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快两周的班级聚会终于有眉目了,终于有机会大家认识一下了。毕竟班长也急于想知道自己是哪些人的班长,否则的话,遇见有人向自己打招呼就不知道该不该回招了,要是别班的同学的话,那就更没礼貌了,不能体现其随和的性格。名言又说;“人不知而不愠”。但是你必须知道我是班长,否则我就生气了。
礼拜六的中午宗林起床了,太阳已经照到全身了。看到室友都在玩的玩,吃的吃。宗林准备下床,很优雅的,销魂的。优雅是与生俱来的气质,销魂是因为只穿了个裤衩。宗林一只手搭在床头,另一只手揉着半睁着的睡眼。就伸出脚去踩梯档,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灰色的意识;“脚踩空了”。但回脚已经不可能了,身体的重心已经全部落在那只脚上了。宗林的揉眼睛的那只手临危受命,准备去按住下面的椅子,缓冲一下。但最终还是杯具了,自由落体的速度比脑子反应的速度快,因为脑袋也在向下掉,失重影响了反应速度。宗林的手按在了地上,在这种严重的情况下,从两米多高掉下,要是手还不受伤的话,那也不是没可能。宗林的手脱臼了。
宗林满口脏话,骂椅子、骂床、骂手,但还是骂地骂的最凶,因为它是罪魁祸首。优雅不见了,销魂还在。
寝室的寂静被打破了,就像一颗大石头被扔进平静的湖里,顿时波浪四起一样,宗林就如同那颗大石头,而他的室友们则都在潜水。三桂子发话了,说道;“要是掉下来的是接近二百斤的不帅,那可就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痛打一顿、痛改前非了”。三桂子在说这话时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再看,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怀疑那本书是《成语字典》。不帅就是前面提到的高高胖胖的那个同学,“不帅”就是三桂子给他起的外号,因为反抗无效,所以他也就只能接受了。
“你这话说的太好了,宗林摔到手了,应该是痛哭流涕。你无缘无故的把不帅嘲笑了,让他很是痛心疾首。你又扯了一堆姓“痛”的成语,让我们大家听得痛不欲生,太绝了”。道远发表灼见道。
宗林一听,还真是有那么些意思,兴致来了,补充说道;“我们现在痛不欲生,很想把你痛打一顿,让你痛改前非”。大家都不免称赞说好。这时不帅推门进来,看见大家都在傻笑,就问为什么。大家都只顾笑,二饼说道;“你刚才不在真是亏大了,他们太能扯了”。宗林给手腕处贴上了一块活血止痛膏。
以寝室为单位开始向歌厅出发了,地点已由班长事先找好了。临走时宗林还带上了一块活血止痛膏,准备备换用的。
宗林寝室一行五人到达了歌厅,本来应该是六人,寝室没住满。宗林抬头一看,四个艺术字“在水一方”,宗林觉得这个名字起的好。走到包间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唱张国荣的《风继续吹》,宗林想到现在的年轻大学生还真是品位不凡,知道东西是新的好,人是死的好,所以歌是死人的歌最好。走进一看,原来是张国荣自己在唱。底下的人在一个劲的喊“切、切、切”。看来他们也是刚刚才到,还没选歌。
歌厅很华丽,一面墙上是一张很大的显示屏,对面是一排沙发,歌厅的门就开在显示屏的这边墙上。面积不算大,但是宗林几个人可以刚好坐满,这体现了班长的经济头脑。宗林从全班同学的面前走过的时候,发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男生在一边扎堆,女生在另一边扎堆,就像两堆干柴似的,就是缺少烈火而已。这个班也不算大,二十几个人。男女约各占一半。人到齐了,大家开始唱歌了,毕竟这才是正事嘛。
大家都坐定了以后,里面的灯就灭了,制造一种神秘的效果,有些害羞的学生就可以放开嗓子吼了。“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你的·····”,宗林一听,吃惊小声道;“这《传奇》,怎么这么耳熟?这不就是军训时的那个女生吗!”。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双双带有诡异眼神的眼睛,一想到以后可以经常免费享受这种眼神时,宗林就很郁闷了。旁边的道远正在唱着王力宏的《心跳》;“你的眼神,如此诡异(美丽),带走我的心跳”。宗林觉得自己死定了。唱着唱着,宗林时不时的朝女生那边偷瞄过去。一个吸毒上瘾者,在他忘记了赌品很长时间以后,突然又看见了赌品,往日的那种纠结、快感、空虚都会东山再起。但因为太暗了,具体还是看不清。
这时,有个女生点了一首《套马杆》。不帅说;“这首歌难度太大了,不是一般人能唱的,竟然有女生敢唱这首,肯定是二般人”。这女生要站在显示屏边上唱。那女生走到台前开始唱了。“看见没有,这女生还在扭动她的小盲腰呢,小盲腰,盲,盲人的盲”。不帅对着道远说道。道远问什么叫“小盲腰”,不帅解释道;“看见她的腰,我宁愿自己瞎了,什么都没看见”。道远深有体会的点点头。这女生整体上唱的还不错,尤其是用矫情的假声唱“威武的汉子”那句时,宗林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动弹了,稍一动弹,就会落下一地鸡皮疙瘩。
班长还给大家准备了啤酒、汽水、矿泉水。在大学聚会,无论喝什么都是要干杯的,班长端起一杯啤酒,大家就用矿泉水、汽水、啤酒跟他干了。宗林因为右手有伤,所以就用左手干。有一个女生用一杯矿泉水干,没喝完。班长看见了,急忙说道;“干,快点,干了吧”。
