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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传世故事(1)

王莽折节求名

王莽是汉元帝皇后王政君的侄子。他父亲王曼死得早,未能封侯,而他祖父、伯父、叔父八人都在元帝、成帝二朝被封为侯。所以,他的堂兄堂弟部依仗父亲的权势,过着奢靡的生活,彼此争相以车马声色夺富斗胜,但他却孤苦伶仃,生活贫穷。然而,他并不因此而垂头丧气,相反却从小养成了折节求名、匿情钓誉的本事。长大后,为了让伯父大将军王凤提拔自己,王风病重时,他主动悉心照料,亲自尝药,故意弄得一连几个月蓬头垢面,衣不解带。王凤果然被打动,临死时请太后和成帝关照他,让他当上了黄门郎、射声校尉。

他对其他叔父也很孝顺,而且还礼意殷勤地结交当世的英杰,这些人于是在成帝面前为他说情,使成帝对他产生了好感。永始二年(公元前15年),王莽被封为新都侯,后来又升为骑都尉光禄大夫侍中。他官职越大、爵位越高,干事就越谨慎,待人也越谦虚。他还把车马衣裘都送给了宾客,家中一件多余的都不剩,以至不少名士投奔他,许多将相卿大夫愿意和他往来。所以,当权的人更加称赞他,说客游士也到处宣传他,此时他的虚假名声甚至压倒了他的几个叔父。

王莽善于弄虚作假。他曾把他哥哥的遗孤王光养大成人,王光比他儿子王宇年龄小,但他把王光、王宇安排在同一天结婚。这一天,王府宾客满堂,一会儿,有人来说太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应服某种药,王莽连忙起身入内侍候,到宾客散席时他已起身入内了好多次。他还曾经买了个使女,但被堂兄弟知晓后,他便说“后将军朱子元没儿子,我听说这丫头会生孩子,所以给他买了。”说罢当天把使女送给了子元。

绥和元年(公元前8年),大司马曲阳侯王根年老告退。他推荐王莽代替自己,成帝便任命王莽为大司马。38岁的王莽在同辈中出人头地,继四位伯父、叔父后辅政,更想让自己的名誉超过前人,于是越发克制自己,过俭朴的生活。他把天子赏赐的金钱都用来招待宾客,聘请贤良充任下属官吏。他母亲患病,公卿列侯的夫人前来探视,见出迎的女子身着粗布短衣,还以为是王莽家的仆人,后来知道是王莽的妻子时,都大为吃惊。

汉哀帝、平帝二世,王莽仍然位列三公。他利用阴谋手段,一一清除了政敌,满朝文武大都是他的心腹爪牙。他外表道貌岸然,说话冠冕堂皇内心却奸诈无比。然而,上至太后下及臣民,都被他的假相迷惑了。

元始元年(公元1年)①,太后根据群臣的建议,想封王莽为安汉公,王莽却上书推辞,并且请求封赏孔光、王舜、甄丰、甄邯四人。太后再三让他本人接受封赏,他称病固辞。在太后封四人为四辅后,他还是称病不起。太后在群臣的又一次催劝下,终于下诏,封王莽为安汉公,增加封户2.8万,并且赐爵赏邑。王莽这才诚惶诚恐、迫不得已似的接受了封号,但对新增户数及爵邑却表示要等百姓家给人足时再接受。并且他还建议太后,对诸侯王的后裔、汉高祖以来各功臣的子孙以及现在任职的官员都按级给以了封赏。这样,他既笼络了人心,又捞取了封号。

王莽不仅仅要安汉公的名号,而且更想要实权,要专断。他知道太后已经厌烦治政,便暗示公卿出面奏请太后道:“以前,按照功劳等级升至二千石的官员,以及各地举荐的官吏,大都不称职,应该让安汉公对他们加以考核。而且,太后也不宜亲自过问这些小事。”太后只好按公卿的意见,下达了一道诏书。自此以后,王莽握有可与天子权力相比的任免大权,成为可以随意左右汉室的安汉公,迈出了他篡汉立新的第一步。

