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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6.杀戮

宁静永远是杀戮的开端,生存和死亡是最近的距离,而我们就在这最短的距离中苦苦挣扎。

匀荛今天最想吃的是鱼翅,普通的劣等鱼翅不能满足她的食欲,她要在这个城市里寻找一家最上等最美味的鱼翅,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理想的选择就是在美味之上还有一些折扣优惠就更好了。

女人天性喜欢的两样东西就是男人和打折。

在三公里外的餐厅恰巧正在举办30周年店庆,全场八折,不过,此店只供应极品鱼翅,即便是打了八折依然是天价,五万只能吃一小盘鱼翅烧卖。招牌菜咖喱鱼翅少说要30万,味道乃人间绝品。

匀荛在纷杂混乱的气味中捕捉到咖喱鱼翅的味道,顺着味道踏进这家店,她一次看到比自己还要蛮横的服务员,不仅爱翻白眼,而且将菜单摔在桌子上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匀荛在常年的漂泊生活中学会一种技能,在美食入口之前会无条件地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她心里不爽,却依然能很优雅地翻阅菜单。

匀荛点了一份咖喱鱼翅,服务员大喇喇地收回菜单,翻着白眼离开。

在这里鱼翅被打造成奢侈品,价格令人望而生畏,贵上天的价格令餐厅中很冷清,只有自己这一桌和另外一桌上两个女人。

这一点让匀荛很满意,她天生就不喜欢热闹,人一旦多了,会让她感到头晕。她不希望头晕这种事发生品味美食上。她在吃饭时从来都是独自进食,如果身边多坐两人就会让她反胃。

不过,夜慕除外。

一想到夜慕,她心里就跳得厉害,魂都要飞出体外,嘴里碎碎念:“夜慕,我爱你。”

忽然,另一桌上其中一个女人像是触一下电,随即投来凶利的目光。

尾瑟和逆银并没有感觉咖喱鱼翅有多可口,完全没有极品鱼翅的滑嫩。她们来到这里完全是而且因为昂贵,更重要的东西是因为打折,有些女人就是喜欢昂贵而又打折的东西。

尾瑟说:“听说极夕都有条水银河,里面的水银鱼是南国第一美味,只不过吃下去后有一定几率会死,我让老三带几条回来,让老七做给咱们吃。”

逆银心不在焉地说:“哦。”手里的筷子一下一下将鱼翅戳成粉末。

尾瑟说:“南国高手如云,首领就让咱们宰掉几个小角色,有些不过瘾啊,你看我的手都在发痒,我想去三色海会一会涅沦,咦,提到涅沦我的心都在发痒了。”

逆银漫不经心地说:“哦。”

尾瑟眨眨眼,低声说:“不如咱们今晚就潜入三色海吧?”

逆银:“哦。”

尾瑟见逆银反应冷淡,感觉索然无味,心知这个情窦初开的女人脑袋里已经塞满夜慕,只好自顾自闷头吃鱼翅。

此时门外走进一个女人,尾瑟没有在意,逆银早已失魂落魄,就连进来人就没有察觉。

然而事情就发生在一分钟后。

女人点了菜后不到一分钟,逆银忽然听到那女人内心的方向传来一阵声音:“夜慕!我爱你!夜慕!我爱你……”

砰嚓一声,逆银手里的水杯被捏碎,水花飞溅起两米高。尾瑟愕然抬头看着她,“你怎么了?”另一桌的匀荛也抬头扫她们一眼,又扭向别处。

逆银还在盯着匀荛的侧脸,低声对尾瑟说:“我要杀了她。”

尾瑟也看一眼匀荛,印象中不认识这人,南国高手里似乎也没有这号人物,迷惑地问:“她是谁?”

逆银说:“不知道。”

尾瑟更困惑了:“那你杀她干什么?”

逆银说:“因为她喜欢夜慕。”

尾瑟等了好久,才问:“还有呢?”

逆银说:“没了。”

尾瑟说:“就因为这个?”

逆银说:“足够了。”

尾瑟:“这个原因好无聊,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乱来。”

逆银说:“你会不会为了喜欢的东西而杀人?”

尾瑟说:“那不一样,我杀了他们就能得到我喜欢的东西,你杀了那女人就能得到夜慕?”