宗林觉得自己憋得慌,就拉上二饼去洗手间。出了门左拐有两间洗手间。可能是因为酒有点多了,同时也有点亢奋,歌厅一般是比较热的。以至于宗林进洗手间时,不是根据门上的标志来确定男女洗手间的,而是根据脑中随意冒出的“男左女右”走进了左边的洗手间。二饼因为看宗林推门推得很自信,加上酒也有点多了,就没有怀疑,跟着进去了。二饼进去后,二话没说,开始撒尿,左边对着洗手间的门。宗林动手解皮带,由于用力过猛,把右手的手腕弄痛了,由于痛疼的刺激,人也清醒了一点。一边轻声的骂着,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走时带来的活血止痛膏,正当宗林准备贴的时候,二饼突然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话;“神马玩意嘛?男生洗手间连个尿池都没有”。宗林一听,头一抬,眼一瞪。喊道;“不好,快出去,这是女生洗手间”。宗林才迈出脚,二饼还来不及收裤子。就在这时,门开了,两个女生朝里面一看,本能的发出;“啊!!!”。然后掉头就跑了。
宗林一边往外跑,一边嘴里骂着;“操,这下丢大了”。二饼反而显得很淡定,静静的把余尿尿完。神马都是浮云了。谁不是呢,在这种情况下,人的情绪得到了超强的升华,什么面子,什么自尊心的都是浮云了。正所谓“脱下即穿上”,脱下薄薄的衣服,却换上了厚厚的脸皮。此刻,繁华落尽见真章,平平淡淡才是真。
宗林回到沙发上,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憋得慌。马上,二饼就走过来了,看起来比宗林还淡定。主要是两人的犯罪性质不一样,宗林是进错了洗手间,而二饼却是用错了洗手间。
两人负罪感程度不一样并且对女生的破坏力也不一样。
“怎么搞呢?啊,没脸见人了”。二饼回过神来,开始考虑面子问题了。“没事的,放心吧。凭我的观察,她们应该没看见什么”。宗林安慰道。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们”。此时的二饼真希望宗林就是她们,那就可以告诉自己真相了。为了彻底安慰兄弟,宗林胡扯道;“我刚才注意的很清楚,她们俩应该什么都没看见,因为我的视线与她们的刚好是对接上的,直线的。若是看见什么了,她们的视线应该是从下向上的不舍的慢慢的移上来再与我对接才对,你说是不是?”。宗林觉得自己扯的有点儿不靠谱。“说的是有道理啊”,二饼还真的相信了。
宗林以为过关了,没想到二饼还是放不开。这种事情完整发生的概率太小了,所以碰上这种事情就不能轻易放过。独特的就是好的。“你两只眼,她们四只,你怎么可能都对接上呢?完了,我完了”。宗林无语了,不管他了。宗林心里暗暗想,刚才那个女生还真很漂亮,旁边的那个就锉大了,幸好自己贴膏药了。
不帅问宗林,“刚才洗手间里面好像有人尖叫了,嘛回事啊?”,宗林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哦,小事,刚才二饼用的那个抽水马桶的水箱坏了,水哗啦哗啦的涌出来,差点把他冲到下水道里面去了,所以他吓得尖叫了,没事,就是小事”。不帅点点头,嘴里没说,心里面暗骂宗林“都快要冲到下水道里面去了,还是小事”。
快结束了,大家都收拾准备走了,宗林也准备走了,这是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尖叫的女生。“你们怎么进错洗手间了?吓死人了,那个女生叫黑桃,是我的室友,放心吧,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这个女生笑的很甜美,身材匀称。“你好,我叫何宗林,今晚有点喝高了,没大注意”。“哦,我叫王子贤,叫我子贤吧,对了,你的手怎么了?”。在这种情况下,面子是可以取代一切的。
“没什么,昨天看见一个男生欺负一个女生,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就跟那个男生打了起来,我的手受伤了,不过他比我惨多了,你知道的,我最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好吧,我承认我很暴力“。一边说着,一边用受伤的手轻拨头发,然后很自然的一咧嘴,装出很痛苦的样子。心里想着;“胳膊,你要是断了,就好了”。
“哇,你好英雄啊,给我电话号码吧?”。
因为比子贤稍高,宗林微微弯下腰说;“把你的给我吧,我会打电话骚扰你的哦”。
宗林记下了子贤的号码,两人说了几句再见的话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柴堆里面去了。
比起子贤的美丽大方,宗林觉得还是自己撒的谎更让自己感到赏心悦目和心旷神怡。心里美滋滋的。但一想到唱《传奇》的那女生,顿时就别有幽愁暗恨生了。
对于天蝎座的子贤来说,宗林就不是一般的男生,帅气、优雅、谦逊、幽默、有正义感。今天所发生的事对于一个相信命运缘分的女生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因为见义勇为而导致手腕受伤,因为酒多了而错进了女生洗手间。一个男生在女生洗手间为他受伤的手腕换膏药该是怎样一件玄幻而又拉风的事。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天蝎座的女生应该是理智、逻辑思维强大的。或许故事就该这样发生,注定要让她用一世的理智来弥补一时的不理智。好让人觉得自己有奔头,没白活一世。被骗了也觉得无怨无悔。
在宗林眼里,受伤的手腕和误进洗手间本身就是两间毫无关系的龌龊的悲剧。在子贤那里却良好的化学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