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我的福？这话才是荒谬。
她见我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着急道，“我确实要谢谢你，尽管皇上他不是心甘情愿的！”
这下弄的我哭笑不得，无论彼此情不情愿，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啊！
“那一天，皇上喝了很多酒，他摇摇晃晃地就走到了我的院子里来，当时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刚要去为他打一些热水换洗一下，可他却拉住我不放了，后来就…”她扭过头瞧了我一眼，继续说，“可惜从头至尾，他喊的都不是我的名字。”
“…”
“他喊的是你的名字。”
我顿在了原地，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原来一切都是这样。
“皇上从来都没忘过你，他甚至有心违逆姑母册你进后宫，可惜的是，你已经不爱他了。”
马素心甚至把景阑酒后的真言告诉了我，她把他的痛苦全部告诉了我。
景阑真的变了。以前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且不可一世，万事不会委屈自己，可如今，他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默默承受这一切。我心中有愧疚，可我也不能再回头了。
后半段路，我们彼此无言，慢慢走到了寿康宫前。寿康宫的位置相对较偏，但也因此环境相对清幽。一踏进宫门，便能看到殿前的两颗高大槐树，浓密而苍桑。
宫院中极其安静，只有两个小太监拿着扫帚清扫着落叶，一个小丫头站在廊庑下侯着。待我们走到殿门前时，她就打卷起帘帐来，也不对内通报。
刚踏进去，一股浓郁的檀香就迎面扑来。殿内有些昏暗，从高处纸窗射进来的阳光根本不能照亮。走进一些，我看到正殿中央供奉的是先帝的灵位，小铜炉内燃着红香，飘飘渺渺地升腾起来，最后汇入上方不得见。
“姑母？”
马素心探身向里间望去，在层层帷帐后，隐约可以看到，太后跪在蒲叶团上，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佛像叩拜。
“姑母，您瞧瞧，谁来了？您不是一直想见她吗？”她语调欢快，似乎为这所沉寂的宫殿带了一丝生机。
太后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我。我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只剩了震惊。
从前，我一直觉得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风韵犹存，举手投足皆是寻常人难及的优雅。可现在，她头发已经白了将近一半，眼角处的皱纹也有些密集了，像是一夜间苍老了十岁般。
她笑了笑，“你来了。”
我晃过神来，蹲身请安道，“太后万安。”
她摆了摆手，“不用讲究那些虚礼，你今儿怎么来了？”
“奴婢…”
这时，马素心嫣然一笑，“姑母，是臣妾带女官来的，您不是念叨女官许久了吗？”
太后沉默了，她慢慢收起手中的佛珠，小心翼翼地放进靠墙暖炕上的锁柜里。她坐到了暖炕上，对着马素心和颜悦色地道，“你去继续做功课吧，小心身子，不要太久。”
马素心嗳了一声，身后的丫头打起帘子，她便出去了。
太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感慨道，“这孩子也不容易，每日为腹中孩儿祈福，试问哪个母亲能做的到？只可惜她一心为着自己的男人，而阑儿心中根本没有为她留一点位置。”
“或许等小皇子出世之后，一切就有改观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