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成的车子就在不远处,他拖着我,我上下抚摸着他胳膊的线条,捏捏揉揉,我看得见他脸上浮现着的红晕,甚至连耳根都红了。
小赵看到我跟新成,他下车,上下打量一番我,然后开口骂道:“八婆!你下次再跟你老公吵架,别来烦我!”
小赵还是单身汉一枚。
“呵呵哒……”我说。
新成上前把车门打开,扶我坐好,帮我系上安全带,然后上车就开走了,没带小赵。
小赵懵了。
“骂我老婆,还是让他自己回去。”他说。
我靠过去,靠着他肩膀,迷妹地仰视着他说:“嗯嗯……”(羞耻……)
“我在开车,别闹。”他一只手把我扶坐好。
我佯装生气,伸手按了他车上的自驾按钮,又靠过去,捉住他的脸就亲,他原本扶着方向盘的手,悬在空中,不知是抱我还是不抱我,最终还是落在方向盘上。
我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然后欲言又止。
我们驱车到了华府天地,刷了门禁卡之后,站在大厅里。他左看右看我的脸,又摸摸我的额头,露出那种“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表情。
我说:“你讲!”
他摇摇头,转而抬头看向天花板说:“算了,还是不问了。”
他看着天花板,我一直盯着他看,他是属于那种耐看的类型,越看越好看,怎么会这么好看,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自顾自地摇摇头,喃喃道:“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他拿钥匙开门,“都弄好了……”“你看……”还没等他说完,我一把勾住他的胳膊,顺手带上门。
踮脚缠上他的腰:“新成?结婚也算得上一段时间了,你一直不跟我发生实质性的突破,你难道不急吗?”
他一副“不要不要”的样子,“急什么?”他说。
我扒掉他外套,要解开他里面的衬衫纽扣,他捉住我的手:“我总感觉你喝酒了。”
“我没喝酒。”我说道。
他把我从他的身上扒拉下来,反手绞住我的手:“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他绞着我把我往浴室推,“进去洗洗吧……”他一松手,我又黏回去,拉着他的手放在我腰上:“我想要……”
他怔住了,很艰难地望着我。
我不管他,脱掉外套,不由分说地就上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
他有些干涩地开口:“还是等你清醒的时候,再……”他一把将我推进浴室,在外面拽着门把,“你洗澡。”他说。
我去,怎么回事,欲擒故纵吗?
我很快就冲好了。
“褪黑素,”他端来一杯水,手里拿着一片药丸:“吃。”往我嘴塞,“吃完你就能睡着了。”
“来,喝水。”
他把褪黑素喂给我,抱我上床,果然是我选的那个大红色床被,他把我塞到被子里裹好,开口道:“睡一觉就好了,我去洗澡。”
他要走,我拉住他。
“要亲亲才睡……”
我是真的想亲他。
“明天再说,你不正常,现在。”他脸红了。
他掰开我的手指,放好,哄道:“睡吧,睡吧。”
我等着他上床“睡”觉。
他洗好之后却去了另一个房间。
不放心,又跑过来给我拢拢被子,就走了。
药效上来了,我实在是睁不开眼,不然我今天晚上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的。算了算了,来日方长。
昨天晚上我睡得很好,以至于一觉到八点二十,我去,早上睁眼看手机:八点二十了,慌得要死,床头灯上他贴了个便签条:
别急,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他上班去了,我赖了一会床,然后懒懒散散地起来,他给我准备好了牙膏和刷牙水。
洗漱好之后,我便开始在家里闲逛起来,有两个衣帽间,有一个应该是他的——衣橱里面挂着的都是西服什么的,我好奇另一个应该是我的,那我的衣服肯定放不满这些个衣橱。
等到我找到另一个衣帽间的时候,我认定他了。(并不是被他在物质上打动,而是他太会为我打算,当然物质上也有点心动)
我的衣帽间比他的大好多,而且摆满了:
有我以前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新买的,上衣、裤子、鞋子,从冬天到春天、从运动鞋到高跟凉鞋……
我的梳妆台在主卧,就是我昨天晚上睡的那个卧室。
简直像走了狗屎运,我上辈子是拯救了什么这辈子才能遇上他?
我们两个,说是同一个大学,顶多也就是个校友,又不是同专业,然而,我们现在却走到了一起。
我跟他的人生轨迹,原本应该是两条平行的线,互不相交,是他偷偷的转动了角度,让我们的人生轨迹相交。
对上了,他那张长长的信用记录的日期是2014.10.3——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竟然没想起来……
他就算是给我请了假,我呆在家里又能干什么呢,想想还是去医院吧,到了医院里,小赵正在做疏导,我看他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我心里就暗暗地高兴。
等他结束,他剜我一眼,倒头就趴在桌上睡觉。
“昨天晚上怎么回家的?”我幸灾乐祸地开口。
“滚……”他说。
我拍拍他:“去休息室睡吧。”
他立马抬腿就走了。
我接着他的预约单做,下一位是个二十八岁的姑娘,叫张小,已经来过两次了,今天是第三次,做压力缓解,小赵案子上写的是,因为从事工作的特殊性,主诉人出现了假性幻听和幻视。
小赵和我读的专业有所不同,我本科是心理学,他是五年医大精神科学专业毕业的,我们能在一个科室工作,这也体现出了当今中国社会对于人们的心理状态的关心程度不够,体制的不健全。
虽然心理学和精神科学有很大及交织,但是侧重点还是不一样的。
我一看这姑娘的工作——法医,真不得了,一个小女生能做这种既需要推理又需要胆量的工作,她真不得了,因为我记得在09年之后,法医这个专业就很难找工作了。
“赵医生不在吗?”她一进门看到不是小赵,开口问道。
我解释道:“赵医生身体不太舒服,去休息了,我暂时代一下班。”
“坐吧。”我说,但是她明显地表露出失望的情绪。
在和她交流的过程中,我发现,她有恋医情结,因为她很依赖小赵,所以不信任我,对我有戒备,不愿对我敞开心扉,我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什么也不多说。
“我给你预约一下赵医生明天早上的,好吧。”我只能这么说,她不配合治疗,我能怎么办。
恋医情结很常见,就是患者对医治者的过度依赖以至于达到爱恋的状态。医生和患者结婚的也有,不过,我不太赞成这种做法,所以,我和我的主诉人们的界限划得很清,在医院里我是你的医生,出了医院,我是我,你是你,有什么,我们到医院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