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鸦坊被安排到了榊木凉的手下,从一名打杂小弟做起。
“我不想做打杂的。”
岭鸦坊当着新宿分部的人冲安室次郎闹起小孩子脾气,山花龙一看不过去,直接冲过去打算用肢体语言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规矩。
岭鸦坊看到山花冲过来,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弹簧刀,手指在弹簧刀边上轻轻一划,刀刃弹出,刚好抵在了山花龙一的喉咙上。山花龙一冲过来时速度太快,惯性作用下山花的喉咙被刀尖刺破了皮肤,一道细细的鲜血流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几个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岭鸦坊要是再用点力气,山花龙一的喉咙就得被捅出一个血窟窿。
“好了!”
榊木凉大吼一声,走到岭鸦坊身边,一把抓住了坊握刀的手,用力向反方向掰去,只听“咔吧”一声,岭鸦坊的手以一种很不自然的方式被扭过来,手中的刀也掉了下来。
岭鸦坊另一只手攥成拳,冲着榊木凉黑黝黝的面孔用力挥了过去,山花一把抓住了这只拳头。岭鸦坊像被惹怒的野兽一样,大吼一声,一口咬到了山花龙一的手腕上,一下子咬出了血。山花龙一用腾出的另一只手猛击岭鸦坊的肋下,想要让他因疼痛松口,但他却固执地咬着,也因此吃了山花龙一好几拳。榊木凉扫了一腿,把岭鸦坊绊倒在地,只听山花龙一大喊一声,原来岭鸦坊生生从他手腕上咬下一块皮。
这小子是野兽吗?不,比起野兽,更像是恶魔,有着漂亮外貌的魔鬼。
安室次郎默不作声地看着岭鸦坊将他的两名得力手下扭打在一块,心里认定以后一定要更加严格地管教他,以免他日后真的成为一个无法无天的邪恶家伙。
“凉,我把这小子交给你,你必须要严加管教他,不能让他再像今天这样惹麻烦。”
安室次郎怒视着躺在地上,唇边沾染着山花鲜血的岭鸦坊。岭鸦坊报以一个充满嘲讽的轻笑。榊木凉抓起岭鸦坊的后衣领,坊还想抵抗,榊木凉用手刀切到他的后勃颈,将他打晕,扛了出去。
山花抓着不停流血的手腕,羞得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副组长,给您丢脸了。我还会加倍磨练自己的!”
没等安室次郎说什么,他转身就走出了安室的办公室。安室次郎猜山花龙一当着他的面,被才来第一天的小弟如此“调教”,估计也没脸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林贤也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旧的休息室里,刚刚肋下挨了几拳,现在疼得他连动都不敢动。他扭头看了下四周,与他预想的不同,这里的墙上居然贴着股票走势图、企业管理指南、大学商科介绍简报等东西,其中一面墙上还贴了一张用毛笔书写的汉字“学习才是男子气!”的字,他一笑,扯到了肋下的伤痛处,疼得他嘶嘶地叫了两声。
“醒了?”
他躺的长椅的椅背后面传来榊木凉的声音。
忽然,从椅背后面探出一张女人的脸。
好正的御姐。
林贤也下意识想到。
“啧啧,你小子真不简单,才来这里第一天,居然让山花大哥把你打到肋骨骨折。”
女人怜惜地看着他。
“不过你可真厉害,竟然敢咬山花,”女子俏皮地耸了耸肩膀,然后伸出一个大拇指,“勇敢。”
不过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
“你叫什么名字?”
“岭鸦坊。”
“那我叫你阿坊可以吗?”
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林贤也却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姐姐的身影。
林贤也点点头。
那个女人从椅背后面绕过来时,林贤也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怎么回事,竟然会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他面前。林贤也被吓得屏住了呼吸,又牵动了被揍伤的地方。
“疼吗?”
女子一脸担心的问他。
“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啊。”
女子惊叫一声,背对着林贤也蹲了下去。
这女子跟他死去的倒霉姐姐一个样,都是天然呆。
女子怯怯地回头看了看他。
“你,你都看到了?”
说实话,林贤也对这种女人最没办法应付了。
“没看到。”
女子瞪着小兔子似的眼睛看着他。
“你问了我的名字,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
女子把头转过去。
“我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哈?!什么情况?
“等等,你说你忘了自己叫什么?”
女子低头,小声嘟哝着。
“我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是这副样子,之前的所有事,我都不记得了。”
她说着说着,委屈得抽泣起来。
“对不起,我忘了自己的名字。”
也许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吧,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这里是哪里呀?”
女子抹了把眼泪,抬头冲四周看了看。
“我想应该是在池元组的新宿分部吧。”
“池元组?”
女子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池元组?”
难道她是道上的女人吗?
女子反身扑到他身上,整个身体重重地压在他身上,疼得他大叫一声。
“醒了?”
林贤也忽地睁开眼,看到榊木凉正看着自己。
林贤也急于起身寻找刚刚那个裸身御姐,再次拉扯到肋下,痛的他一下子倒会椅子上。
“你肋骨骨折了,不过没大碍。”
榊木凉起身,走到了椅子左侧一个沉重的办公桌后面。
原来刚刚是在做梦,只是这梦做得未免也太逼真了些,梦中的情景竟然跟他醒来后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甚至连那副毛笔字都在同一个位置。
“我知道你是老爷子特地安排过来的,不过你不要以为仗着这层关系就能在组里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榊木凉最讨厌像你这样的家伙,所以你以后跟着我,最好时刻小心点。干的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干砸了,惹乱子,我也不会饶了你。”
林贤也心不在焉地听着榊木凉的话,一直回想着刚刚见到的那个裸身女人,总觉得她哪里眼熟,可猛地又想不起来了。
“听见了吗?”
对了,她不就是久远耀子吗!
只是因为她与照片中那个身着和服的大和抚子形象差距太大,所以才一时没能认出来。
“喂!新来的,要是听见了就要大声回答我!”
奇怪,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女人呢?
为什么梦中的她会跟姐姐有那么一点相似?难道是我又想姐姐了?
林贤也被榊木凉一把从椅子上揪起来。
“这个组里的规矩是,听见了要大声回答‘是’。”
林贤也的褐色瞳孔中清晰地映出了榊木凉阴森森的脸,包括他右脸上的那一道长长的半月形伤疤。
“是!”
林贤也故意大喊了一声,把榊木凉的耳朵震得嗡地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