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坐在他旁边,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这是我的妹妹,许心悦。”那个女孩听到这句话就一脸尴尬了,“我~我还以为~,没听你提过您还有个妹妹啊,同事们都以为您只有一个哥哥呢。”
“你们在谈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大哥呢?”
“他?刚才回公司了。对了!我们一直在谈公事,都忘了叫你起床吃饭了,你身体还不舒服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点不感动,因为我知道他接下来又要说什么了。
“那就连我们的一起做吧,刚才王阿姨说出去给家里买些日用品,我让司机送她去了。”看吧,这就是我的地位,除了上学的时候和哥哥一起才有坐私家车的资格吧,真是件让人生气的事情不是吗?我应该生气的,可是我并不生气,虽然介意,却也早已经认清了现实,我连这家的养女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被带回来养大的乞丐而已。现在的一切都是这家人施舍给我的,我并不应该再奢望什么了对吧。
“咖喱饭吗?”
“恩!”
“我好累,不想做了,我只想煮个面的。”这算是反驳吗?算是吧,谁让他在我不舒服的时候还这样对我的。
“那我也要吃面,你呢?”他转过头去问那个女孩子。
“不用了,我不饿,谢谢。”从刚才开始,我就已经觉得有问题了,只是哥哥就这样,从来不会主动把别人介绍给我。在别人看来,这就是无理的表现。原来对我一直照顾有加的二哥在外人面前也像大哥一样有些无理啊。
我煮了两包面,然后就站在那里听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对了,听说今早你哥前妻还来大闹了一场啊,挺厉害的。”听说?他们总是可以从任何地方听说,就连在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都知道,到底这些人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别~别说这件事了吧,好不容易在家休息,还遇到了让我头疼的事情。”二哥无意识的看了我一眼,究竟是怕我听到什么呢?
我把两碗面放到桌上,“可以吃了。”
“心悦,好点了吗?要是还不舒服我就要带你去医院了。”
“你好,心悦,我叫何连理。”好绕口的名字,只是说了这么久,干嘛突然跟我做自我介绍了。
“你~你好。”“你的哥哥们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我们周围的人竟然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早知道的话,以前聚会也可以常常叫你出来玩了,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是一家很小的公司,名字不用记得也可以的。”
“这样是谦虚吗?真好,这么年轻就可以经营自己的公司了,再小也没关系的,有两个这么厉害的哥哥帮忙,以后总会变大公司的。”
“不是,我只是那家小公司的一个小职员而已,就是靠月薪过日子的那种。”
“佑然,你妹妹说话很好玩啊,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在想,谁能跟你们哥俩这种性格的人天天相处都可以出家修行了,没想到还真有。”原来他们还是同学。
吃完饭,我收拾了碗筷,便上楼了,他们口中所说的什么项目什么计划的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感兴趣,只是看到我的哥哥跟别的女孩随意的在一起的场景,心里隐约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或许是嫉妒吧,嫉妒那些女孩子可以平等地跟他们相处,而我,恐怕永远不可以吧。
自从那个很凶的女人来过以后,大哥的举动开始反常了,有些工作狂的劲头,经常往公司跑,偶尔还会彻夜加班,除了偶尔遇到节日或者生日的时候会回来陪我和二哥一起过之外,几乎就不怎么见他了。难道他也知道丢脸这回事?
要不是他不会开车,我也就不用每天担心迟到而必须早起;要是他不是那么排斥他的爸爸,或许我可以生活的没这么尴尬;
如果他不对我这么好,或许我就可以把他当作邻居而不是家人那样小心翼翼的对待着。是的,我承认,在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身上,偶尔我也会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上了会网,和同事在群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他们都在说明天下班之后一起去新开的甜品店去坐坐,我也加入了。对,我就是这样的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圈子,虽然朋友不多,也没有特别要好的同事,但是也都能聊得来。
喉咙还是好干,可是下楼拿杯子的话不就又要看到那两个人了吗,好不舒服,那还是不要喝了吧。最近大家真的很忙,大哥不见人,二哥常常和那个何连理一起在一楼的客厅办公,而韩伯伯似乎也因为大哥不在,心情平静了不少。好不舒服,那还是不要喝了吧。
“给,你的杯子。喝点水吧。”是二哥,他怎么知道我想喝水的?
“哦,谢谢。”
“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搬走?”
二哥停顿了一下,坐在我的床上看着我,“心悦?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在想,我已经长大了,或许~我可以照顾自己了。”
“心悦,你不能离开,或许说这些话有些太过自私,但是如果你离开了,你知道对于我和哥意味着什么吗?”
“我只是想~”
“如果你哪天可以回答出我刚才那个问题,我就答应跟爸说你要搬走。但是现在还不行。”二哥第一次打断我说话,那一刻,我看到了他不曾有过的一面,不安,焦躁,却又平静的表现着一切。说完他起身往门外走去。
虽然他背对着我,但也还是能感觉到他略微的不安。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有些闷闷不乐,我承认我在生气。为什么我就不能像真正的妹妹一样跟他们理论呢?为什么我就一定要考虑他们的感受呢?
一天晚上,我刚睡着,就被惊醒了。
是大哥!我认识他的气味,他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脖子,狠狠的搂住,差点就要窒息了。我并没有反抗,只是眼泪流了下来,他松开了我,“我把你弄疼了吗?对不起。”
“没有,就是有点害怕。”
“对不起,吓到你了,只是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一回来就想抱抱你。”
“恩~好久不见。”
“心悦,”哥哥把我搂进了怀里,“为什么从小到大你的心里总有一股我怎么也无法抽干的暗涌。为什么总感觉你随时会离开我们呢?”
哥哥大概也哭了,因为我想我的眼泪不会留到我的脖子后面去。
其实,以前庆祝大学毕业,去旅行的时候,也被大哥无赖的蹭了房间,那是他离第一次婚,非说要散心,然后就和二哥陪我一起来了。同学们都知道我有两个帅气的哥哥,却并不知道他们并不是我的亲哥哥,还一直让我介绍给她们认识。那晚,因为本来和我合住的室友去了她梦寐已久的演唱会,然后大哥就以保护我为由硬是赖着不走。
那天晚上我问大哥,“哥,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只是嫉妒,还有点好奇?”
“什么?嫉妒?”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有什么可让别人嫉妒的?我才真是很好奇呢。
“恩!所谓嫉妒,就是你身上有一样我没有的东西,可是我很想有,所以就老想围在你旁边,看看能不能从你那挪过来。”
我一下子就笑了,“你说的是性别吗?”
“还胸部嘞?”这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