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十二分,穆杉手里拿着围巾和帽子,和酉阳一起,带着少女来到了一幢老式公寓楼。
在这之前,她向少女简单了解了一下,要拜访的这个人,叫王风,最近似乎失恋了。
在少女的话语间,穆杉感觉到,少女对王风,有着别样的情愫。
这里离彼岸咖啡店真心不远,所以,酉阳提议开车送她过来,还是让穆杉感动了一把。
上楼之前,少女犹豫了,她将围巾和帽子交给穆杉,说:“我不上去了,你们给他,就好了。”
“为什么?”
少女淡淡笑着道:“这样还给他吧,我已经很满足了......”
于是,穆杉和酉阳一起,上了楼。
“咚咚咚......”
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开门。
穆杉问道:“会不会不在?”
穆杉又敲了敲门,这下,才有人趿拉着拖鞋跑来开门。
“谁啊?”一个女孩打开门,探出头来。
这是个俏丽的女孩,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青春靓丽,穿着一套粉色的毛绒睡衣,头上戴着个兔耳朵毛绒发圈。她一看到酉阳就吃了一惊道:“帅哥,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我真的不买保险!真的!不好意思啊。”
然后女孩“啪嗒”一下关了门。
穆杉惊讶地看着酉阳:“这也能碰到老客户啊?”
酉阳顾左右而言其他:“嗯啊,看来,这个失恋的王风,和她女朋友复合了。”
穆杉想起少女惨不忍睹的身体,心里不由悲凉怜悯。
她固执地又敲起了门,很快,女孩又开了门,她脸上敷了个面膜,口齿不清地说:“你们两个到底要干嘛?”
穆杉说:“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们是来找王风的。”
“找我吗?”男孩子的声音在女孩身后响起,王风走了过来,他满脸笑意,看到女孩之后,搂住了女孩的肩膀,然后看着穆杉和酉阳,脸上有些疑惑,“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啊......”
穆杉笑着递过黑白格子的围巾和白色帽子:“这是你的吧?这个还给你。”
“这个......”王风愣住了,他想了想,“这个我已经扔了不要了啊,我前些天给公园里的慰安妇铜像戴上了。”
是的,那个少女,就是慰安妇纪念公园前的,那具少女铜像啊!
穆杉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少女有几分眼熟了,原来是因为每天买菜都有经过公园看到她!
女孩看着围巾,好奇地问王风:“这是什么啊?”
王风不好意思地对女孩笑道:“这本来,是给你准备的圣诞礼物。结果你不要我了,我伤心之下,就将它扔了。”
女孩娇笑道:“好好的,干嘛扔掉。”
王风哼了一声:“谁让你跟我吵架。不过,还是跑来给我收拾房间来了。”
女孩嘟嘴道:“......都说了没有来过。”
“不要狡辩了。”王风眼中却是满满的爱意,他转过头问穆杉:“你们为什么要拿这个来还啊?放那不是挺好?”
穆杉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我朋友是管理公园的,他看下雨,怕这好好的围巾和帽子打湿了,之前通过摄像头也知道是你的围巾和帽子,刚好有人认识你,我们就帮忙找到这儿了。”
王风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我不要了,那时候本来就是扔了的。你们也大惊小怪,国外给慰安妇铜像围围巾送花的多了去了。”
女孩也接着说道:“这都给慰安妇戴过了,拿回来也不太吉利。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然后,一个带着微笑的声音在穆杉耳边响起:“王风,谢谢你。那么,再见吧。你要幸福啊,这辈子要一直一直开开心心地,幸福下去啊。”
只见,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又上来了,默默地站在那里,紧紧捏着手,带着微笑认真地说了这句话。
还是......放不下,还是亲自来了啊。穆杉微微苦笑,可是少女说的话,王风却听不到。
穆杉对王风开口道:“好吧,实在是打扰了。你有这样温暖的心思,少女铜像要是个真的人,她一定会说,‘谢谢你,祝你以后幸福,这辈子一直开开心心地,幸福下去。’”
她模仿着少女的语气说道。
王风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失神。
“那么,再见啦。”穆杉说道。
门关上了,穆杉看着少女,耸了耸肩道:“抱歉,没还成。”
少女摇了摇头,带着一点点怅然若失,却坚持微笑着:“不,谢谢你,姐姐。”她接过围巾和帽子,将它们戴在身上,温柔地戴着,珍重地戴着。
三人走出公寓楼,外面,有着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
少女说:“姐姐,我要回家了。”
穆杉刚要开口,就听酉阳说道:“是啊,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也该去你自己该去的地方了。与人类,最好不要再有太多牵连。”
少女摸着围巾,眼神带着微微的忧伤,看向酉阳,轻声道:“那,你呢?”
酉阳一脸坏笑:“美女,你不要见一次就这么崇拜我,还关心我以后的去处。虽然,崇拜我的人实在是很多,但我也还是可以收下你的崇拜和关心的哦。”
“......”
“不要和这变态讲话。”穆杉对着少女轻声道。
“喂,你敢讲老板坏话,小心我扣你工资哦。”
穆杉吐了吐舌头,少女噗嗤一笑。
其实,鬼怪,也没有那么可怕啊......穆杉心里浮现一丝微微的暖意。她有些担忧:“你这样子,可以回家吗?你知道怎么回家吗?”
少女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想,和姐姐,单独说一些女孩子之间的话。”
酉阳一脸郁闷地看向穆杉:“杉杉,你哪里魅力比我好了?”
穆杉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道:“大概是因为你的头发颜色和她不一样。”
“......”
#####
星星眨着眼,它们无论何时都眨着眼,无论这世上,发生了多么悲惨的事情。
“姐姐,在离开之前,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嗯,我在听。”
少女冰冷的手再次附上穆杉的双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