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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归途难又遇险境

列位想必猜的差不多了,徐岳难道就是端王口中的薛征?没错,正是如此。

十五年前,还是武帝当朝,徐岳那时还叫薛征,还是当时的晋王府长子。晋王薛睿当时贤名颇盛,在朝中得到的支持远远高过于太子薛景,也就是如今的皇帝。朝中已有人想要谏言废太子立晋王,太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两拨人自然是闹得热火朝天。后来太子薛景设下陷阱假传诏书,晋王误以为武帝真个召见,结果闯进后宫撞见被太子薛景事先收买的嫔妃沐浴。这位妃嫔在武帝面前一状告下,说是晋王见色起意非礼于她。武帝大发雷霆,晋王府鸡犬不留。当时的徐岳,正在与薛凝一起读书,二先生游追急急忙忙抱起徐岳便走,慌不择路撞进了钦天监,大先生种滕得知此事忙出谋划策,想到巡防营守将甘良肃与晋王素来交好,当即从由他看守的西门而出,甘良肃也知道走脱了他二人,必是死罪,当即一同潜逃,好在三人都俱无家小都是独身一人,了无牵挂,也不必担心株连。也赖得薛凝撒谎未曾见到过徐岳,扰乱了禁军的搜捕路线,这三人带着个孩子才逃出京城,一路向西直至关外,方才安心定居。

次日,端王起了个大早,简单梳洗,兴冲冲立马就去找徐岳。才到门口,正碰见徐岳推门而出,两人先是对望一眼。徐岳立马跪下请安,拜见过后,堂上坐下说话。端王问起时昨日疑惑,徐岳答道:“殿下猜的一点没错,末将的确与薛征相识,也是受他所托来护送殿下。那串手链,便是他与我的信物,说是殿下若是见了此物,就能相信我了。”

“那我那苦命的征弟,如今在何处?他过得好不好?”

徐岳答道:“殿下请放心,薛征他如今好得很,他也在关外,不过他行踪不定,四方游历,这次殿下有难的消息,便是他从匈奴草原上飞鸽传书与我,说是匈奴人要截杀殿下,请我出关接应殿下。”

端王长叹一声道:“唉,他没事就好,他能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也是再好不过了。最是无情帝王家啊,若是能脱身,我也想想她一般自由自在,四处游历,看看这大好的河山,无忧无虑岂不快哉,也就不必像如今一般如履薄冰,行事处处都要小心谨慎,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徐岳压住满腔涌动的热血,问道:“敢问殿下,为何有此叹息?”

“你是不知道啊,本王的苦”端王苦笑道:“如今我的人头,不知会成为这江湖上哪一位豪杰口袋里的银子。”

徐岳颇有些错愕,端王接着道:“这些江湖客,都是我那当太子的哥哥薛良请来的,此去京城还有上千里路,恐怕还未到得金陵城,本王就早已身首异处。”

徐岳抱拳行礼,“这江湖上的事,我虽不太懂,不过家师在江湖上当初也是威名赫赫,我也常听他提起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多少还知道些规矩。昨夜我苦思良久,拟了一条路线图。此去金陵,我们可绕道入川,川中唐家行事颇为仗义,剑阁也是名门正派,在他们的势力范围这拨人翻不起多大浪花,之后只要过了汉中就安全了,因为当今武林盟主就在长安城内,过了汉中就已经是中原之地,朝廷在中原的掌控,远非这西北边陲之地可比。所以说,我们真正危险的,只是从出了川地到汉中的这几百里路。若是快马疾行,不过一日路程,此一来危险可谓大大降低,虽是绕了些路,不过可保殿下安全无虞。”其实这条线路计划,是大先生安排的,徐岳不过是照背下来。

“可是就算危险的只有这几百里,万一真个遇上了,本王还不是走不脱。”端王又道:“本王不惧死,只是这与西域各国联通交好的文书,若是丢了,可就误了明年约定的共击匈奴的大事,匈奴不灭,我沿境百姓势必还将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不畏死,但不忍看黎民再饱受匈奴鞑子欺凌。”

徐岳单膝跪地:“殿下请放心,徐岳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得殿下周全。”

“徐将军快些起来,本王先行谢过,若是真能护送我回京,明年灭得匈奴,本王当替沿境百姓拜谢将军。”

修整一日,第二天,徐岳从斥候营挑选十名精干,护送端王回京。左铁旗送出十里。

一路走走停停,五日过后终于要出蜀地。果真如徐岳所说,眼看要出了巴蜀地界,沿途都是安安稳稳。徐岳倒也发现背后有人盯梢,不过真要去揪出眼线,又怕调虎离山,是以轻易不敢离开端王左右。望着驿道旁的巴蜀界碑,端王心内忐忑,问道:“徐统领,马上就要进汉中地界,可此地距汉中城尚还有三百多里路,本王还是担心得很。”

徐岳道:“殿下放心,若有危险,殿下可由福总管护送先行离开,留我断后便是。快马疾驰,三百余里路天黑之前定能到得汉中。”

一路走了三五十里,徐岳座下大黑马有些警觉,局促不安。徐岳知道这匹马颇有灵性,看来危险已经临近。于是勒马停下,向端王道:“殿下,只怕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已然发生了。来的人必是高手,行迹掩藏得很好,我还没确定他们的方位。殿下先行一步,前去不过几十里,便是阳平关,殿下进了关安全自然无忧。这里的几只阿猫阿狗就留给我来应付。”回身又吩咐随行护送的几名斥候:“万事以殿下安危为首,你等随福总管护送殿下进关,我随后就到。”

二十余骑绝尘而去,荡起官道上的阵阵黄沙。徐岳翻身下马,摘下背后狱焰刀,叫声:“出来吧,蹲了这么久你们不闷得慌么?”

