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界,大小百十余国,中间有一绵延山脉,名叫莽荒山。山峰高耸入云,山顶常年积雪,山身赤红,自南向北走向。莽荒山以东为沙漠所包裹,以西则雾气蔼蔼,仙气逼人。
不知为何,此地却是各个界域不敢干戈之地。
“爷爷,你看他好搞笑哦,个子那么高,却穿着七八岁小孩的衣服,而且头发那么长”,马车上,刚满十二岁的柳艳对着他身边的老者说道。
“嗯……的确和个小叫花子一样,要不我的宝贝艳儿帮帮他?”老者笑着说道。
马车行至上官云身边,车窗内伸出一个皮肤白皙,精致无比的圆脸蛋儿。
“喂,你好,你要去哪里?”
上官云本来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走在路上,他已经不知不觉走了两天时间了,踏过沙漠,已走上大道,脑海中一直沉浸在父亲,母亲,妹妹柔情,还有师傅的回忆之中,好像一切都是梦,现在依然是个梦。听到有人喊,猛地抬起头,才看清楚停在身边的马车,还有那个可爱而美丽的娇美面容。
是啊,如艳已经十二岁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全身上下也都发育的完美至极,过一两年都可以谈婚论嫁了。如今被上官云这样直勾勾盯着看,本来开朗活泼的她反而倒是变得害羞起来。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也许睡的时间太长了,加上一直处在沉痛的回忆之中,上官云的脑袋还是不够清醒。
“对啊,就是在跟你说话”看着眼前的落魄男孩终于开口了,如艳又恢复了自己开朗的面貌。
“哦”上官云应了一声,又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继续向不远处的城池走去。似乎刚才的柳艳如同空气一般,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兴趣。留下柳艳一脸懵掉的神情,半天没回过神来。
“爷爷,他是不是有病啊?”
“嗯,我的宝贝孙女说他有病就有病”老者闭着眼睛,睡着了一般,回应着柳艳,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一个落魄的少年而已,又怎么会引起他的注意,他的眼里只有自己身边这个可爱美丽的孙女。
“爷爷——,我不和你说话了,哼——”看着爷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如艳自是无奈。她揭开车窗上的帘子,看着那个远去的男孩。
不一会儿,马车便超过那个男孩,穿过城门,城门上赫然写着“和平城”三个大字。
不多时,上官云也不知不觉走到城门边上,城门两边并无守卫,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上官云就这样径直走了进去,没有人理会眼前这个孩子。
城中很热闹,比夷洲的北云城还要热闹。
街上到处都是卖各种小吃的,包子,煎饼,牛肉面……
走到一处面摊处,一股葱香味,上官云那本是耷拉着的脑袋,无精打采的身躯,睡眼惺忪的眼睛,猛地身体笔直,两眼炯炯有神,盯着桌子上那一碗碗正被别人吃的酣畅淋漓的牛肉面。
面摊不大,厨师一人,是个年轻女人,很俊俏。五张桌子,每张能坐差不多五个人,或许是这掌勺女人的魅力原因,吃饭的都是老爷们儿,而且桌子全部坐满。
女人抬起头瞟了一眼站在自己前面的男孩,又低下头,手里揉着面团,案板是搭起来的,女人力气大,案板咯吱咯吱响。
头发有半米长,乱糟糟的,差点遮住了整个脸,身上脏兮兮的,身高六尺左右,有个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七八岁小孩的衣服,和个野人一样,不像是和平城的孩子。女人心里已是对上官云全身上下扫了一遍。
“打哪儿来?爸妈呢?”女人继续忙活着,头也不抬,问着上官云。
上官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桌子上别人的碗。
