两个吃霸王餐的!”
之前不久,拓跋桑兰吃饱了准备结账,碧儿摸摸身上,糟糕!银两落在马车里了!
拓跋桑兰真是折服了碧儿,怎么有个这么笨的贴身侍婢,可再怎么埋怨,也要付钱才是。拓跋桑兰叫来掌柜,商量着,“掌柜的,你看我们二人今日忘带了银两,能否让我们回去拿,我们二人就住在在附近,片刻即回!”
掌柜自认为这样的人见多了,当下变了脸色,“哼!想吃霸王餐是吧?那也要看你们走不走的出这茶楼!”
碧儿委屈,“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不说了回去拿银子吗!在我们”拓跋桑兰捂着碧儿的嘴,圆着话,“在我们老家,这种事是经常有的!”
掌柜认定死理,“老家?这里可是叶城!瞧你们二位带着头纱,不以真面目示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拓跋桑兰本想好好说话,没想到却受到这种混帐气,恼怒道,“本姑娘就是要现在走,你能把我再怎么样!”
掌柜开茶楼,一群壮汉也不是白养,叫小二唤了人来,堵在了雅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