只见路边也不知从哪晃出来两道身影,来势极快,几个起落就到了徐岳面前。徐岳定睛看时,是两个老者,一人面色煞白身材枯瘦,活似久病不愈的痨病鬼,另一人却生得五大三粗,面上泛金,一脸扎鬃好像雷公转世。心里暗暗心惊,太子的能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竟然能请动这二人。可一想到是他二人,心内又安定下来。你道这两人是谁,这两位可称得上是成名已久的顶尖高手了,江湖号称“金银双煞”,久居轮回谷,据传与谷主交情颇深,轻易不出手,若然出手也定然不要旁人相帮,是以徐岳放心的是只有眼前这二老,再无旁人去追赶端王。只要拖住这两人,等端王进了关,这二人也就只能无功而返。心中拿定主意,当即定下神来,脚下不丁不八,立了个门户,面对双煞,蓄势待发。

这银煞先开口道:“小子,你就是那杀了河西四鬼又击退了苏归源的人?年纪轻轻武功不赖嘛。”金煞接口道:“什么不赖,花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击退了苏归源那个只会吆喝老不中用的东西,要是换了我,十招之内就要他弃刀认输。”徐岳不由一阵迷糊,自己明明一刀就迫退了苏归源,为何他两人却说花了半个时辰?

原来,苏归源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若是传出去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辈一招惊退,日后如何出去见人?于是商量了无忧无虑二人,回去交差时,说了谎,称是苦战半个时辰方才被人险胜。听起来好像徐岳武功并没高到哪去,雇主为保险起见,还是花大价钱力请了金银双煞出手。金银双煞又哪里知道苏归源撒了谎,自然是不把徐岳放在眼中。当然徐岳也想不明白此中关节,只知道自己被看轻了。当下心想,很久未曾遇见高手了,今日就拿他二人练练刀。

当下也不答话,抽刀抢攻,一式‘倒挂星河’出手,直取银煞腋下重穴,银煞忙的一矮身避过,运起玄功,双手上隐隐有寒气透出,怪叫一声:“大哥你先歇会,看我陪这小子玩玩。”挥掌反身向徐岳劈出,徐岳识得厉害,知道这老儿拿出了看家本领玄霜掌,当下也不敢大意,也是单掌劈出,两道劲气一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徐岳微微一晃稳住身形,银煞却倒退两步轻咦一身道:“小子,有几分斤两刚才我可是用了八成掌力更何况我的掌力阴寒你居然能稳稳接下,不错,是个好对手。”当即收起轻视之心,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两人又互拼两掌仍是徐岳占优,银煞气得哇哇怪叫,暴跳如雷。却又想不通,为何眼前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如何来的这一身惊人内力。徐岳练的内功走的是厚重阳刚的路子,正好克制他的阴寒掌力,在这关外十五年,一日不曾放松,根基打得极为牢固,再加上少时的奇遇,这才能练就了这一身的武功。银煞气急,扑上前来,瞬间又是三掌两腿攻出,又被徐岳一一化解,银煞犹自不信敌不过一个后辈,仍是抢攻,掌风霍霍直往徐岳身上招呼。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金煞站在一旁观战,看得却是越来越心惊,短短三十招这年轻人就已经有两次机会可以将银煞打伤,可又不知为何都又放弃了,难道他临敌经验不足?或是故意放弃机会?却又哪里知道徐岳本意不在伤人只为了拖住他二人,顺便拿他二人练刀。却听银煞叫到:“大哥快来,这点子扎手。咱哥俩并肩子上,早点收拾了他好去追正主。”金煞欺身上前加入战圈,他一身的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徐岳顿感压力倍增,这金银双煞默契无比,金煞近身缠斗,银煞在远处不断发出劈空掌力,一远一近,徐岳颇有些吃力。但听见徐岳一声长啸,提气纵身跃起,在空中后翻出三丈,落地后不待金银双煞近前,便挥刀抢攻,仗着手中刀,一寸长一寸强,霎时一片刀光笼住金银双煞。金银双煞可谓是叫苦不迭,本以为这是个软柿子,谁知道一交手才发现合自己二人之力也拿不下对方,既丢了脸面,又还完不成这趟差事。徐岳也倍加小心拿出全身本事,三人翻翻滚滚战了近两个时辰,眼见金银双煞就要脱力落败,这时官道上又传来了一阵马蹄。

三人都是心下一惊,不知来的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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