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个电话啊……”我的手机响了,是原来医院同科室的赵医生,我的倒班。
我接通,“赵医生,”我说。
“花啊……那个,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林雯的案子,主任让你给我。”他说。
“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还没签合同么?
他解释道:“不是,因为上次我发到你手机上的那个测试卷的结果显示……”
我是记得他有给我做一套测试卷,“怎么了?”我问他。
“你性冷淡。”“主任让你把林雯的案子给我。”他说。
我懵了,“啊……?”
“花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怀疑你性冷淡,没想到你还真是。”他道歉。
第一个反应当然是辩解:
“你也是学心理学的,你要知道,心理测试这种东西的结论很容易受其他环境和情绪的影响的,我的意思是说……”我极力地想反驳“性冷淡”这个测试结果。
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去,“那主任不也是知道过了嘛?”我数落他。
“那……没办法……”他弱弱地说。
新成用眼神询问我,怎么了?
“花大姐、花大妈……我对不住你!”
我从来不抢他的案子,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因为他比我后来,我经常给他让案子。
“等你回来,怎么欺负我都行!”他在电话那头嚷嚷道。
林远让我接手的案子,他妹妹的事情,现在,我不能插手了,因为我也被测出为“性冷淡”。
“这都叫什么事啊!”
我挂掉电话,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他瞄了我一眼,问我:“怎么了?”
我不也就没多想嘛,随口就说了:“我前段时间接了一个案子,那姑娘性冷淡,然后今天老赵说我也性冷淡,案子就不让我介入。”
“可是那是林远特地让我一个人接手的案子!”
“那孩子是他妹啊,这下让我怎么办?”我哭丧个脸,哀嚎道。
他好像也听懵了。
“性冷淡?”他重复一遍。
“昂!”我嚷道。
“嗯?”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但是他又想笑。
我捶他,“笑什么啊!”看他憋笑的样子,就想捶他。
他敞开了笑我,“看你窘迫的样子……哎呦……真可爱……”他伸手过来,揉我的发顶。
“关键,我不是性冷淡啊!”
我还是极力反驳,我是一个心理没有亚健康状态的人,不然我怎么给别人进行心理疏导和治疗啊。
他略有深意地给我一个眼神:“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性冷淡。”
他美好的肉体,即使包裹在初春的大衣里,还是显露得出八分轮廓。
“这么自信?”
我用同样挑逗的语气,反问道。
他想掩饰他嘴角的笑,可是还是给我看到了。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是个celibate,没想到,他或许只是表边上看着是比较禁欲的,又或许是和他的职业有关联,因为律师这个行业是非常讲究个人信誉和名誉的。
“老婆,你喜欢什么样的床?”
他当着别人的面喊我“老婆”,我感觉,我背后都阴风阵阵,胳膊上起得都是鸡皮疙瘩,头皮都发麻。
“老婆?”
他看着我,“你选选。”他捧着图册,放到我面前。
样式太多了,大多都是大同小异。
“我们要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嘀咕,如果要睡在一起的话,就买个King size的,要是不睡在一起的话,就不要太大。
他感到意外,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是一张床啊。”
“那就买个大点的。”我还是嘀咕。
有个红棕色的双人大床看上去还不错,“就这个还可以,”我指着图样说,“蛮好的,红色看上去也喜庆。”
图片上的图样,是一张红枣棕色的实木床,上面盖着一床大红色的喜被和两个大红枕头,显然是新婚的样本。
大红色——在性色彩心理学上来讲,是最能够引起男性性幻想和***的颜色。
他偷偷脸红了,“那就要这个吧。”
“大小尺寸的话,弄大点,我喜欢在床上看书、写东西。”我对他说。
因为,家居方面的东西,我也不大了解(我好像除了我的专业知识,其他的什么也不太了解,是不是很怂?)。
我选好了,剩下的细节问题就都甩手丢给新成了,我要坐晚上的飞机回北京。
“我晚上回北京。”
我一人坐在还没有装修完的客厅里,木木地说。
他在跟装潢公司的人商榷,听见我说话,他愣了一下,然后说:“下午回去吧,我送你。”
“你晚上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他补充。
能不能不要那么娇气?我都三十岁了……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贼惦记?
“哎我去,我说……我就不能一个人晚上走路了?”我哀怨道,我下午打算跟林远解释一下他妹妹的转接的问题,然后还要找主任,交涉一下,把林雯的案子还还给我,我不是“性冷淡”,我一定当着他的面重做一次测试题目。
“你下午回去,还能有个休息休息的时间。”他说。
我在等他结束,一个人在他们的谈话声中发呆、胡思乱想。
话说,我和新成结婚了,沈忆莲又怎么样了呢?我到现在都没再见到过她,她像是一滴水一样,看上去晶莹剔透、楚楚可怜,然后,如今,蒸发了,消失匿迹了。
那孩子是个典型的女生形象,柔柔弱弱的,甜美可人的那种类型,和新成也蛮般配……可是……新成的合法妻子……是我,不是她。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林雯给我打电话了,不出我所料,是院里面通知她转咨询师了。
“花姐……”
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说,“下午我会跟主任交涉一下,事情马上就会解决掉,你要是不喜欢那个赵医生,等我一下,没什么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