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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几天后林晨心里还是十分过意不去,去到胡玉萍的住处,敲了半天门没人开,住在对面的一个半百妇人打开门很不客气的说人已经搬走了。

林晨很失落,和自己有过男女关系的两个女人都走了,他想难道这一辈子真的注定要孤独终老么?

答案没有人知道,林晨晚上来到胡玉萍上班的酒吧,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小伙子说是两天没见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胡玉萍消失得很干脆,就像谢思婷一样,仿佛她们散发在空气中的气息被一场剧烈暴风雨冲散在地上,流到河里,然后随水东流。她们遗留在这片时空的记忆也被风吹向了海角天涯。

经过那次的事件之后,谢蓝灵也没有再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林晨这段时间对她有些若即若离,不是林晨讨厌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谢蓝灵也似乎知道了两人微妙的关系,所以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的缠着林晨。

几天来,林晨总是在房间里抽烟,发呆,然后晚上出去和常浪他们喝酒,然后醉得烂泥一般回来,所以每天晚上谢蓝灵都会到楼下去接林晨。

第二天,林晨起来照样头痛欲裂,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干净的水。

草草洗漱一番,林晨出门了。昨天晚上梦到在一个种满香樟树的陌生地方看到了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那身影有及腰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背后,只一眼林晨就知道她是谁了,但是梦里面她并没有转过身来。林晨心里在想,这个梦是不是人能所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心里清楚这并没有科学依据,但对于这种事情,林晨是非常希望这世界真的有灵异现象。

这个梦让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坐公交车出去时在途中遇到的那条两边种满香樟树的小路。

辗转几次,林晨来到了那条小路,现在已经七月初了,夏天正值最繁盛的时候,两边香樟树的后面总是传来蝉的吵闹声,绵延不绝。

香樟花开得更娇艳妖娆,婀娜的身姿随着风儿的流动而摇曳起来,那璀璨斑斓的样子刺得林晨眼睛生疼。地上斑驳的地毯更厚了,也更斑驳了。

沿着小路的边上慢慢走,香樟的花粉弥漫在空气中,充满甜蜜。但林晨不觉得甜蜜,是苦涩。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应该快要忘记这种味道了,没想到还和当初一样刻骨铭心。

小路越走越小,香樟也越来越少,小路上也堆积了一层厚厚的树叶,小路的尽头是一家废弃的工厂,难怪这里人烟稀少。

回去的时候谢蓝灵班主任打了电话过来,言辞犀利的指责林晨怎么可以不负责任让谢蓝灵选了一个普通院校。林晨莫名其妙的被指责了一番才问了谢蓝灵考试多少分。

回到家,谢蓝灵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里拿着一包瓜子,林晨过去坐在她的旁边,谢蓝灵转过头对他笑了笑,继续看着电视。

林晨拿过遥控关了电视,不悦的看着谢蓝灵。

“为什么隐瞒成绩,报了一个普通院校?”

谢蓝灵扭过头看着窗外不说话,手里的瓜子一颗颗的递进嘴里,在这样压抑的氛围里发出很刺耳的声音。

“你班主任打电话给我,我帮你改了,八月底的时候我会为你准备一张厦门的机票,你去厦门大学读。”林晨说完,不顾谢蓝灵的惊愕与委屈,独自进了房间,晚饭也没有吃。

站在阳台上看着夜景,手里的烟燃了一半,电话突然响起。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林晨来到酒吧的时候谢蓝灵爬在吧台上不省人事,年轻酒保在一旁擦着酒杯,林晨跟他打了声招呼付了钱就搀扶着谢蓝灵走了。

一路上谢蓝灵每走几步就要弯腰吐一下,有好几次林晨来不及躲闪,裤子和鞋子上全都是呕吐物。

到家里帮谢蓝灵脱了被呕吐物沾染的衣服,虽然林晨心里没有丝毫想法,但是谢蓝灵追赶着她妈妈的身材看得林晨也是口干舌燥。

暗骂自己一声禽兽,快速逃离了谢蓝灵的房间,匆忙洗了一个澡就上床了。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谢蓝灵不知道什么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双手紧紧的抱着林晨的腰。林晨轻轻的拉开她的手,走到阳台上点起一支烟,其实对于谢蓝灵林晨现在也不知道应该要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对她传达的爱意林晨更是躲避得狼狈不堪。

谢蓝灵醒来之后,没有在胡搅蛮缠,很温顺的做了早餐,也不再对林晨表达男女之情。

一顿早餐之后,两人似乎回到了过去那样平淡简单的生活。

林晨的老板打电话过来说有事要做,然后林晨又去上班了,而谢蓝灵要么宅在家里看电视要么和闺蜜出去疯狂。

谢思婷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是她和叶山的。

叶山告诉她这次回来除了这份离婚协议书外,还有就是带孩子回来看看妈妈,再过几天就要去国外了。

叶山走之前给了谢思婷一张卡,说里面有一点钱,谢思婷没收,这些年他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况且两人也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因此于情于理谢思婷也没有理由收下。

从叶山家出来,谢思婷来到了林晨和谢蓝灵居住的小区,林晨的车刚出去,谢思婷站在大门外望着离去的白色奥迪,心里说不出的痛,这么多年,一个人受的苦没人能理解,回来之后,还被那么多人指责自己狠心,痛,痛到麻木。

林晨习惯性的扫了一下后视镜,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背影,停下车再看时背影不见了,自嘲的笑了笑……

谢思婷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城市,飞向他和她约定的天堂,那儿有上帝,他说。

在哪儿,即便不能牵着他的手许下余生,但是伴着曾经的美好看太阳东升西落,看夏天去了又来,花谢了再开。有当初的念想陪着,那也是不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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