《汉书·王莽传》

汉元帝不省法度

汉元帝刘奭(shì)为太子时,柔弱仁慈,喜好儒术。他看到父亲汉宣帝用人多为精通法律条文的官吏,治政注重刑名之学,大臣杨恽、盖宽饶等均因以言论讥刺朝廷被杀,曾经劝告宣帝道:“陛下持法太严,应该任用儒生治政。”宣帝听了,板着面孔教训了他一顿:“我汉家自有自己的制度,以杂用霸道、王道为本,怎么能像周朝那样纯用德化之教呢?而且,俗儒不合时宜,专好是古非今,令人名实莫辨,不知以何为主,这种人如何可以任用!”可是,刘奭并未引以为戒。重视法度。

汉宣帝病危时,拜外戚侍中乐陵侯史高为大司马车骑将军,太子太傅萧望之为前将军光禄勋,太子少傅周堪为光禄大夫,遗诏命他们辅佐元帝。然而萧、周与史高之间有矛盾。原先宣帝时,宦官中书令弘恭、石显身居要职。他们熟悉法令,与史高内外勾连,在刚即位的元帝面前议政时,往往以前朝旧事为据,不附合萧望之等人的意见。萧望之等认为中书为中枢机构,不宜使用宦官,应该择用贤明的士人。此后与史高、弘恭、石显发生了对立。

即时,汉元帝很尊重萧望之、周堪,因为他们都当过自己的师傅。追随萧、周的则有刘更生、金敞等大臣。然而,元帝刚即位,虽然倾向萧、周等人的意见,但也不敢轻意触怒外戚史高、宦官弘恭、石显等人。

有个名叫郑朋的会稽人,他利用萧、周举荐名儒英才之机,暗中想巴结萧望之,便上疏揭发车骑将军史高和外戚许氏、史氏子弟的过失。周堪看到了奏疏后,建议元帝让郑朋待诏金马门。郑朋见升官有望,更加竭力吹捧萧望之,屡次毁谤史高,攻击许氏和史氏的过失。

后来,萧望之发现郑朋不地道,再不与他往来。郑朋与大司农史李宫一起待诏,周堪也只推荐了李宫为黄门郎。郑朋由此而怨恨萧、周,转而谋求投靠许氏、史氏门下,而且声言道:“先前我所说的郑、史二家的事情,都是周堪、刘更生教我说的。我是关东人,哪里晓得那些事?”侍中许章于是会见了郑朋,郑朋事后又扬言道:“我见许章时,说到前将军萧望之有五项小过、一项大罪。中书令在旁边,他们知道我谈的情况。”事情传到萧望之耳朵里,萧望之便询问中书令弘恭和石显。弘、石担心萧望之在元帝面前自我辩解,元帝会把此事交与其他官员处理,便挟制郑朋及萧、周的另一个对头待诏华龙,吩咐他们在萧望之休息时,上朝状告萧望之等阴谋罢斥车骑将军史高和排挤许氏、史氏,元帝于是命令弘恭调查这一案件。弘恭询问萧望之是否有郑朋、华龙状告之事,萧望之答道:“外戚在位,大都骄奢淫逸,我指责他们是想匡正国家,并不是阴谋诡计。”弘恭、石显便上奏元帝道:“萧望之、周堪、刘更生结为朋党,相互援引,屡次谗害大臣,毁谤皇帝,以图达到擅权专制的目的。他们身为人臣却不忠诚,诬陷皇亲而不道德,请命谒者将其移送廷尉。”元帝刚刚即位不久,根本不懂得“谒者将其移送廷尉”就是把他们投入监狱,便批准了弘恭、石显的请示。后来,元帝好久未见周堪、刘更生,要召见他们,侍从回答说他们关在监狱里,元帝惊道:“不是仅仅送交廷尉询问一下吗?”他忿恨地责备弘恭、石显,二人连忙叩头谢罪。但移送廷尉是他批准的,意思也确实是关进监狱,所以他也不好过分责难弘恭、石显,只是让人放萧望之等出狱继续行使职权。弘恭、石显又唆使史高劝谏元帝:既然已把重臣关入监狱,就应顺势免去他们的官职,以显示天子的权威和信义。接着,元帝下诏给丞相御史道:“前将军萧望之任太傅八年,无其他罪过。而且时间不长,难以记清。可赦免萧望之之罪,收回前将军光禄勋印绶,把他与周堪、刘更生都废为庶民。”