女人似乎并不关心上官云是否说话,也没继续问,手中长长的筷子在锅中顺手一捞,碗中已盛满面条,勺子从旁边舀起满满一勺牛肉汤,加了葱,香菜,顺手抓了一把牛肉片。
整整一大碗牛肉面,香气逼人。其实,这和平城中,很多男人都喜欢吃这女人做的面,女人们也爱吃,但桌子上总被男人坐满。男人们不仅喜欢这女人做的面,还喜欢吃面的时候看着她,但女人从来不用正眼瞧他们,但男人们还是没有脾气,依旧经常过来吃面,主要还是因为,这面真的是好吃极了。
“过来,坐这儿”,女人身边还有个小桌子,很小,不过一个人吃饭倒也是绰绰有余。女人把面放在了桌子上,又继续忙活起来。
上官云有些局促,不过很快就走到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开吃,他太饿了,没有心思细细品味这面诱人的味道。
一会儿,碗被舔干净了,上官云抬起头,面前却又放了两碗,女人并没有看他,而是继续忙着。
上官云继续狼吞虎咽。
一个饿得不行的干粗活的壮汉撑到头也不过大半碗。上官云却吃了两碗,很显然,他并没有吃饱的意思,而是继续大口吃着。
女人不说一句话,看着上官云快吃完了,就接着上面,完全不在意是否吃完自己所有的面。
女人没有理会,却有人理会。
“看兄弟们,这小子好牛逼,这么能吃,都两大碗了,我打赌他能吃三大碗”
“我猜他能吃五碗”
“我猜他能吃二十碗"
……
说话的是四个十三四岁的小伙子,看衣着,不像是穷家人。他们就站在上官云旁边,很近,并且乐此不疲的开着玩笑。不过上官云并没有心思理会他们。
“嘿,兄弟,我看你这么能吃,要不加入我们无敌四人组吧”,说话的是四个说话的小孩中的一个个子最高的男孩子,看着倒也机灵。
上官云继续埋头吃面。
“喂,我们老大跟你说话呢”,一个壮实一点的小伙子看上官云没有反应,说道。
“我吃饱了”上官云放下碗筷。
桌子上摆了整整十五个碗。
“吃饱就好”,女人转过身,看了一下上官云,随机利落的收拾了碗筷。
“谢谢好意”。上官云站起身来,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他没有理由留下来。
“嘿,兄弟,你还没付钱呢”四人组为首的少年说道。
上官云依旧没有说话,他转身欲离去。
“我擦,他娘的我大哥说话你听不到是吧?”又一个少年说话的同时,一脚踹向了上官云。
上官云本就没有理会,哪里会招架住这一脚,瞬间就被踢趴在了地上。
上官云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依旧没有说话,看都没看一眼刚才踢他的少年,继续行走。
女人未说话,也没有再看上官云,似乎这一切与他无任何关系。
“老三你干嘛踢人家”为首的少年本来想要拦着的,没想到老三下手太快。他走到上官云身边,拍了拍肩膀,说道:“哥们儿对不起,我兄弟也是一时情急,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看你也是初次来我和平城,就冲着兄弟你吃十五大碗面的这个本事,我交定你这个兄弟了,我家就在附近,不如兄弟去我家暂且歇息如何。”
上官云不做声,但停下的脚步声意味着眼前这少年的说话起作用了。毕竟一个落魄的少年,到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还是需要一个落脚之地的。
“他住在我家,不劳几位公子辛苦”。说话的是在旁边还在收拾碗筷的女人
上官云一愣,随即说道:
“对,我住在这位姐姐家,就不麻烦几位兄弟了”上官云又转身坐到了刚才的位置上。
那几位少年看着上官云又转身回去,知道也是无趣。领头的少年对着上官云说道:
“兄弟,记住我叫冷风”说完,便和其他三个青年离开。
……
“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云”
“几岁了?”
“不知道”
年轻女人转过头看了上官云一眼,以继续收拾东西。
“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很长,衣服不合身,一会儿回去给你归置一下”,女人一般干这活,一边说道。
上官云不说话,静静坐在吃饭时的桌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