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北京,国家的政治经济中心,亦是无数人梦想和情结所牵系之地。
第一次去北京是在2010年的夏天,那年母亲生日说不想大肆宴请,就想跟旅游团去一趟北京,去那里看看。我不知道母亲的首都情结缘何而来,但貌似他们这一代人还有爷爷奶奶这代人对于北京都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也许是源自******建立新中国而定都于此。那年,我陪母亲一起去了北京,去了天安门广场、紫禁城、八达岭长城、颐和园、国子监等等地方,依然记得那时的母亲欢呼雀跃,像个孩子。
离开成都时,原本是想去一趟西安,想去看看始皇帝的兵马俑,尝一遍西安的著名小吃。可是购买车票的时候,还是买了直达北京的硬座,也许是因为那股想早点见到你的冲动。
从成都到北京,亦是一场漫长的火车之旅,有些意外的是乘坐的列车班次居然在夜晚时靠停过西安,那瞬间真有一种想要在此下车的冲动。
无论走到哪个省市,乘坐哪一班列车,列车上都会有推销员,他们在车厢里贩卖各式各样的物品,从牙膏牙刷到电子产品,应有尽有。在车厢里售卖水果食物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却无法理解这种在火车上进行的产品销售,我不知道这种现象是会出现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列车上,还是仅仅是属于我们国家的特色。
在车厢里贩卖物品其实并不讨人嫌,偶尔还可以为无聊的旅途带来一丝乐趣,但是晚上十点之后的贩卖会让人觉得非常不爽,销售员会强行唤醒已经熟睡的乘客,迫使他们聆听自己的销售演讲。当我坐在硬座上好不容易才进入梦乡的时候,销售员把我推醒了,就为了晚上的销售,虽然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生存,但这样的行为还是让人讨厌。
列车驶入河南省内,停靠郑州,新过来的另一个销售员提醒说在这段旅途中,乘客们要注意保管好自己的财物,因为会有偷盗扒窃团伙专门在此段行程中作案。虽然对于销售员的友情提醒表示感谢,但是他们居然会堂而皇之地说出这样的话语,而不是联合公安部门对这类行为进行打击管理肃清,着实让人有些惊讶。
抵达北京西站时,是凌晨四点多,站台上涌出的大批乘客渐渐分散到城市的各个角落,车站里随处可见拖着被子随意躺卧的人们,他们衣衫褴褛,诠释着这座城市某一面的缩影,这是在旅行中第一次见到有流浪汉夜宿在火车站。
火车站外的道路上围着施工隔板,四通八达的道路上凌晨已经有了络绎不绝的行人,夜幕笼罩下这座城市依旧灯火辉煌,时隔两年,我再一次踏上了帝都的土地。
夜色深沉,此时的我不知道该去往哪个方向,原本想给凯打个电话,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来北京之前已经跟他联络过,说有时间的话就一起聚聚,没有时间的话就算了。唯一没能说出口的话,也烂在了肚子里,有些话并不是不能说,只是不想说,仅此而已……
九月,北方城市在这个季节,天亮得已经稍微有些晚了,旭日也许会比预料中来得还要晚一些。一个人拿着地图行走在这座城市凌晨的街头,新到一座城市的混乱方向感让我摸不清该去往何方。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北京西站附近瞎转悠了很久,直到深蓝的天幕尽头泼染出一种极致的橙色,太阳逐渐从地平线升起,越过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将阳光逐渐泼洒进这座城市,城市里的繁华灯火好似事先约好在此刻隐去光辉,只留下初升朝阳那稍许刺眼的光芒。
随着日出东升,对着地图也终于分辨清了自己想要去往的方向,于是一个人背着包从走错的方向回头前行。一个骑着二八大杠的老伯从我身边经过,看我背着包拿着地图,便问我是不是要找工作,我笑着说不是。什么时候帝都凌晨早起为生计忙碌的人们开始关心初来者是否找到工作的呢?
背着包独自朝向帝都中心方向走去,一路上一些早起的人们会用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打量我,原以为在这种经常会有旅人抵达的城市,人们早已习惯在街头巷尾看到背包的旅人,但现实貌似与预想存在着差异。
街道上的车辆变得越来越多,多到让人觉得有密集恐惧的人肯定会受不了。一个人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前行,一直走到日上当空,连续四个多小时的徒步让人觉得有些疲惫,不过尚未找到落脚处的我,依然不想停留。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他们行色匆匆,即使步伐稍微慢些的人也戴着各式各样的耳机,将自己与这城市隔绝开,享受哪怕几分钟的个人世界。
从北京西站一直走到天安门广场,远远看去广场上人头攒动,各色旅行社竖立着他们的旗帜带着团里的人参观。想起那年和母亲跟着旅行社在天安门广场匆匆参观,拍照留恋的情景,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只是个不到二十周岁的小伙子。想着想着就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在距离天安门广场不远处的一家麦当劳停下来享受一顿汉堡早餐。餐厅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食客们在读书看报玩手机,享受着早餐时难得的平静。
从麦当劳出来,穿过了地下通道打算去往天安门广场看看,但是从通道另一头出来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远远看了一眼那些依然没有改变的建筑和场景,便又回头。因为,不想去追寻回忆,我并不是为了找寻过去的影子才来到这里,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这座城市,也没有那种首都情结。既然这次来到这里,我想重新用双脚去丈量一下这城市的距离,去重新领略一次我不曾领会过的帝都风情。
走了很久,才终于到了东城区,虽然地图上的东城区很小,甚至看起来距离西站也不远,但是真正去走这段路的时候,才发现它比想象中漫长了很多。东城区分布着无数宽窄各异的胡同,在胡同里行走的时候,会去想象许多年前北京的模样,可是不论怎么想都觉得模糊,毕竟我从未拥有过这城市的过去。
在帝都的住宿,依然选择了青旅,毕竟经济能力有限。不过没想到的是,九月初的北京,游人众多,想要找到一家满意的青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北京福丰位于演乐胡同,小小的四合院格局看上去颇为不错,而且这里有着空闲的多人间床位,这是我走过几家爆满青旅之后遇到的第一家有床位的青旅,但是当我问前台接待说可不可以在这边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前台姑娘认为我想蹭无线网的讽刺言语,还是让我放弃了在这里落脚的打算。其实我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一等凯的电话,来帝都之前他曾说要帮我预定希尔顿酒店的房间,但是被我拒绝了,我不知道他最近是否有飞行计划,所以想等他的回电,然后再做进一步的安排。可惜我从凌晨抵达帝都等到现在日上三竿都没能等到回复,也许此刻在我等他的时候,他还飞翔在云朵之上。
飞行员,这种在蓝天上飞来飞去的职业,虽然拥有翅膀,拥有天空,但却不能拥有自由……
从北京福丰出来,对照着地图和青旅指导手册上的地址继续寻找其他青旅,可惜去到的北平小院和雍和宫国际青旅都已经爆满,雍和宫附近尚未去过的青旅只剩最后一家,其他的青旅距离都比较远,大多分布在西城区、朝阳区、昌平区和海淀区。不过这最后一家青旅的名字看着有些特别--炮局工厂青年旅舍,我承认这个名字让人有些邪恶的想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住到那里,不过打算逗留在东城区的我,只剩下最后这一个选择。
老实说,位于炮局头条29号的炮局工厂并不好找,一路沿着雍和宫的外墙绕了一圈,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最终找到了这条胡同。当看到这条胡同名称的时候,我也想到了这家青旅名字的大致由来,不过不管怎么样想到的时候也还是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