数月之后,元帝又下诏任萧望之为关内侯、给事中,并且想让他当丞相。恰巧萧望之的儿子萧伋上书为上次的事件辩解,有司便以纵子翻案有失臣礼的罪名奏请逮捕萧望之。弘恭、石显等深知萧望之自尊心强、难以忍受屈辱,狡猾地建议元帝把萧望之关进监狱,根除他的怨恨,然后再施厚恩。元帝担心他秉性刚烈,遇辱自戕,石显等故意说他犯的是小罪,不会轻易丢掉宝贵的生命,元帝这才批准逮捕萧望之。石显等马上封好诏书,令谒者面交萧望之,又命太常火速派兵包围了萧望之的宅邸。

谒者登门后,萧望之仰天而叹道:“我曾位列将相,年龄已过60,而今晚年入狱,苟且偷生,不也太可耻了嘛!”然后喝下门生朱云为他配好的毒药,自杀身死。元帝得知消息,十分震惊,拍着手道:“先前我本来就疑心他不肯俯首入狱,现在果然害死了我贤明的师傅!”正值午餐时间,侍从送上饭菜,元帝拒绝进餐,只顾哭泣。接着,他找来石显等人,责备他们建议不周,石显等又是免冠叩头谢罪。过了好半天,元帝才平静下来。

《汉书·萧望之传》

王莽赦人

西汉元始五年,汉平帝患病,安汉公王莽模仿周公为周武王请命的做法,到泰畤(zhì)为平帝请命,表示愿意以自己代替平帝受折磨。然后把策文藏在金縢(ténɡ)之中,安放在前殿,并且命诸公不要说出去。但是,他暗中却叫人把毒药放在椒酒里,在腊日这一天献给平帝,使年仅14岁的汉平帝刘衎(kàn)饮后毙命。当时汉元帝已经绝户,汉宣帝的曾孙中却有王侯53人仍然在世,王莽讨厌他们都是成人,即位后难以驾驭,便以“兄弟不得彼此继位”为借口,不准他们当皇帝。他特意从汉宣帝的玄孙中挑了个年龄最小的即两岁的广戚侯子婴,谎称占卜后这孩子面相大吉,可以作为接班人。

择定子婴这么小的接班人,自然少不了辅政之臣。王莽便指使群臣建议太后诏命他来辅政,于是太后下令安汉公王莽“居摄践祚”,像周公辅佐成王一样辅佐子婴,并把武功县封为安汉公封地,名之为汉光邑。群臣又奏请太后,准许王莽服饰、仪仗、出入、临朝等“皆如天子之制”,祭祀时称“假皇帝”,臣民称之为“摄皇帝”,自称则为“予”。至此,王莽除了名目上多了个“假”或“摄”之外,一切均已与真龙天子一样。第二年,王莽便改元居摄,立子婴为皇太子,自己总揽朝政。

王莽的篡汉作法,引起了刘汉宗室的不满。安众侯刘崇与其相张绍商议道:“安汉公王莽专制独裁,必然危及刘氏江山。天下心怀不满的人,竟然没有谁敢首先起兵反抗,这真是我宗室的耻辱。我率领宗族首先举事,海内肯定会一呼百应。”张绍等一百余名随从便跟刘崇一起进攻宛城。他们势单力薄,不但宛城没有攻陷,他们自己也被打得七零八落。

