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程昊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转身回到大厅里，大步走到餐柜前，拿了一大盘食物和满满一杯红酒。他大口吃着盘中的食物，胃口填满了，心里的空洞却怎么也填补不了。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急，喉中的不适让他毫无意外地剧烈咳嗽起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去。江月明心里有事，她耐着性子听完翟云亭的长篇大论后说：“如果您那边能等我，等到赵总正式退休之后，我会认真考虑您的提议，在此先行谢过了。”
告别翟云亭，江月明回到大厅里，远远就看见程昊单独坐在桌子边上剧烈咳嗽的样子，没想到他也会这么狼狈。江月明心如鹿撞，紧张得手都有点发抖。这真是个好机会，自己可以假装无意地在他对面坐下来，顺便表示一下关心。可是，这一刻江月明却突然犹豫了。感情问题强求不来，不是自己的始终不是自己的。报纸上说，郑欣宜这段时间有复胖的趋势，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稍微松懈就前功尽弃。自己会也会变胖、变老、变丑，仅仅是为了取悦他，甚至还不知道能不能取悦得了，就要这么艰苦坚持一辈子，太难，太苛求了，值得吗？
此时，江月明的肚子开始抗议了。她忽然想起无意中在出租车上的收音机里听到的一段话：“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的胃，就算所有事都被颠覆，还有美食可以陪着你，永远不会背叛。”当时她深以为然，但现在觉得也未必了，美食也会背叛的，它使人发胖……不过，至少这一刻它是忠实的，忠实于自己的胃。
程昊终于咳够了，他坐直身体，右手抚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这时，眼角的余光里，瞥见江月明独坐在不远处，低着头，正在默默地嘬着一杯果汁。
“江小姐！”程昊腾地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匆忙中把旁边的椅子都绊倒了，砰的一声响。
江月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见程昊正在扶起椅子，一面尴尬的样子，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耳朵到脖子跟都情不自禁发起热起来。
程昊举起酒杯，向着江月明说：“江小姐，难得再见，喝一杯好吗？请！”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开口搭讪，只好先举杯了。
“我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吧。”江月明不敢直视程昊，低眉敛目，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和害羞，双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这样的姿态在程昊眼里，竟有别样的娇媚。
程昊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停留，举杯交错间，喝得不多的他，竟然已经有点微醺了，大概这就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程师弟，原来你在这里。”一个个子不高，微微有些发福的男人，举着酒杯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他是中文系的王海涛，比程昊还高一届，当年南大“百步梯”文学社的主编，两人都曾同一时间在学生会里当干事，故此认识。
彼此寒暄了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