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考虑到很多,陈国士终于还是决定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再说,带着十几个华工冒着生命危险护送弹药到前线战壕里。后方剩下的华工则是由张玉泉带领着搬运独轮车上的货物到碉堡内。
沃堡守军加上华工一共也就俩百多人不到,真正严格意义上的军人只有一百七十多人,其余的都是后勤人员。反观对面德军,从火力压制,到不定时的发起人员冲锋就可以看出,最少有上千人的数量。
幸好温士顿依照上司的命令,早在半月前就挖了一些深俩米,宽一米五的战壕,再加上昨日到来的华工们编织好的铁丝网圈,和沙袋作为掩护,基本上勉强能够守住。
只能勉强守住,如果对面的人一直用炮火轰击的话,要不了几个小时,恐怕沃堡就会沦陷。
德军阵地这边。
一战时候的德国和大部分国家一样都是君主制的,他们的皇帝就是著名的威廉二世。威廉的梦想自然是称霸欧洲大陆,但事以愿为,不仅没有称霸成功,反而在后来连自己皇帝的宝座也给丢了。
德军的军服,一般是根据个人职位来划分的,有军官野战制服,步兵野战制服。这些衣服严格的规划了个人职位和等级。
这会德军的将领是弗雷德里克,曾经是威廉二世近卫军团中的一员,深受皇恩浩荡的概念,原本不比参战的他,坚决要求上司给他个机会,这不带着千余名德国陆军战队奉命来到沃堡,攻克它。
不得不提的是,一战德国人的军装不似后来二战的那样紧身帅气,特别是帽子,钢盔上居然有一个圆形带尖峰的角,这不明摆着让敌人发现自己么。
“长官,沃堡法国守军防抗异常激烈,短短一个小时,我们就已经有数十个伙计伤亡,而且天马上就要黑了,敌军刚才又有一队华工后勤支援,要不……”
下士弗兰克简单的向上士弗雷德里克,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此时战场状况,还没等他说先撤退的提议。弗雷德里克带着手套的右手往上一抬,示意他住嘴。
拿起胸前的望远镜,调整好角度,望向远处的沃堡,片刻后,弗雷德里克眉头微皱,沉思了一会,方才说道,“吹号角,吩咐冲锋的士兵先行撤退,让炮兵团开炮掩护他们。”
“是,长官。”弗兰克接到命令后,便快速离开,去通知吹号的人。
弗兰克走后,弗雷德里克站在原地,微眯着眼抬头瞭望远方法军战壕,心里烦躁不已,就是因为这个新型战术。自从伊普雷战役德法俩军开始挖掘战壕安置铁丝网作为防守战术后,除了一直用炮火轰击外,暂时是别无其他的办法来破解。除非双反军队数量差距极大,否则万万是不敢持续发动冲锋,避免人员的伤亡过大。
因为这次弗雷德里克奉命攻打沃堡是临时决定,炮火弹药还未充分准备完好,所以他未曾一直叫炮兵团开火,只是在侧面压制一下躲藏在战壕里的法军,好让冲锋的士兵能够顺利的突围过去。
天色渐渐已黑,只能提前收兵,搭建营地。
另一头法军温士顿在听到对面吹响收兵号角后,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德军冲锋的人员就冲进战壕内,到时候恐怕沃堡极有可能不保。
“呼……”温士顿放下心来,松开紧握机枪的双手,不顾尘土,转过身子靠在战壕墙壁上,这场战斗来的太突然了,幸好自己一直吩咐士兵们无论何时何地枪械必须带在身上,否则不堪设想。
战壕距离碉堡有数十米远的距离,别以为这么短的距离,三步俩步不就跑过去了?确实,距离不是很远,可是敌军不会给你机会的,这短短数十米的距离,想要让士兵们拿到武器,恐怕最少也要损失一半的人,才能安稳冲进去。
“德军撤退了,万岁……”
“啊哈哈,那帮砸碎终于撤兵了,他娘的,刚才对面那一炮差点点把我轰到!”
“万幸!”
一些埋头在战壕内的士兵们,奇怪怎么没有枪响声了,各个抬起头,只见德军有条不紊的后退,方才明白敌人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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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士和塞西尔发生的矛盾,温士顿并未提起,或许是塞西尔还未说吧,他只是简单的夸赞了一下华工们及时的赶到,否则弹药不足的情况下,阵地百分百会失守。
在天完全黑下去前,陈国士带着一批华工就着最后一丝黄昏的阳光,打扫战场,把已经死去的法军士兵包裹好,等着接下来的吩咐。
“国士,你说那个塞西尔会不会在温士顿面前告我们一状?”陈有歪着脑袋,拼尽全力终于把一名法军尸体拖上独轮车一侧,正坐在那休息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的事,疑惑的问道。
“呵呵,我看啊,这会我们全都要倒霉了,指不定工资就会被扣,还有可能受到军法处置呢!”站在一旁的刘明光,心里不斥,冷笑一声道。
“扣钱就算了,怎么还军法处置啊,我在家乡报名的时候,他们可是说绝对没有危险,只是在后方做些工作而已,现在居然让我们上战场!”听到军法处置,张志杰吓得背后冒汗,急忙把自己报名时候的事情说出来。
“对啊,我那边也是这么说的。”张大胆点点头,虽然来这里就是为了弄钱养活全家,不在乎生死,可只要是人谁想死呢?更何况自己还没娶媳妇呢。
……
众人纷纷把自己报名的情况一一诉说,突然有一人开口道,“张玉泉,你呢?”
“我?”张玉泉愣了愣,刚准备开口的时候,眼珠子一转,跟着附和道,“和大家一样。”
就在一群华工一边收拾战场,一边闲聊的时候,碉堡二楼小窗户处,温士顿捧着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之前躲在战壕里,夹杂着灰尘火药的空气纷纷灌进嘴里,到现在还感觉嘴巴麻麻的。
“温士顿你说啊,这事该怎么处理!”塞西尔原本一直不怎么鸟这个名义上的长官,因为他是英国人,来到这里,只是和自己所在的部队失去联系,无线致电英国总部,得到命令是让他暂时待在这里。
温士顿撇过头,冷眼看了看他,问,“你受伤了么?”
“没。”塞西尔答。
“既然没有受伤就算了,毕竟接下来的战斗我们还需要华工们在后方支援。”对于英国人,温士顿是没有多大好感的,他一直认为英国人是野蛮的,茹毛饮血的那种感觉。
“谢特,你不能这样,我是大英帝国的士兵,怎么能允许一个中国的黄皮猪在我头上撒野,这不行,如果你不给个说法,那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
一直以来塞西尔坚信白人至上的种族理念,所以今个下午陈国士对他的那番羞辱,是何其的严重。想想就生气,红着脖子,喘着粗气,双手死死的握着枪。
望着蛮狠无理转身离去的塞西尔,让原本就为今天这场不明不白而发生的战斗,导致损失不少法国士兵的温士顿,再也受不了了,大吼一声,“够了,你给我站住,你敢出去一步,我就按照军令枪毙你!”
塞西尔愤怒的转过身子,准备和温士顿顶嘴的时候,发现其眼角的那一丝狠辣,心里一颤,他知道温士顿不是在开玩笑。
“哼。”温士顿的怒火,让塞西尔心里有了一丝忌惮,不敢在多说些什么,不过死要面子的他,依旧嚣张的冷哼一声,甩头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