刘崇的族父刘嘉和张绍的从弟张竦见刘崇、张绍闯下株连九族的大祸,连忙赶到阕下,投案自首。王莽正当篡汉之际,需要收买人心,尤其要安抚宗室子孙,就赦免了刘嘉、张竦。刘嘉、张竦感恩戴德不已,张竦又为刘嘉拟了封奏书,书中大骂兴兵动众的刘崇是“恶不忍闻,罪不容诛,诚臣子之仇,宗室之雠,国家之贼,天下之害”,而且建议把刘崇的宫室挖成池塘,以存污纳垢,把刘崇的家庙封闭隔绝,让它不通阴阳之气,好借此警戒宗室。王莽读后,非常高兴,便请太后下诏,封刘嘉为帅礼侯,封刘嘉七个儿子为关内侯,又封张竦为淑德侯。长安人都笑传这样的民谣:“欲求封,你就找张伯松(张竦字);力战斗,不如巧为奏。”从自此以后凡有谋反者,其家邸第一律被掘成藏污纳垢的臭水塘。

《汉书·王莽传》

汉昭帝诛杀燕王旦

燕王刘旦是汉武帝的第三子、汉昭帝刘弗陵的异母兄。汉武帝晚年,太子刘据不幸被诬死,二儿子齐王刘闳(hónɡ)也英年早逝,刘旦自认为按排行当立自己为太子,便上书武帝请求入京卫护父皇。武帝读了奏书,知刘旦有争立太子之心,不禁气得把奏书扔在地上,砍掉了刘旦使者的脑袋。后来刘旦又因窝藏逃犯的罪名,被削夺封地中的良乡、安次、文安三县,武帝因此十分讨厌刘旦,最后立小儿子刘弗陵为太子。

汉武帝死后,昭帝刘弗陵即位,由大将军霍光辅政。昭帝一登极,便向诸侯王发出信函,通报消息。刘旦收到信函,不肯哭泣,因为他怀疑信函是假的,京城中有变故。于是,他派遣宠臣王孺等人赴长安打探情况。王孺见到执全吾郭广意,问他武帝死于何病,即位的昭帝是谁的儿子,年龄多大等等。郭广意一一回答后,王孺等人返回燕国,把调查的结果报告了刘旦。他一听昭帝才八九岁,便叫道:“我哪里有这么小的一个弟弟!现在即位的肯定是大将军的儿子。”其后,他便与中山王的儿子刘长、齐王的孙子刘泽等相勾结,到处散布昭帝非武帝子的言论,并且招兵买马,制造兵器旗鼓,以狩猎为名进行军事演习,积极准备兴兵造反。恰巧菑川王的儿子刘成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并揭发了他们,使其兵变流产。这次刘旦罪该杀头,但汉昭帝念及手足之情,不忍心问罪兄长,暗中压下了这一案子,不想张扬这一家丑。

可是,公卿大臣们奏请昭帝,必须派人赴燕给刘旦一个警告。昭帝便派遣主持刘姓宗室事务的宗正和太中大夫公户满意、侍御史等人去了燕国。抵燕后,宗正先去见刘旦,向他详细说明昭帝确实是武帝的儿子;然后,侍御史又去见刘旦,以法律条文威胁他道:“你燕王想发兵造反罪状一清二楚,按律应当治罪。汉家有正法,诸王只要犯下些微罪过,就该依法惩处。你犯下如此罪行,怎能宽恕!”刘旦听了,非常害怕。最后,精通经术的公户满意又去见刘旦,引经据典地教训他道:“古时天子在朝内必设异姓大夫,用以匡正骨肉之亲;在朝外必设同姓大夫,用以匡正异宗间的关系。周公辅佐周成王时,诛杀了他的两个弟弟,周朝因此取得了大治。武帝健在时,还能宽恕你燕王。如今昭帝刚刚即位,他年纪小,春秋正富,还没有听政,一切权力都委托给了大臣。古时诛不避亲,法不阿贵,因而才天下大治。方今之时,大臣辅政,奉法公断,不敢有所阿附,恐怕他们不会饶恕你。你燕王可要谨慎小心,不要自己弄得身死国灭,令天下人耻笑!”刘旦听了,害怕连忙叩头,表示服罪谢过。大臣们想弥合刘旦与昭帝之间的骨肉关系,不忍使之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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