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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雨天命

零归在陆乘风家遇到少年观星师景魂,一切都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在他和景魂对视的那一刻,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命数有大半已被对方堪破,少年观星师虽然震惊但依旧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告诉零归他所知道的真相。

在天雷坞,零天佑和朱晖倒是有所收敛,不再明目张胆地找零归的麻烦,而陆乘风和他的关系更加要好,零归也成了他们家的常客。其实,在零归的心里,他早就把伯父和陆乘风以及他的弟弟景魂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在他们家零归总能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在零归的印象里,景魂是一个沉默寡言,戒备心极强但十分乖巧的孩子,直到他和零归慢慢熟络起来,才放下心底的防线显露出活泼开朗的一面,在心里接受了零归这么个人,便一直管零归也叫哥。

雷镇惊雷剑盟是依新城铸剑和剑士的联盟,每年年底都会从泽镇七鼎炉和溪风镇天雷坞选拔一批弟子增强总坛的新生力量,而这批弟子分为两个梯队凭自己的实力才有可能进入总坛,正副盟主按照往常规定,依旧会带走一大部分精锐,只留下一小部分保存分坛的实力,用来应对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

此时,在陆乘风家后面的一处苍翠山塬上,零归和景魂在草坪上打闹,陆乘风沉默地躺着,心里在担忧惊雷剑盟选拔的事情。

“哥,你快去看看,零归哥哥在那边抓到一只刺猬。”景魂满脸汗水,双手环着陆乘风的脖子,累得躺在他身上呼呼喘气。

“景魂,你说这次惊雷剑盟选拨,我能打败零天佑和郑川吗?”陆乘风嘴里咬着草根,用另一端挠着景魂的耳朵。

“哥,到时候我也会去看你比剑,你一定能赢的。”

“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战胜那两人,你小子就那么肯定我会赢?”

“你相信我,一定能进惊雷剑盟的。”

“对对对,我说陆乘风,你们四人都是风境巅峰境界,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出战前好好准备,你一定能拔得头筹。”零归用两根树枝夹着一个长满灰刺的肉球从草堆里钻出来。

“零归,你们梯队这次会选出十人进入惊雷剑盟,你有把握吗?”

“当然”零归用树杈将刺猬朝景魂扔了过去,吓得他满山塬地四处乱窜。

零归跟个孩子似的逗着景魂在草地里打滚,夕阳渐渐淹没在山头,远远地都能听到山塬上传出的嬉笑打闹声,和零归撕心裂肺的叫喊:

“啊~~啊~~,景魂,你小子快给我起来,我压着刺猬啦!”

数天后,惊雷剑盟的选拔分别在七鼎炉和天雷坞两地进行,天雷坞精英梯队七堂选出十四位剑术超群的拔尖弟子,每堂分到的人数只有两个,而风境之下的梯队每堂将会选拔十人,这一梯队虽然选拔的人数众多,但到了惊雷剑盟后不会被当成核心弟子对待,说白了这些人都会成为向前冲的炮灰,哪里有战事就往哪里塞。零归其实早就听说过这些事,他之所以还要尽全力拿到名额,一个原因是他答应过景魂要和陆乘风一起进入总坛,两人可以相互照应,第二个原因便是,他知道杀害他师父零璟的凶手零梓就在惊雷剑盟,他不可能放弃现在的机会再等一年。

零归心里很清楚陆乘风的实力,几月前的内门弟子争霸赛他只拿到第五名,前三名依旧被雷剑堂的三大弟子牢牢站住,而拿到第四名的是水剑堂一个剑术鬼才。这次选拔七堂弟子分开比试,陆乘风在所习剑法上失去了绝对的优势,相比之前,胜出的可能性更低,零归在心里做好打算,反正第一梯队的选拔在前,如果陆乘风能够胜出,他便争取这次进入惊雷剑盟的机会,要是陆乘风输了,他也会再等一年争取来年以第一梯队的身份进入总坛。

这次雷剑堂长老甘成安排的选拔场次很直接,上层弟子在整个雷剑堂中的实力是众所周知的,所以第一梯队的选拔只在上层弟子中的朱晖、零天佑、郑川和陆乘风四人中进行,第一场朱晖对阵郑川,第二场零天佑对阵陆乘风,胜出的两人才有进入总坛的资格。

第一场选拔赛开始之前,零归找到掌门秦牧,希望他能首肯自己带一个外人进山观战,掌门没有询问他任何问题就点头同意了,按照约定零归从家里将景魂接到穿云峰,登峰之前零归叮嘱景魂让他只能看不能出声,并将他额前的长发拔拉下来隐约遮住双眼,然后将背上的兜帽戴在头上,装扮好后这才带着他登上穿云峰,这也是伯父千叮万嘱过的。

第一场选拔赛,朱晖凭借星耀剑和自己对风雷诀风境的理解,一招风境-此地无声,让他赢得没有任何悬念。

第二场零天佑对阵陆乘风,两人在风境巅峰阶段相持不下,实力相差不了多少,但零天佑手上的那把飞鸿剑绝然不是凡品,零归曾经见识过他的威力,断言这把飞鸿剑的层次足以和师傅所打造的这把千泷剑所媲美,在这一点上,陆乘风手中的寒食剑占不到任何便宜,零归也曾打算过要把千泷剑给陆乘风,但是他拒绝了。

“陆乘风,你以为你的那招风境-三千越甲,对于我还有威慑力吗?”

“哦!那你到可以再试一试。”说完,两人执剑争锋相对。

“如影诀-穿喉”

“司风诀-晴空风暴”

“净尘诀-净”

“风境-逆”

“、、、、、、”

台上只见光影交错,身形穿梭不断,两人如影诀竟然都是八百步八百剑,交手上百招不见胜负。

“出手吧!零天佑。”陆乘风抵剑退后,一直退到台子边缘,然后右脚使劲点地,嘴里默念:

“风境-三千越甲”

只见陆乘风的身形瞬间虚化,三千道执剑幻影挤满整个天台,将零天佑逼上高空,三千幻影来往迅速在天台上穿梭,每一刻都移动成一种绝杀之势,围着零天佑上蹿下跳地追打。

“风境-王权富贵”就在零天佑落尽下风,成困兽之斗时,他朝天大吼一声:

“风境-王权富贵”

只见零天佑的本体逐渐膨胀起来,身形高大魁梧,威仪烈烈,像一尊王者俯视众生,而陆乘风那些幻影尽在这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消散而去。

那尊王者手中的飞鸿变成万千铜钱凝成的巨剑,名为王权剑,三千越甲在王权之下灰飞烟灭,陆乘风的颓势已现,似乎失败已成定势。

就在此时,零归突然听见景魂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他侧耳去听却无意间看见他那双流出银河般深蓝华幕的黑瞳,然后才听见他的声音:

“天命-改判”

一瞬间,狂风大作,乌云顷刻间弥漫整座穿云峰的上空,骤雨稀里哗啦地泼洒下来,那道王者巨影的血肉被雨水冲刷得就像烂泥一样向地面蠕动,此时陆乘风抓住机会举起寒食剑,大喊一声朝零天佑猛冲过去。

“风境-此生不换”

众人纷说,零天佑败给了一场大雨,可零归知道他是败给了天命,但他却不知道,这场被肆意篡改的天命,也同时莫名地改变了某些人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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