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院外,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直逼头顶。狂风摇曳着石道两旁的桃树,漫天粉红飘零在这暗沉的天地之间,妖艳纷扬。
旁人只闻得一缕幽香沁人心脾,却没有人注意到这空气之中夹杂着几丝血腥荡漾于外。
石道尽头开得最繁盛的一棵桃树边屹立着两个曼妙的身影,白衣女子眉间一点朱红,三千青丝绾就一个松松的云髻,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步摇。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如玉晶透的肌肤透着淡色绯红,月眉星眼却透彻出一股摄人的恨意。
“我定不会让旁人来终结我这一生,你我好歹姐妹一场,即如此待我,我又何需顾念多年情分!”白衣女子双眸似水,带着迫人的寒意。
语毕,她纤指挽起插立在脚边的一把银剑,手腕略微一用力,剑尖直逼红衣女子的胸口。
眼看锋利的剑刃即将刺入红衣,白衣女子似是想起什么,握着剑的手僵硬在空中,眉间升起一丝恼怒。
只见对面的红衣女子愣在原地,对眼前向她刺来的银剑毫不躲闪。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星空耀石,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一头秀发慵懒的散落在肩头,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却又妖艳似火。
“你。。。”白衣女子皱眉,略微翕唇,声音轻缓带着几分傲慢的不耐烦。
倾刻间,狂风更肆意的吹残,两人的衣裙随漫天落花宣扬而起,一白一红在这沉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惹眼。
空中乌云浓密阴沉,紧接着便落起了大颗的雨滴。雨水像无数条断线的珠帘刷刷落下,冲洗着路边的桃树,白红两女子也被这忽如其来的爆雨淋得略显狼狈。
白衣女子露出倦怠的神色,又见红衣女子一脸呆愣,见还没人打断,便带着些嗔怒继续开口:“如烟,你莫要怪我!”
语毕,握剑的手向前用力,闷声刺入了红衣女子的胸前。一缕猩红色沁出,将被刺女子胸前的一片红衣染得格外浓厚,像是在万红从中绽开的一朵更为刺眼的红花。
就在此时,天空中劈下一道灼眼白光,打在两人身边的树梢上,惊得白衣女子一阵叫喊。
旁边的人都被这突然袭击的闪电吓得连连后退,等回过神来,听白衣女子尖叫不止,慌忙想要上前将树下的两人拉回来。
空中闷雷不断,就在白衣女子松开剑柄的那刻,红衣女子眼睛猛得睁大,凌厉如刃,再没有了刚才的茫然呆愣。
“如...烟...”红衣女子目光冰冷,她轻飘飘的吐出这两个字,但声音太轻,在这狂风暴雨中只有她能听见自己的话语。
几乎就在旁人要上前拉住两人的一刹那,红衣女子猛地伸出手扳住了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白衣女子的下颚。
她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女人刚才刺了她一剑,也是这个女人杀了自己从小到大的同伴。
白衣女子被来人忽然的袭击吓得瞪大双眼,她慌乱的想要推开红衣女子,却发现对方力气出奇的大,凭她如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她只好一边撕扯眼前一脸怒意的女人的衣襟,一边大喊道:“葭月!你有病啊!放开我!”
红衣女子听完这话,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眸子生生透出一股杀气:“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
白衣女子仍旧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可红衣女子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纤细的脖颈处,仿佛再稍以用力,她立马香销于此。
旁边的人见状况不对连忙上前想要将两个人拉开。可是红衣女子的力气太大,四五个人根本没办法制止她的狂暴。
“你还想不想演了!赶紧把顾大小姐放开!”旁边忽然冲出一个秃顶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对着葭月破口大骂。
葭月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个大腹便便的矮个子男人,他穿着奇怪的服饰,头上没有几根头发,如果说是和尚又不像,手上拿着一沓白纸卷成一根纸棍,猛地朝嘉月身上敲了几下。
葭月心下有些惊异,凌厉的双眸环视了一圈,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