逆银说:“那也好办,我就杀死所有喜欢他的女人还有他喜欢的女人,那么他早晚也会是我的。”

尾瑟深知逆银眼界清高,即便是尾瑟自己视为珍宝的东西也不能引起她丝毫兴趣。可是一旦她看上眼,那么她心中压抑已久的占有欲就会不可遏制地爆发。这股数量惊人的占有欲甚至远超自己十倍,完全操控逆银的理智。

记得逆银上一次对某种东西痴迷,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尾瑟对她无可奈何,十年的绵羊褪下羊皮就是饿狼,目前看来只有鲜血才能满足她的食欲。

尾瑟叹口气,无奈地说:“那好吧,我帮你杀了她。”

逆银倔强脾气发作:“不用,这次我自己来。”

另一桌上,无辜的匀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仍然在玩弄着手里的碗筷,满心期待即将端来的美食,到时可以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思念夜慕,这才是人生最大享受。

可惜这次她没有机会享受。

逆银缓缓站起来,朝匀荛走去,尾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逆银刚刚加入凋零杀族之前,首领曾经叮嘱过自己:“小心逆银。”

尾瑟曾经嗤之以鼻,面前只是一个区区十几岁会心理窥探的小女孩而已,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首领说:“你错了,她并不是心理窥探师那么简单,她拥有的东西,咱们都比不上,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杀掉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

尾瑟对这个评价大吃一惊,不敢相信是出自首领的口中:“她拥有什么东西?”

首领说:“速度。”

尾瑟困惑地说:“速度?”

首领说:“她能在一瞬间加速身体里某些细胞的机能,爆发出比普通人快三千倍的速度。”

尾瑟惊讶地说:“三千倍?”

首领说:“不过,有个缺点。”

尾瑟说:“缺点?”

首领说:“我说过她能一瞬间发出堪比闪电的速度,不过,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次提速,否则……”

尾瑟说:“会死?”

首领说:“会全身细胞超负荷爆裂而死,不过,一瞬间足以杀死世上任何一个人。”

这段尘封已久的对话在她脑中闪过。

现在逆银脖颈上的⑥开始慢慢变亮,尾瑟能察觉到她右手臂上大量原子开始剧烈窜动。巧的是,女服务生刚好端着一盘咖喱鱼翅与逆银并排走向匀荛。

匀荛本能地抬起头,看一眼逆银,发现逆银眼睛并没有望向自己。匀荛解除戒心,目光又转向女服务员手上端着的咖喱鱼翅。

逆银脖子上的⑥已经亮成一个圆点。

服务员手持瓷盘,把这碗咖喱鱼翅放在匀荛面前,又把一双筷子放在盘子旁。

逆银悄悄经过她们,尾瑟目光一闪:“动手了。”

逆银眼里闪现出杀气,右手如刀,快速绝伦切向匀荛的咽喉。

一瞬间有多短?普通人挥一次手的时间,逆银能挥三千次。那么逆银挥一挥手的时间,就是一瞬间。

一瞬间能做多少事?逆银挥出手,再把手收回,全在一瞬间完成,甚至连血都没来得及从皮肤内迸射出来,疼痛还没沿神经中枢传入脑中,但匀荛的喉咙已经被残忍地切断了。

噗嗤,匀荛咽喉处的鲜血喷溅在雪白的墙壁上,她本能地用手心压住咽喉处的豁口,疼痛立刻遍布全身。可是,她立刻发觉这个切口很大,一只手掌根本压不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她瞪大眼睛望着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也在两秒钟内反应过来,看到狂喷的鲜血,连惨叫都没有,翻一翻白眼晕厥在地上,仿佛喉咙被割断的人是她。

匀荛立刻转头望向逆银:“你……”

“你”字并没有发出声,鲜血反而像高压水炮哧一声从手掌最薄弱处疾射而出。她想站起来,可惜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失重,身体从椅子上咕咚栽倒,手掌歪在一边,鲜血如江河决堤流满地。

逆银连看都看她一眼,径自走出餐厅。尾瑟叹口气,离座去追逆银。

南国最大的黑市交易区,名叫灰烬。无数宝贝在遮天蔽日的灰烬之光下等待它的主人到来。

灰烬之光并不是光,只是一层层迷蒙的雾。谁若硬要冲进去或者冲出来,必定会迷失在迷雾里,再也找不到出路。是自然界天然的屏障,比任何铜墙铁壁都管用,令无数神偷巨盗,警界人士望而生畏。

有自然天险坚守四方,灰烬成为一个自由的交易国度。

迷蒙蒙的灰烬之光只有一个入口,那就是灰烬之光最薄弱之处,用来放商客进入,不过这个小口戒备森严,一般人都无法进入。三个守卫更加了不得,其中一人鼻子可以敏锐闻到警界人士或盗贼的气味,第二个守卫能闻到金银的数量,随身不够一百万休想进门,第三个人估算每个人的凶险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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