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妥。现在的局势掌控在绝尘手中，我们贸然行动……”
“话是没错。可是，绝尘现在也未必就好受到哪儿。残局，他总还是要收拾的。怕只怕，他对局势的掌控远远大于我们的预计。”
风韵忽然开口道：“我倒觉得是个时机。首先，诸多残局绝尘需要收拾。况且，叛变不可能只由一人完成，楚兄应该有自己的团体。清理门户是件费时、费神的大工程。再者，敌人已是疲乏状态，我们却还精神饱满。第四，突袭之下，防备不周岂不是很正常。”
“风殿主说得有理。此番，我们虽不能预料伤亡和战绩，但至少——这是个拉拢楚公子的突破点。能得他这样一个惊才绝艳之人，岂不胜过诸多虚名重利？”
萧尺素大笑起来，亲昵地刮了刮碧雪的鼻子：“好精明的小蹄子！”
他嘴上如此说着，心里盘算偏非如此。
（楚月寒若不救出，铃儿那丫头铁定又得惦记了。那段时日，铃儿日日守我床边，憔悴了不少，我怎能再教她为此心神不宁？如此，恰好还了她的情。更何况，雪儿说的正与我不谋而合……）
“公子，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雪儿，即刻传我命令，所有人准备进攻！”
“是。”
“风韵，你负责救人。其余的，一概不用过问。”
风韵没说话，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萧尺素情不自禁又解释了一句：“你眼睛不便，又是孤身一人。我不希望你涉险。可话说回来——这可是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啊！”
他佯作委屈，把碧雪和风韵都逗笑了。
风韵也不由地学着碧雪的口吻，笑侃了一句：“好没正形的武林盟主！”
说罢，各自散去，准备进攻。
——华丽丽的分割线——
无间地狱。
肖春风还真教楚月寒一晚上都没消停。眼下，他的喉头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全身的骨关节被人一寸一寸拆下来，又一寸一寸装回去，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好不容易等到你和我博弈一局，却不料，本教主尚未尽兴，你却输得一败涂地。”
肖春风点头哈腰：“教主，小的弹得一手好琵琶，求教主赏个机会。”
绝尘诡笑而应。
楚月寒懵懵懂懂地看着几个人影在自己眼前来来去去，不曾出声。他的衣服被人扯开，露出嶙峋锁骨。肖春风拿出一块钝钝的薄薄铁片，在自己的骨头上来回削动。一下下深入骨髓的痛令楚月寒全身发抖。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滚过几声含糊不清的闷响。
绝尘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离开之时吩咐道：“尽快问出同党。”
“是。”肖春风阴笑，“教主，小的献丑了。这几日必勤加练习，令您满意。”
目送绝尘离开后，他愈发肆无忌惮。
“之前不是很高冷么？现在如何了？早跟你说过了，我们合作，你却非帮着外人。哼，还看不起我？我有得是好玩意儿。”
楚月寒沉默，讥诮的眼神表明自己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肖春风怒极反笑。他解下了楚月寒的锁链。楚月寒瞬间重摔在地。
肖春风先推了推他，继而又揪了揪他头发，踢踢他大腿。见楚月寒完全无力反抗，更大胆起来。他缓缓站直身子，学着绝尘那样，傲然俯视着他。楚月寒顺势向上看去，忽觉看到了一条站起来的“狗”，竟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可惹恼了肖春风！他毫无顾忌地猛踹楚月寒，挑着他的伤口使劲踢。见楚月寒强忍着不出声，他更为抓狂，顺手抄起烧红的铁棍一顿抽打。楚月寒忍不住惨叫，疼得满地打滚。
“滋滋滋”到处弥漫着皮焦肉烂的味道。肖春风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铁棍使劲在他身上按压，而后用修长的指甲撕下烫焦的肉，硬生生塞他嘴里，强迫他吞下。楚月寒没几下便闭了气，全身有一阵没一阵地打着摆子。
一切都开始变得遥远。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果是真的……谁教我一生杀戮无数呢？如此死了也好。）
可事实并不乐观。
楚月寒再次醒来时，绝尘就在眼前。正红色的衣服，深紫色的纹路，在他身上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倒是惊艳无匹。迷迷糊糊听到“醒了”“醒了”的声音。
一朝回神，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费力打量一圈，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绝尘像欣赏绝世孤品一般，用指尖轻轻捏住他的下颚。楚月寒微微一挣扎，别开头去。伤口的牵动，令他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嘴角。
“你知道这一次你晕过去多久了么？”绝尘忽然问道。
楚月寒看着他，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