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北京了,新成。”
我上网定了上午十一点回北京的机票,给新成发了一条短息过去。
等我下午两点多下个飞机的时候,才收到他的回复:“这就回去了?”
正想着给他回一条短息,他妈妈就打电话过来了,我没有他妈妈的号码,手机显示是不认识的电话号码,我还以为是许金天,本不想接的,还是接通了。
是新成她妈妈。把我一顿数落,让我不要再耽误、拖累她家新成的未来……我说,是你家儿子非要和我结婚的,不是我主动的啊。
她气得把电话立马挂掉了。
博二事情比博一要多还要杂,从博二开始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时间看电影、电视剧去放松放松,最近一段时间,寝室人脱发的现象都比较严重。
吴倩、老孙和我,我们三个留的都是长头发,然后宿舍里到处都是头发,简直就是头发的天堂。每打扫一次,我们就口头约定一次(去剃光头),然而,到现在我们还是没谁去剃光头。
博二我就已经开始准备毕业论文,我做什么都认真,因为不想留下什么遗憾。然而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错失林远,他似乎已经成为我藏在最心底的男人,我不想再打开我的心,他也很久很久没联系过我,我也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因为害怕。
北京的空气质量真的很差,灰尘非常大,整天都是雾蒙蒙的,我虽然不出门,但是这影响我在阳台眺望发呆。
陆毅给我打电话?
“他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想不明白。
我接通,“花小姐,”他低沉的声音让人胆怯,“有事么?”我问他。
“没事就不能给花小姐打电话吗?”他笑。
多久都没给我打过电话,突然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
“听说花小姐现在是在北京。”
“是的。”
“那你知道我儿子去哪了?”他问这个?卞静宁也是自从我读博开始,到现在也没通过几次电话,上次通话还是两个月前,她打电话告诉我,孩子会喊“妈妈”了。
“我怎么知道?”不是在波士顿么?
他笑:“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开门。”他说。
“什么?”
“我在你们寝室门口,”他说,“我想知道你在哪儿太容易了。”
“开门吧。”
她们两个都不在宿舍,一个去泡图书馆了,一个不知道跑去哪里画画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敲敲门。
“花小姐,这是陆某给你买的衣服。”我开门,他把他手上的手提袋挂在我胳膊上。
“你上次送我的护肤品我都没有拆开。”我把东西搡回去。
他的笑容看得我慎得慌,我把礼盒袋放在地上,他阔步进来:“怎么?”
“又是你一个人吗?”
我都不明白了,他应该是很忙、日理万机的人吧,哪有闲功夫来找我没事干?
“你很闲吗?”我问他。
他被我问笑了。
“当然不闲,我只是顺路过来,顺便看看你——我婚姻的破坏者、我事业的绊脚石。”他说。
“事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笑,虽是笑但比怒容还要让人胆怯:“看来花小姐是不知道外企的企业文化了。”
他环顾了一周:“就这样吧,花小姐有我儿子的消息时请第一时间通知我……”是威胁,是压迫。
送他走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门外有三四个西装革履的人,在等他,看来的确是顺路过来。
盒子里面是一件蓝色的长裙,裙子很漂亮。但我一点也不想穿,因为和我给静宁做证婚人的那件颜色一模一样。是讽刺,是嘲笑。
“今年过年我要回家,就不跟你一起了。”临寒假,我打电话给新成。
“好,我想和你一起去见你父母。”他说。
都是要结婚的人,“可以啊……”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真的吗?那我应该准备些什么?穿什么样的衣服?你爸妈平时喜欢吃什么?阿姨喜欢什么?叔叔喜欢什么?那个……我……”
又结巴了……
“什么都不要准备,要你个人就可以了。”我说。
我妈要是看到新成,肯定会催婚的。
“那肯定不行啊。”
……
元旦我没有回去,只是打个电话给我妈,跟她讲今年过年我回家,新成可以算是给她的礼物了。
除夕夜,晚八点。我和新成从机场打车到我家,好几年过年都没回过家了,家乡的变化不大,还是老样子。
新成买了不少东西给我爸妈,我没跟他们说我会带男朋友回去,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我爸妈的家门钥匙一直和我的宿舍门钥匙串在一起,走在楼道里,我就闻到了我妈妈烧的的红烧小排的酱汁味,好香……我一脸陶醉。
“你看上去好像很高兴,”新成抓住我的手,“我有点紧张。”
是的,他的手心都出汗了,“傻相……”我数落他。
家家都贴上新的对联,我家的对联以前我在家的时候都是我贴,我不在家的话,是老爸贴吧。
站在门外,我似乎听见家里人声鼎沸的喧闹声,我老妈肯定又在埋怨放假窝在沙发里不干事的老爸,为什么不能到厨房里给她搭把手。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我一开门就这么大声地喊道,门外的新成牵着我的手。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不速之客——许金天他居然在我家,靠!
“我打电话给他叫他来的啊……你不是说你今天回家么,我就让他一起来啦……”我妈天真的解释道。
我一把,把新成拉进来,“我男朋友,毕业结婚。”我说。
我妈懵了:“啊……?”
“阿姨好,叔叔好。”新成向他们鞠躬,“这是我给阿姨叔叔买的一点东西,”新成本来就是很礼貌,“还希望您们能喜欢。”
我妈接过他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一直盯着新成看:“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许金天穿着我妈的围裙,有些怯怯地开口:“灿……”
看他上前,我立马转身,朝向新成:“新成,把我们的行李箱拿进来,那个是我的卧室。”我指指南边的次卧。
他温柔地看着我,笑着说:“好。”
他始终与我十指相扣,我看到许金天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我不可能去跟我妈说,许金天那家伙差点强奸了你闺女,你以后不要再让他进咱家家门,这话我说不出口,我也不想和我妈说这事。
他坐在我家沙发上,坐在我老爸傍边,我老爸似乎挺喜欢他的,我走过去。
“闺女……”
我老爸从我进门就一直盯着我上下反复地打量,“怎么还是这么瘦?”老爸拉住我的另一手空着的手,因为新成一直拉着我的手。
新成挨着我坐下。
“你女婿。”
我让新成坐到我爸傍边,我就起来:“我去帮老妈做饭。”
新成拉住我:“我去吧。”
我老爸笑笑:“你让灿灿去。”
我离开就是想让老爸和新成能交流交流,这样我爸也会知道究竟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